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兒,照顧好你母後。」皇帝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好像突然就老了很多,君嫵就是他的一切,君嫵若是沒了,大概他也沒了。
「父皇放心,母後會沒事的。」葉君擷對著皇帝的背影堅定的說道,他在勸慰著他的父皇,同時也在勸慰著自己。
葉君擷始終相信,所有事情到最後總會變好的,母後是世間最好的女人,上天不會這麼莫名其妙的帶走她。
時間緩緩的流逝著,葉君擷在君嫵的床前守著,不肯離開一步,他一直都低聲喚著君嫵,每叫上一句母後聲音的哭腔便越染越濃,就像小時候他抱著君嫵的腿撒嬌一樣。
不同的是,小時候他若是這麼喚母後,君嫵一定會很心疼的抱他入懷,而現在呢,她卻沒有任何反應,還是如此恬靜的睡著。
進來傳晚膳進來的宮女被攔了下來,葉君擷宮中的大太∼監接過了晚膳,走進了寢殿里。
大太監看見葉君擷的臉色蒼白,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真情意切的勸道,「太子殿下,今日您已經滴水未進了,老奴求您了,殿下您多少吃一點東西吧。」
葉君擷看了一眼跪著的大太監,終于開口說話了,「放在那吧,本宮會吃的。」
恢復了情緒之後的葉君擷喚來了君嫵的貼身宮女,他面無表情的說道,「母後宮中清查了麼?」
這宮女是君嫵在家中帶進宮的,甚是衷心,君嫵出了事之後皇帝唯一沒有遷怒的便是她,葉君擷對她也是信任的。
宮女的眼楮很腫,聲音也有些暗啞,「皇上已經查過了,沒有任何東西有異樣。」
葉君擷嘴角掛起淡淡的笑,眼神里卻像是蓄滿了冰,「東西沒有異樣,那人呢?」
「有問題的人已經全部關押起來了。」宮女表情有些恍惚,眼淚好像馬上要掉下來,「無人承認娘娘之事與他們有關。」
葉君擷將自己的手來回翻看著,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寢殿里陷入了深深的的寂靜,連呼吸聲都听不見。
良久之後,葉君擷將手輕輕搭在桌子上,冷冷的說道,「把他們全部給本宮帶過來。」
軟軟醒過來之後第一時間就是去找葉君擷,她火急火燎闖進皇後宮殿時,正好看見葉君擷在床榻前一聲一聲的叫著母後,眼睜睜的看著葉君擷控制不住的掉眼淚。
她從未見過葉君擷如此模樣。
她的君擷從來都是那麼張揚肆意,溫柔的就像嫡仙一般,每天卻又會很壞心思的逗她,可現在,他卻在哭。
哭的像個孩子。
軟軟鼻子一酸,她死死的用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軟軟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這里,沒有去打擾葉君擷。
這個時候她可以為君擷做些什麼呢?又能為君擷的母後做些什麼呢?
軟軟心里正難受著,突然被她發現了一個探頭探腦,形跡可疑的小太監,有可疑!
軟軟疑惑的一直跟著那個小太監,走著走著,就到了一個她很熟悉的宮殿。
為什麼對這個宮殿熟悉呢,那是因為軟軟所有看的話本子都是在這個宮里的小宮女那借的,所以在宮中的那段時間她是經常待在這里的。
而且,這宮里里面還住著她最討厭的惠妃娘娘,這個惠妃娘娘慣會裝模作樣,在人前總是溫柔賢惠,幾乎是與所有妃子交好,就連皇後跟她的關系也甚好。
可是軟軟因為話本子的關系,經常待在她的宮里,把她的真面目看的一清二楚,這個惠妃娘娘不過是披了一張賢惠的皮罷了。
軟軟的直覺告訴她,皇後的事絕對和這個該死的惠妃月兌不了關系,嗯她一定要幫君擷查出來。
軟軟此刻挺慶幸自己是個鬼魂的,到哪里人家都看不見她,想知道點什麼事簡直是易如反掌。
「娘娘,皇後娘娘她,不行了。」剛才的那個小太監撲通跪在惠妃的前面,恭敬的很。
惠妃模了模自己頭上的發髻,臉色不變,淡淡說道,「本宮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當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惠妃端起了茶盞,諷刺一笑,「呵,君嫵,我等了這麼久,你終于有今天了。紅顏夢,哼,倒是便宜你了。」
惠妃娘娘惡毒的嘴臉扭曲了她本姣好的面容,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軟軟驚訝張大了嘴巴,用她因為哭過而通紅的眼楮恨恨的瞪了一眼惠妃。
惠妃臉上的笑,真真是刺眼的很呢!
