白芷一直覺得冬顏夕已經有了發瘋的趨勢,否則很難解釋,她為什麼要這樣一直纏著姚。
她捫心自問,若是換做了自己,只怕也要發瘋的,不過幸好,她不是冬顏夕。
姚沒有過多的時間去專門調查皇甫音,因為冬顏夕貌似比他想象中更加難纏。
姚八成這輩子也沒遇到過這般難纏的對手,放下了狠話的冬顏夕,忽然又一改往日的態度,開始兢兢業業的對他好。
比如,明明她的身體剛剛好,臉色還有些蒼白,可是卻每天準時打水給姚洗臉,再者,每天準備飯菜,還親自試菜以示沒有下毒。
「她是不是瘋了?」冬顏夕沒瘋,姚也要被她逼瘋了。
白芷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雖然她也是個女人,可是對于冬顏夕的心理她實在抓不住,冬顏夕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初次見她只覺<得她是大家閨秀,後來在冬顏雨的房中遇到她,又覺得她帶著幾分狠辣,現今兒……
白芷表示自己已經懵了,心說,也許冬顏夕真的瘋了呢。
這天晚飯,又是冬顏夕送來的,一一試過之後,冬顏夕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端了酒一飲而盡。
姚默默的看著她,並不言語,這半個月以來,都是這樣過來的,他極力保持著自己的冷漠,她極力保持著自己的熱情,好像在冬顏夕的認知里,只要熱情足夠了就能融化他一樣。
白芷百無聊賴的坐在房梁上,看著這極為「和諧」的畫面。
「姚,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
姚瞥了她一眼,頭幾不可察的點了一下。
「你說對了,有的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瘋了。」冬顏夕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臉上漸漸染了緋紅︰「我以為我應該恨你,恨不得殺了你,我每次都想往飯菜里下毒,可是我……我的手好像不听我的。」
淚珠滾滾而落,冬顏夕捂住臉,聲音悶悶的傳出來︰「你明明是殺了我父親的凶手,害我家破人亡,可是我……為什麼卻無法動手殺你?為什麼!」
衣袖一掃,桌上的杯盤一下被掃到了地上,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食材灑了一地。
「姚,你知不知道我恨你?」縴細的手掌一下抓住他的衣領,冬顏夕與姚幾乎是鼻息相聞。
酒氣混著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氣迎面撲來,姚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
「我知道。」他去掰她的手指,她卻握的更緊。
身體微微一軟,軟進了他的懷里︰「你知道,你為什麼不能對我好一點?哪怕一點點!」
「……」姚有些無語︰「你這麼恨我,卻要求我對你好,你不覺得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了嗎?」。
冬顏夕好像沒听到,繼續說︰「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我可以不要,可是你為什麼要那樣做,明明知道我喜歡你的,你為什麼還要那麼殘忍,多喜歡我一點,真的那麼難嗎?」。
話到最後,幾乎是吼了出來。
姚下意識的看向了屋頂,這才發現白芷不見了,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一把推開冬顏夕。
「你別發酒瘋了。」
冬顏夕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發酒瘋?你以為我只是在發酒瘋?姚,我說我喜歡你!」
「你喜歡我,你喜歡我什麼?冬顏夕,收起你那些陰謀詭計,別再來丟人現眼,否則我真的對你不客氣!」姚越過她想出門,卻不防她忽然撲了上來,緊緊的抱住了他。
「姚,你別這樣對我,我沒有用陰謀詭計,我就是喜歡你,真的喜歡你。」
姚的身體微微一僵。
冬顏夕抱著他,小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背上,淚水滾滾落了下來︰「我知道那個人是你,你救了我姐姐,我也知道我爹爹是罪有應得,你並不是那麼壞的人是不是?你別這樣對我,我……」
「冬顏夕……」姚回身。
她的紅唇一下湊了上來,緊緊的貼著他的唇,女子特有的馨香縈繞著鼻尖,混合著酒氣迷人又沉醉。
「姚,我什麼都不要,你稍微對我好一點就行,哪怕就好一點點……」踮起腳尖吻了上去,嫣紅的唇在他的唇上輕吻摩挲,小心翼翼卻又那麼大膽。
已經是春天了,很久沒下雪的南國忽然下了雪。
細碎的雪沫在空中飛舞,白芷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接,一點點雪花落在她的手心,轉眼又被風吹走。
房里的燭火熄滅了,冬顏夕沒有從房里出來。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再見到姚是第二天的早上。
白芷用腳尖在地上畫了N多的圈圈,想問問他昨天的事情又覺得沒有必要,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她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她也不是那種放不下的人,只要姚能高興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
想了想,率先笑道︰「你以後……」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卻不想他會忽然打斷她,白芷張了張嘴,心頭有些惱了,他們倆在屋里辦正事,她不離開,難道還要現場觀看嗎?
「我去哪關你什麼事?反正你也不會在意。」
姚看著她惱怒的樣子,忽然笑了出來︰「你吃醋了?」
吃醋?現在吃醋二字貌似壓根不能形容她的心情,她應該叫憤怒,一種被背叛了之後的憤怒和無奈才對。
忽然就覺得無法面對他了,明明前一刻還在說著叫她永遠留在他身邊,可轉過身就和別的女人有了肌膚之親,這樣的姚……
白芷猛然轉身就想逃離。
「我已經知道皇甫音的下落了。」
白芷的腳步一頓,不敢置信的回過頭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白芷沒能反應過來,遲了片刻才說︰「莫非你昨天晚上和冬顏夕就是為了……」
她下意識的噤聲了,咬著唇說不上話來,縱然姚是另有所圖,可她好像依舊無法面對一樣。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為什麼一定要做這種事……」
「難道你有更簡單的方法嗎?」。
白芷張了張嘴,忽然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這種事對于姚來說,只是一種單純的獲得信息的方法嗎?怎麼可以這樣做,這樣利用一個人對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