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間,姚和冬顏夕都很怪。
姚變得越發的喜怒無常,動不動砸東西,生氣,白芷偶爾關心他,他卻越發的生氣,甚至有一次提起了瑤琴狠狠摔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白芷反應快一些,幸運的接住了瑤琴,那她一定會受傷的,那之後白芷也生了氣,姚不開心她可以理解,可是拿了瑤琴發泄就是另一回事了,這相當于家暴,她不能接受。
冬顏夕表現出比白芷更多的耐心,每每他生氣總是細心安慰,兩個人的關系好像近了不少,可是又總能從姚的身上感覺到莫名的疏遠。
感情的事情,白芷不曾強求,冬顏夕搬到姚的小院之後,她便識趣的遠離了。
竹林小院在童喜死後變得異常的安靜,原本團聚在那里的小鬼也並非什麼惡鬼,只是他們死的時候都是小孩不能月兌困投胎而已,其實並不是什麼.+du.壞人。
白芷不知道他們中是否有人覬覦靈悠琴,不過她也不怕,離開姚之後,好像漸漸學會了心如止水。
「你一直待在這里做什麼?」姚的出現叫白芷有些意外,她已經兩個月不見他了,不曾想他會忽然就出現在這。
院中的小鬼見到了姚,一下就消失無蹤了,不曉得是怕見到生人還是怎麼了。
白芷隱在竹林之中,背了身不去看他︰「你怎麼來了?」
姚沒說話,邁開步子緩緩向她走來,長靴踩在地上的枯枝落葉上發出樹葉碎裂的咯吱聲,有一種奇異的樂感。
「你準備在這里待到什麼時候?」姚的身影停在她身後幾步的地方。
不曾回答她的話,反倒一味的問些問題,白芷心頭煩悶起來,她不在這里待著還能去哪?莫非回去看他們二人卿卿我我麼?按理說姚沒有被人偷窺是嗜好,而她,也絕對沒有偷窺別人的嗜好!
有些煩亂的抓了抓頭發︰「我也不清楚,也許一直待下去,你來這里做什麼?莫非你和冬顏夕又鬧別扭了?」
白芷沒發現,她的語氣有一種濃濃的嫉妒意味,冬顏夕還能跟他鬧別扭,而她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事情,只能一個人躲起來,這里除了姚和那群什麼都不懂的小鬼,沒人看得到她。
她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唯一的就是面對著這層層的竹林,自言自語亦或者自我解惑。
想了想又煩躁起來,她何必這樣折磨自己呢,又不是第一次談戀愛,失戀也沒什麼丟人的,何必這樣放不下。
回眸瞧去,目光不經意的與姚撞在一起,心頭猛然又生出一股悸動來,叫她不安。
「你有話就說,沒事就早些回去吧,恐怕冬顏夕還在等你吧?」
「嗯,我知道。」姚輕輕的答,聲音仿若蚊蟲。
白芷耳力驚人那應答聲自是毫無意外的傳入了她的耳朵,她氣悶瞪了他一眼,難道姚就不會說一句軟話麼?哪怕只安慰她一聲,哄她一聲也可以啊。
白芷氣悶︰「知道就早點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你和我再也沒關系了。」
姚抓著竹子的手微微的一緊,半晌才悠悠開口︰「你說的對,我和你的確沒什麼關系,你走吧,離這里越遠越好。」
白芷驚呆,她耳朵沒毛病吧,出軌的男人居然叫她遠離?他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有什麼資格趕她走?
「你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姚輕聲說著,遲了一下忽然又說︰「你要怪我就怪我吧,要恨我就恨我,總之離開我的視線,以後都不要再出現了!」
白芷怒極反笑,小臉有些猙獰起來,極力忍著怒氣問︰「你讓我去哪里?」
「你不是鬼嗎?想去哪里都可以!」
「可我哪里都去不了!我因琴而生,瑤琴便是我的本體,琴在何處,我便在何處,你不是知道麼?我離不開這琴的!」白芷的眼前有些模糊。
兩個月的時間她想了很多事情,甚至想到了姚以後要和冬顏夕在一起,她可能會像這些小鬼一樣被困在這里,可終究沒有料到姚的決絕,要她離開這里?她離開了他還能去哪里?
白芷不知道。
身形微微晃了晃,白芷顫抖著伸出手扯住他的衣服︰「除了你誰也看不到我,你不要趕我走,我也不會回去妨礙你和冬顏夕的,好不好?」
她從來沒有用過這種低聲下氣的語氣和人說話,話音未落,眼前已經有些模糊了。
自來到這邊,她一直很害怕,害怕自己會在不知不覺間便灰飛煙滅,她常常盼著這是一場噩夢,等到天亮了,夢醒了,自己還躺在柔軟的床上,她還是白芷,有自己的身體,可以穿漂亮的裙子,可以在陽光下肆意的奔跑。
可是每每夢醒,她總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個鬼,沒人看得到,除了他。
「其實,還有一個人看得到你。」
白芷一驚,猛然抬起了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姚,瞧見他臉上的堅決和眼神中的淡漠疏離,忽然就想了起來,他說的那個人是……容澤!
「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把我送給容澤!」白芷急急的說,聲音帶了幾分淒厲和不敢置信。
「為什麼不能?容澤可以幫你,小白,你別這樣任性。」
「我任性?容澤他……」
「容澤怎麼了?他對你不是很好嗎?上次還送了禮物給你,你不是也很喜歡嗎?」。姚面無表情,可手掌緊緊的握成了拳,虎目瞪著她,直看得人害怕。
白芷搖頭,不敢置信︰「你……你還在生氣?你和冬顏夕發生那種事,我都沒有生氣,我就收一個禮物你憑什麼生氣?你就因為這件事要把靈悠琴送去給容澤?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說的對,我就是不可理喻!明天我會帶你離開這里,去清誼觀。」姚扯回自己的衣角,頭也不會的走了。
白芷怒極︰「我不去。」
「你以為你有的選擇嗎?」。
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白芷仿佛虛月兌一般坐在地上,忽然就想起了上次在小鎮瞧見容澤,他那個時候說,她遲早會跟他走,莫非他……早已料到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