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都是疼的。
她也真是夠慘的,跟著皇甫音回來,居然就讓她住昏暗無光的地下室,這簡直太過分了。
因看不到陽光,她也分不清時辰,醒來後,徑直走出房間,喚了花兒過來,讓她帶自己出去透透氣。
花兒猶豫了︰「這……」
「怎麼?我還不能出去了?什麼意思,皇甫音準備把我困在這里一輩子?」
花兒慌忙道︰「自然不是,姑娘要上去就隨奴婢來吧,奴婢給您帶路。」
白芷跟上她,一直到走出地道還是心頭發悶,待得瞧見窗外的陽光,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還是外面好,她為什麼一定要住在那種地方!壓抑的像是自己住在十八層地獄一般,簡直難受的要死。
走出房間,就看到皇甫音正坐在院子里,拿著水壺澆花。
白芷走過去踢了他的輪椅一腳,不滿的問︰「你在這干什麼?」
皇甫音眉頭微斂,對她女漢子一般的行為有些不滿︰「曬太陽!」
曬、太、陽!
她沒听錯吧?他把她弄到陰暗的地下室,自己居然正大光明的坐在這里曬太陽!
白芷更加郁悶心塞了,不滿的道︰「我要給文洛寫信!」
「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問問清誼觀的情況?」皇甫音放下手里的水壺,笑道,眉眼之間居然有幾分嘲笑之意,好像在說她太沉不住氣了。
白芷撇嘴︰「你把嵐音閣說的這麼神,我當然要讓文洛好好考察一下了,看看你是不是浪得虛名!」
皇甫音這次倒是沒惱,笑了一下︰「也好,帶白芷姑娘去書房。」
白芷寫好了信,讓他們幫忙送出去,不出幾日,即收到了文洛的飛鴿傳書。
內容很少,不過寥寥數語,她卻讀了好幾遍︰師父無礙,只嘆沒人刺殺,太寂寞!
沒人刺殺,太寂寞?原來容澤也會寂寞嗎?以前她怎麼沒發現。
以前他整日整日的待在書房看書絲毫沒看出他寂寞來,想不到此時反倒嘆起了寂寞。
看到文洛這樣說,白芷也算放了心,把小紙條整整齊齊的折疊好,珍而重之的放進懷里︰「既然這樣,我可以幫你治療了。」
皇甫音看她這般珍重這張紙條,笑道︰「一張紙條罷了,你居然如此在乎?」
白芷模著自己心口的位置,她自離開了清誼觀就鮮少听到容澤的消息了,此時好不容易有一點消息,她如何能不在意,不在乎?
「關你什麼事,你如果想早些好,還是快點開始吧。」
皇甫音拍了兩下手︰「帶白姑娘去密室。」
白芷還以為自己又要下到陰暗的地下室了,不想這個密室居然是在地面。
看到密室的規格和模樣的時候,白芷一頭黑線,她很懷疑皇甫音是在耍她!
「你自己住在地上,密室也在上面,卻讓我睡在下面,你什麼意思啊?」白芷忍無可忍,挑了挑細眉問道。
今兒,他要是不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別想讓她給他治療。
皇甫音笑道︰「白姑娘多慮了,我只是為了保護你罷了,那里雖然黑暗,但是卻是整個地方最安全的位置,姑娘在那里不會受到傷害的。」
「可我已經受到了傷害!」白芷 的一拍桌子,整日被悶在下面,她就算是鬼,也要悶出病來,更何況,她不是個鬼了!
「現在一定要說這件事嗎?」。
皇甫音淡定的問。
白芷嘆口氣,罷了,她是來給皇甫音治療的,暫時不是計較這件事的時候,等她給他治好了,就離開這里,一輩子都不回來。
「罷了,開始吧。」
皇甫音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剛剛她那般生氣,還以為她會沖他大發雷霆,不想居然這樣就熄火了。
白芷走進密室,腳步微微一頓,這哪里是密室,這分明就是廚房!
密室里居然有個很大的爐灶,上面支著一口鍋,鍋里裝滿了藥材,此時水已經燒開,藥材的味道在室內彌散開來。
「這是今天的伙食嗎?」。白芷驚奇的問。
有人抬了個籠屜放在上面,然後皇甫音坐了上去。
白芷目瞪口呆,戳著爐灶問︰「今天的晚飯是清蒸皇甫音嗎?」。
皇甫音顯然不理解她的幽默,正色道︰「白芷,這不是蒸著玩的,這藥材是用來吸引蠱的,等會你不管看到了什麼,可一定要忍住,不要分心,否則的話,你我前功盡棄!」
他這話說的正經,可惜的是這地方太不正經了,生生講一句囑咐說成了玩笑。
白芷在琴台邊坐下,隨手調試了一下琴︰「我還能看到什麼,最多看到你被蒸熟,話說回來,蒸熟是個什麼感覺?」
皇甫音笑道︰「你若願意可以上來試試,感覺還不錯。」
這感覺還說不錯?你以為自己是唐僧嗎?
白芷翻了個白眼︰「我沒興趣,你還是自己試吧。」
調試好了琴弦,白芷囑咐道︰「你這傷受傷的時候痛不欲生,治療起來只怕也是痛不欲生,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如果有什麼不測我可是不會負責的。」
「你可是來給我治療的,還沒開始就要推卸責任?」
白芷撥弄了琴弦兩下︰「我用魂歌殺人,控人都做過,但是從來沒用它救過人,誰知道它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萬一治療的結果並不像你我想的那般,那你可不能找我麻煩。」
「放心吧,我這條命早就在很久之前就死了,既然如此無論生死都不會找你麻煩的。」
白芷手一頓,忽然覺得十分的同情他,這種情況發生在任何人身上只怕都不能笑對這個世界吧?試想若是發生在她身上,只怕她會恨不能去死了一了百了,可他能堅持這麼多年,還能這樣自信樂觀的活著,真是不容易。
想了想,開玩笑道︰「你能這樣想就好,免得回頭你被蒸熟了,還要我負責,那我可是虧大了。」
皇甫音微微一笑,似乎終于理解了她的幽默,然,笑容尚未到達眼中,便是眉頭一皺,已是一臉痛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