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不少,兩盞茶的時間。
容澤準時回來了。
一進廚房就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好像有什麼東西燒焦了,容澤打開鍋蓋一開,鍋里的水已經燒沒了,煮著的面條也變得漆黑焦糊。
他慌忙滅了爐膛里的火,轉眸一看,白芷依舊坐在桌前發呆,心里先是嘆息了一聲,想要怪她又著實不知該如何怪她。
這事,也全是他的錯,若非是他沒有及時處理那個女人,她何至于這樣生氣。
容澤知道她在想什麼,是以並不多話,也不多去安慰她,就靜靜的從她身後抱著她。
白芷發了一回呆,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容澤已經歸來,想起容澤還沒有吃東西,勉強笑道︰「我去給你端吃的。」
容澤抓住她的手︰「不用了,我不餓。」
如果不是心里想不開,她是W@無論如何也不會將東西燒糊的,而她若發現自己把東西燒糊了,想必也會不安吧。
「是嗎?」。白芷心不在焉並沒有注意到廚房里彌漫的焦糊味道,反倒是問︰「你今天不是沒吃東西嗎,難道不餓嗎?」。
容澤捧著她的小臉,這個傻丫頭,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了,他在外面也可以吃東西的,更何況……
「不用想了,天晚了,早些去休息吧。」
容澤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回了臥房。
臥房的床上依舊亂做一團,被子團在一旁,容澤腳步微微一頓,停在了床邊。
「我收拾一下,你坐在這里等我,好不好?」容澤將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輕聲問道。
白芷點了點頭,她依舊有些神游天外,好像未曾回過神。
容澤從自己帶回的東西里面拿出新的被褥,將原本的被褥換下,這才抱著她躺在床上。
「這是新的,我拜托師兄送來的,你早些休息吧。」
白芷頭腦有些暈,听到他的話,雖心口團著一團氣,但是也不由自主的合了眼,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容澤微微嘆了一口氣,這個傻丫頭,如果真的心有不快何不發泄出來,哪怕罵他,打他,也比這樣悶著好。
可她實在太倔強了,明明不是那樣堅強的人,偏偏要裝著堅強,何必呢。
這種時候趴在他懷里哭,跟他打,跟他鬧不是更好嗎?
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乖,你好好休息吧。」
風,有些涼,夜,極為安靜。
安靜得好像能听到雪落的聲音。
白芷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里有她還有容澤,他們去到了一個她根本不認識的地方,一條長長的河,河邊種著垂垂的楊柳樹,河水的額盡頭是一個布滿了晚霞的山谷,熟悉卻又那麼的陌生。
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灑了進來,而容澤不在身邊。
模了模床鋪,還是熱的,想必他剛起不久。
門,吱呀一聲開了。
白芷抬眸看去,容澤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醒了,起來吃東西吧。」容澤笑吟吟的道。
自來到這里之後,她每天都和容澤一起吃東西,這好像已經成為了她和容澤的習慣。
白芷緩緩起身,穿了衣服,坐在桌前,這才發現桌上居然擺了簡單的清粥小菜。
小菜是她事先就腌制好的,只需要盛出來就可以了,但是粥很明顯是剛剛煮好的。
白芷疑惑︰「你做的?」
容澤點頭,笑道︰「嘗嘗怎麼樣,能不能吃下去?」
能不能吃下去,他倒是說了一句實話,他做的東西吃著一定要小心。
白芷小心翼翼的嘗了一口,居然出奇的軟糯,不止有米香,還有甜甜的味道。
「你在里面放了什麼?」白芷疑惑,這味道像是糖,但是他們這里並沒有糖。
「放了一些糖,昨天去找師兄拿東西,師兄給的,他說納蘭月很喜歡加在飯里吃,我想你可能也會喜歡,所以就給你放了一些。」
白芷舌忝了舌忝紅唇,心頭微微的暖了起來︰「容澤,謝謝你。」
「又說胡話,今天想吃什麼,不如等會去那邊的小河釣魚如何?冬天正是釣魚的好時機,那條河里的魚又大又肥,很好吃的。」容澤輕輕的笑。
白芷點了點頭︰「好。」
冬天的風依舊有些涼,小河里結了冰,容澤在上面開了個窟窿釣魚。
白芷閑來無事,就在河上溜來溜去的滑冰,這里的冰層夠厚,容澤並不擔心她會掉下去,但是依舊玩笑道︰「要小心一點,如果掉下去被大魚吃掉,我可不會救你的。」
白芷瞪了他一眼,繼續在冰層上滑來滑去,岸邊的風景迅速的倒退著,枯萎的雜草,光禿禿的柳條。
柳條?白芷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目光投向那棵光禿禿的柳樹,如果這柳樹上有了葉子和女敕芽,她興許會更加覺得熟悉。
不由自主的滑過去,白芷在樹下停了下來,這棵樹已經有些年頭了,不止樹干粗大,柳條也垂得長長的,雖然是冬天,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枝干,但是依舊可以想象它夏日的枝繁葉茂。
這樹和她夢里的楊柳樹好像,還有這周圍的景色,雖然有些模糊,但是也和她夢里的景象很相似。
手指不由自主的撫模著樹干,一點點的撫模著,一點點的觸踫著,繞著樹干走了一圈又一圈,忽然她的手一頓,在比較低矮的位置她好像看到了什麼。
緩緩蹲子,白芷一點點的撫模著樹干,那是一道道刻痕,刻畫的是兩個名字。
容澤和阿芷。
笨拙的字歪歪扭扭的刻在樹干上,甚至容澤的容字比劃還有錯誤,想必應該是一個孩子刻上去的才是。
容澤和阿芷並不是完全沒有關系的,他們……
白芷心里有個疑問,但是不知道該往那方面想更正確,站起身往容澤的方向看了看,他依舊坐在那里釣魚,好像並沒有注意到她。
白芷起身,往東走去,在她的夢里,再走不遠就應該能到這條河的盡頭……
話說,河水的盡頭不該說是海嗎?但是夢里並沒有出現海,這里顯然也不是有海的樣子。
盡頭什麼的,白芷並不能想象,夢里也沒有確確實實的看到,但是她知道那的確是個盡頭。
「阿芷,回去了。」容澤抬頭,卻發現周圍已經沒有了白芷的影子,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阿芷……白芷……白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