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天氣正好。
已經是初春了,雖春寒料峭但是景色卻越發怡人。
容澤一早起床就出去打獵了,留下她一人在山洞中休息。
這一個月以來,兩個人倒是過得極為安穩,那些人再也沒來打擾他們。
容澤沒事的時候會出去打獵,米之類的東西都是有人在固定的時間送上山的。
她問過了,容澤說那是東方府的人。
東方逸似乎有意讓容澤待在這東弗山不出去,而容澤貌似也很享受在山中的日子。
當然,這只是白芷看到的表象。
白芷猜測著,可能是容澤和東方逸他們達成了什麼共識,只是容澤有意瞞了她,雖然她屢次試探,可惜都被容澤一一搪塞了過去。
趁著容澤出去,白芷準備熬一些粥,等他回來了用。
這山洞的後面有一處小小的水潭,他們吃的用水都是從那里弄的,白芷端著鍋來到後面,正淘洗的時候,發現水潭中硬著一點淡淡的藍色。
這水潭里有魚,容澤事後又不知道從哪弄了些活鯉魚過來養著供兩個人食用,但是這里面水草之類的植物卻是極少。
那一點藍色也著實有點詭異,她抬眸往洞頂看了看,沒看出什麼,又仔細的看了看水底,方才發現那東西的確是長在水底的。
莫非是什麼水草嗎?
白芷伸出手去觸踫,水潭之中,那水草仿佛有生命一般的纏繞上她的指尖,在她的指尖顫動著。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會無緣無故的長出這個來?
白芷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容澤有的時候會在這里一坐一天,暗自猜測,莫非這東西和他有關?
難道是他種的東西嗎?
因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白芷也不好私自處置,只能先打了水去煮粥。
容澤近中午才歸來,吃過飯,哄著白芷去睡午覺。
白芷佯裝睡著,容澤守著她坐了一會,便起身離開了。
白芷听著他的腳步聲是往里面去的,微微睜開了眼,正好瞧見他的身影消失在那塊大石頭之後。
他果真是往後面去了,莫非是和那藍色的草有關系?
白芷心生疑惑,也不穿鞋,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悄悄往里面一望,容澤果真正盤腿坐在水潭邊,目光便是直直的盯著那個藍色的水草。
這東西果真是他種下的,這究竟是什麼?
容澤面色沉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望著那個東西怔怔出神。
白芷想了片刻,返身回到床上去休息了。
自她懷孕以來,甚是貪睡,但此時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算了算日子,明天剛好是東方府的人送東西上來的日子,很好,容澤既然不想說,她倒是可以問問東方逸。
容澤自洞穴後出來就看到白芷正坐在篝火旁燒什麼東西,走的近了方才發現那是他上午剛剛打回來的野兔。
她燒的很細心,上面灑了各種調料,甚至涂了些許的蜂蜜,這蜂蜜還是他好不容易弄來的,她居然也舍得用上。
「現在做晚飯是不是早了點?」容澤走過去輕輕的摟住她。
白芷斜斜睨了他一眼︰「這不是給你吃的。」
容澤挑眉︰「這里除了你我,難道還有別人嗎?不給我吃,難不成只是做給自己的?」
他恍然,調侃道︰「哦,我倒是忘記了,你近日胃口好了,既然如此我倒是不能跟你搶了。」
白芷嗔他一眼,什麼話,這麼大的兔子,她就算胃口再好,也吃不下一整只吧?
「我這是燒給東方逸和納蘭月的。」
容澤蹙眉︰「給他們?」
「咱們自從來到這里,一應物品都是他們幫忙置辦的,總覺得受他們的恩惠太多,有點過意不去。」
容澤細細的打量著她,輕輕撫模著她的頭發︰「阿芷,你太善良了。」
「這叫善良?這明明叫知恩圖報好不好?」白芷瞪了他一眼,忽然又從懷里拿出一副小手套來︰「你看,這是我用先前攢著的兔子皮做的,是不是很漂亮?」
那手套極為小巧玲瓏,也就是容澤的半個巴掌大,但是針腳細密,模在手里極為柔軟︰「這是給咱們的孩子做的?」
想不到她現在如此的有心情。
白芷搖了搖頭︰「這是給嬋兒做的。」
嬋兒?東方逸的女兒?
容澤皺了皺眉,埋怨道︰「居然不給自己的孩子做,給別人的孩子做?」
「什麼叫別人的孩子,那嬋兒也叫你叔叔不是嗎?」。白芷白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
居然說他小氣?容澤真有點在意了,只靜靜瞪著她不說話。
白芷只能從懷里又拿出一副更小的手套來︰「這個是給咱們孩子做的,你看看。」
容澤這才有了笑意,細細一瞧,果真也是細心至極,足見母愛深沉︰「我倒不是因為這個而生你的氣,只是怕你會累到罷了,你現在有了身孕,不同以往,最好還是多休息比較好。」
「我知道,你放心,我會小心的,不會累著的。」白芷輕輕撫模著自己的小肚子,笑吟吟的道。
容澤接過她另一只手里的木棍,輕聲道︰「那快去休息吧,我來給他們燒,我夫人這麼想報答他們,我自然要婦唱夫隨。」
婦唱夫隨?
白芷抿唇一笑,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可惜我攢的兔子毛太少了,如果能再多一點的話,我興許還能給他們做個小披風呢,你說,如果穿上雪白的小披風,是不是更好看?」
容澤點了點頭︰「肯定會的。」
「還有小皮靴……」白芷陷入了幻想之中,想著那小小的身子穿著小皮靴,小披風,帶著雪白的小手套,那該是多麼的可愛。
「怎麼了?忽然不說話了。」
「等孩子出生了,咱們能不能離開這?」白芷微微離開他,帶著希冀看著他︰「我想帶孩子去看看,也去見見外面的世界。」
容澤輕輕的撫模著她的長發,半晌方才輕聲道︰「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雖然他答應了,白芷還是從他遲疑的片刻體會到了什麼,只輕輕靠在他的胸前,默然無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