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鬼門開,听著怪恐怖的。
可白芷一直都以為那是騙人的,哪怕她是個鬼,也覺得那是騙人的,不曾想,原來不是騙人,居然真的有鬼出來了。
白芷瞧著文心三人迷蒙的樣子,有些疑惑起來,容澤說過,這三個人都是自小在清誼觀長大,學的都是除魔衛道,可是現在很明顯的三個人像是被那女鬼控制了。
這樣的都能除魔衛道?容澤你這玩笑開大了吧?
白芷很想叫醒文心三人,可她本就是不能被瞧見的,此時任憑她如何著急,三人卻無反應,反倒是那女鬼忽然看向了她。
女鬼的眼神十分嚴厲,暗含威脅,白芷被她看得心頭一凜,忍不住就退了兩步。
可那女鬼忽然又溫柔的笑了笑,唇邊閃過一個淺淺的弧度。
一瞬間白芷便覺得她身上有一種熟悉之,可是她很確定自己未曾見過她,于是更加警惕起來。
那女鬼可能看出白芷沒什麼威脅性,自動忽略了她,只痴痴的望著大皇子的房門,身形一飄飛了過去。
房間內,乳母抱著大皇子直打哆嗦,口中更是念念有詞,只是她嘟噥的極快,聲音又有些發抖叫人無法听清罷了。
女鬼舉起手直劈在房門上,只見金光一閃,無數金色箭矢飛了出來,徑直沖向了女鬼。
那女鬼反應不及,被箭矢一下戳出了N多的窟窿,白芷瞧著只覺得身上暗疼,下意識的就抖了抖。
可女鬼好像不在意,只一味的搖晃著房門,厚重的雕花木門被她搖晃的咯吱作響,仿佛隨時會壞掉一樣,淒厲的哭聲從她的口中發出︰「兒子……把我的兒子還給我,還給我!」
她果真是羽妃。
白芷剛剛看到大皇子這園中景色就覺得奇怪,為何別的地方陰雲密布,這里卻是繁星閃爍?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一切皆有了答案。
想必這羽妃死的時候心有不甘,這才沒有投胎轉世,只是白芷不能理解,她若要報仇應該找長孫熠才對,為何會來找自己的兒子,難道她要讓大皇子和她一起死嗎?
房間內,傳來了大皇子的哭聲,嗚哇嗚哇的哭的人心疼不已,乳母把他抱在懷里輕輕的搖晃,企圖安撫他,可大皇子的哭聲越發的難過起來。
羽妃著急的拍著門,口中喃喃的叫著孩子。
白芷定了定神,輕聲問道︰「你是羽妃吧?你是因為想念大皇子才舍不得離開嗎?」。
羽妃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她,她眼中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只陰狠的盯著白芷。
白芷心里暗自緊張,仿佛小時候做了什麼錯事被父母當場捉到一般,有些手足無措︰「大皇子在這里過得挺好的,容澤把他照顧的也很好,你可以安心……」
狂風拔地而起,把白芷的話噎了回去,女鬼沒理會她,看了文心三人一眼。
三個人忽然有了動作,直直向著房門走去。
他們三人果真都是被女鬼給控制了,白芷瞧見三個人齊齊走向門口,幾乎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慌忙道︰「你們別過去,很危險的!」
文心手一伸,即從門上摘了一個符咒下來,符咒落進他手里,立刻變成了廢紙,白芷微微一愣,不是用他們三個做擋箭牌,而是……而是讓他們三個摘取符咒嗎?
也對,他們是容澤的徒弟,容澤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徒弟下死手呢,可這樣下去就糟了,符咒沒了,女鬼就沒了禁制,那大皇子還能有好嗎?
「羽妃,大皇子是你的兒子,我知道你很想他,但是你已經死了,你和他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你何必這樣執著呢?」白芷急急的問。
羽妃瞟了她一眼︰「你有孩子嗎?」。
這問題可難住她了,白芷搖頭︰「沒有。」
「沒有!」羽妃怒視她一眼,吼道︰「連孩子都沒有,你懂什麼!」
「我是沒孩子,可我有媽啊,我媽很疼我的,不會讓我受傷的,你肯定也很疼大皇子對嗎?」。
羽妃冷笑︰「你父親也殺掉你母親了嗎?」。
白芷搖了搖頭。
「如果你父親殺掉了你母親你會怎麼做?如果這世界上只剩下你一個人,你怎麼辦?如果你身邊豺狼虎豹環飼,可你沒有庇護,怎麼辦?」
白芷語塞,居然發現自己無言以對,羽妃說的情況的確很符合大皇子,皇上之所以把他送來清誼觀不就是為了叫容澤保護他,讓他能平安長大麼?
「容澤是可以保護他的。」默了半晌,白芷方才輕輕的說。
羽妃冷然一笑︰「保護?容澤?容澤能護衛他到什麼時候?成年嗎?登基嗎?能叫他永遠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能讓他活著沒有仇恨,快快樂樂的嗎?」。
「這些都是不確定的,你這是胡攪蠻纏!」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生的的平安幸福,可是不走下去誰又知道後面是什麼風景?
「你說對了,我就是胡攪蠻纏,你能拿我怎麼辦?你能阻止我嗎?」。話音落,羽妃一掌打向了房門,符咒已經被文心三人摘除,那門子沒了護衛,一下倒飛了進去,砰的一聲撞到了對面的牆壁上。
「救命啊……」乳母發出一陣喊叫,緊接著又喃喃的念起了經文。
白芷看的著急︰「你念什麼經啊,快跑啊!」
可惜乳母听不到,听到了八成也嚇死了。
事已至此,已經不能指望乳母跑了,三個小屁孩更是指望不上,白芷飛身上前擋住女鬼︰「你不要這樣做,大皇子他是你的兒子,你怎麼忍心傷害他?再者,他是個生命,他有自己的意識,你憑什麼決定他的生死?」
「滾!」陰風吹過,白芷只覺的胸口一疼,不由自主的飛出了房間。
忽覺身後一陣輕風,有人輕輕在她身後一托,白芷猛然站住了腳步,一個人影略過,徑直進了房間。
「羽妃,給朕住手!」
身後,猛然傳來一聲怒喝,白芷下意識的回頭一瞧,只見長孫熠正站在園子門口,一臉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