軟軟氣的不行,立刻就準備去告訴葉君擷這件事情,可是一轉身她突然又覺得暈眩,再一次閉上了眼楮。
這邊在皇宮寢殿中,葉君擷傳來了那些被關押起來的宮人,一沒有審二沒有罰,只是讓他們跪在君嫵的床前,所有人就那麼靜靜的跪著。
葉君擷端著精致的茶盞,時不時發出茶蓋的踫到杯壁的清脆聲響。
氣氛是那麼的寂靜,寂靜的可怕,從葉君擷哪偶爾傳來了幾句聲響都顯得詭異陰森起來。
葉君擷的眼神時不時的掃向他們,又好像不是在看他們,時間流逝的太慢了,真的太慢了。
每一刻都在折磨著他們的內心,沒有人知道下一刻他們的結局會是怎樣,這種忐忑比讓他們直接死了都更難受。
葉君擷放下茶盞,他拍了拍衣袖,居高臨下的看著腳邊跪著瑟瑟發抖的宮人,「母後向來寬以待人,可是母後您看到了麼,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奴才。這一個兩個的,您說,兒臣該怎麼辦呢?」
葉君擷好像才想到君嫵現在還沉睡著,是回答不了他的,他搖了搖頭,居然淺淺的笑了起來。
葉君擷笑起來總是很好看的,讓人有著如沐春風的感覺,可這次他的笑卻讓人後背發涼,「兒臣忘了呢,母後您現在說不了話,這樣吧母後,兒臣把他們舌頭都拔了,反正他們的舌頭留著也沒用。」
皇後宮中伺候的人從來不知道葉君擷會說出這麼陰郁的話,畢竟他們所熟知的太子殿下是那般溫潤親近,溫和善良的人物呀。
可是這一次,他全然沒有任何溫潤如玉的感覺了,就像惡鬼索命一般,給所有人帶來的全是無窮的恐懼。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饒命,奴才沒用害過皇後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奴婢只是收了顏妃娘娘的銀子,告訴了她皇後娘娘平日的妝容是如何化的,除了這個,奴婢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一個宮女早就被嚇的半死,也顧不得什麼了, 里啪啦就將自己做過的事說了出來,還不忘拉上他人墊背,「小李子,小李子他也收了惠妃娘娘的銀子。」
被點到名的小李子用力的磕著頭,很快就磕出了血,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太子殿下,奴才是收過惠妃娘娘的銀子,可是惠妃娘娘只是知道了娘娘喜歡花卉,讓奴才記得每日在宮里擺著,讓娘娘看著開心些。」
葉君擷嘴角的笑越來越深,這也讓所有人越來越心驚膽戰,小李子鼻涕眼淚嘩啦啦直流,聲音顫抖的不行,「奴才也是因為皇後娘娘看著花卉就舒心這才敢答應下來的啊!」
恐懼是會傳染的,雖然葉君擷什麼也沒說,那些人也開始全都供認不諱了。
「奴才有罪,偷了些宮中的東西出去變賣,求太子饒命。」
「奴婢告訴過珍嬪娘娘最愛的丹蔻的顏色,也將珍嬪娘娘親自做的丹蔻獻給了皇後娘娘,娘娘她很喜歡。」
「皇上沒有來娘娘宮中的時候,奴才偷偷告訴過麗貴人。」
葉君擷听著听著就將身側的茶盞打翻在地,他冷冷的笑了出來,冷冷的說道,「好,好一群吃里扒外奴才,來人,拖出去,全部杖斃。」
對于那些求饒聲,葉君擷充耳不聞,他甚至讓所有人都去觀刑,那一夜,尖叫聲沒有斷過,血腥味也久久未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