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尹少陽已經在清誼觀外跪了五天。
他這次倒是識趣,可能知道文墨不好惹,並未硬闖,反倒乖乖的跪在門外,一連跪了五天,大有容澤不應門,他就不起的氣勢。
「容澤,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救常樂公主,你忍心讓她這樣死了嗎?」。白芷端上一杯茶,試探性的問。
容澤面無表情的道︰「我和她又沒什麼關系,有什麼不忍心的?」
每次都是這樣回答的。
白芷有點郁悶,咬了咬牙道︰「可你不是說過,會幫我還這個人情嗎?如果你不救常樂的話,那……也就不算幫我還人情了吧?那之前許諾的報答,我就作廢嘍。」
「你以為我需要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靈報答我嗎?」。容澤鄙視她。
白芷心塞︰「你不需要,你之前要什麼報答啊?」
「要來玩玩而已。」
白芷被氣到頭腦發蒙,心說,老天爺你把他生的太氣人了吧?這毒舌究竟跟誰學的啊?
這時,門外進來一個急匆匆的身影,一只手掌貼著白芷的鼻尖「 」的一掌拍在桌上,把實木的桌子拍了個裂縫︰「容澤!立刻去救皇姐!」
白芷小心翼翼的抬頭瞄了他一眼,是長孫熠,這皇上終于想起來以勢壓人了?
容澤不慌不忙的道︰「駙馬不許我救。」
「少廢話!」長孫熠揪住他的領子將他拽了起來,瞪著眼楮道︰「立刻給朕救她,否則朕拆了這清誼觀!」
容澤道︰「皇上想拆盡管拆好了。」
「你……」長孫熠自己都愣住了,一張臉憋得通紅,舉著拳頭就是遲遲下不去手。
白芷也愣了,想不到這容澤居然軟硬不吃起來了。
容澤擋開長孫熠的手,淡淡的道︰「皇上稍安勿躁,先坐下來喝杯茶吧。」
「喝茶?皇姐命在旦夕,你還讓朕喝茶?容澤,上次你害死大皇子,朕可以不跟你計較,畢竟那也有朕的錯,但是這次,皇姐她是無辜的!」
「皇上不要冤枉人,大皇子不是我害死的。」容澤淡定的答道,給長孫熠倒了一杯茶︰「大皇子跟她走,是命數使然,與人無尤。」
長孫熠氣的臉色發青︰「那皇姐呢,你明明可以救皇姐,莫非見死不救?容澤,你算什麼我誼國國師?」
容澤嘆口氣,淡淡的道︰「皇上不覺得奇怪嗎?公主在幾天前就中了毒,為何現在還沒死?」
長孫熠這才察覺出不對,問︰「為何?」
白芷也忙豎起耳朵听。
容澤倒了杯茶︰「我那日去給公主看病,見她中毒雖深卻並非無解,我以給她用過解藥,不過駙馬他……對我與公主似是有所誤會,此事若不解,縱我救了公主性命,日後也是後患無窮,所以,只能暫時委屈公主一下,叫駙馬看清自己的心意。」
長孫熠這才冷靜了下來︰「可是皇姐,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皇上放心,今天就會有結果。」
「那尹少陽……」
「就讓他跪著吧,也好讓他反省一下。」
長孫熠這才松了一口氣︰「你若救了皇姐,之前的事,一筆勾銷。」
容澤只淡淡一笑︰「皇上要言而有信才好。」
白芷這才想起,自上次大皇子出事之後,長孫熠就很少叫容澤入宮了,想來的確是和容澤之間有了芥蒂。
孩子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白芷不清楚,但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已叫世人難容,而父母愛子又更加深遠,只怕長孫熠這話是信不得的。
長孫熠沒有言語,只垂眸,掩了自己眼中一閃而逝的光。
時間轉眼到了子時,尹少陽依舊跪在門口,但他現在看上去很是虛弱,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容澤從清誼觀出來,一邊下台階一邊道︰「那一年,她也像你這樣跪在這里,不斷的求我,求我救你。」
尹少陽抬起頭,有些迷茫︰「你說什麼?」
「她把自己一半的時光給了你,卻不想會是這麼個結果。惹來的竟是你的猜忌和不信任。」
尹少陽不解的看著他,很顯然他並不知道那一年發生了什麼事,當時他死而復生說不定還以為自己是做了個夢呢!
容澤道︰「那一年的大戰,你以為你只是昏迷,其實你是死了,她以自己的命為你續命,後又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給你,不過是想求一個短暫的愛情,可你呢?你怎麼對她的?」
容澤這話一字一針扎的人心疼︰「你因為你那無關緊要的大男子主義就拒她于千里之外,用一種近乎卑劣的手段來讓她死心,你以為你娶了別人,她就會心甘情願的嫁給別人嗎?尹少陽,我本以為自己無情,可我看到了你才發現真正無情的人是你!」
尹少陽似是受了什麼打擊,臉色慘白,艱難的問︰「你說的是真的?」
「事到如今,我有什麼可騙你的?」
「我……」尹少陽薄唇輕顫︰「為什麼她不早些告訴我,如果她告訴我,我就不會……不會這樣了。」
「縱然你這般對她,她還是對你情深不悔。她失去了所有的感情,犧牲了自己對你的情來救你的傷。原本不是不可逆轉的,可你的無情和猜忌,讓你失去了她。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尹少陽一下子就愣住了,跌坐在了地上,驚慌的問︰「不會回來了?什麼叫不會回來了?」
容澤道︰「你不用這麼絕望,她會活下來,可她對你應是死了心了的。」
容澤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他︰「拿去吧,回去喂給她,她就會醒,但是你和她之間再也沒有那些愛情了,她會徹底的忘記你,至于你要不要救她,隨你!」
尹少陽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一步一頓的往家走去。
「尹少陽。」容澤忽然發聲︰「如果我是你,我會帶她離開這,因為這里對她來說,太痛苦了,而你,欠了她的命,若一死了之,實在太便宜你了。」
尹少陽沒言語,一瘸一拐的走了。
白芷坐在清誼觀的門口,依舊有些不解,眼看容澤到了身前,問道︰「容澤,常樂既然不喜歡他了,為什麼還會想不開自殺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