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回到東宮,葉君擷寢殿的門還沒有關上,腦袋里就炸開了一道女聲,「君擷,你怎麼知道下毒的不是惠妃娘娘呀?」
軟軟的好奇心實在爆棚,真的忍不住要開始發問了。
葉君擷沒有搭理她,拿了一本書斜靠在床榻上,目光沒有離開過手中的書本,嗯,看一會書然後睡覺,神經繃緊了這麼久,需要好好休息了。
軟軟遲遲沒有等到葉君擷的回應,可著急了,現在她又困在君擷的身體里,也看不到君擷的表情,嗚嗚,這也太沒有安全感了啦。
「葉君擷,你听不見我說話嗎?還是你不想回答我呢?」
听著軟軟的語氣就知道她已經開始著急了,葉君擷這才漫不經心的說道,「本宮有腦子。」
軟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該接什麼,好久才大叫起來,「那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腦子?」
昂,不然你以為呢?
軟軟的語氣滿滿都是不爽,吼,君擷太煩人了,怎麼可以這樣啊,憑什麼攻擊她的腦子呀?
葉君擷此刻心情舒爽的很,絲毫不饒人,「嘖嘖,我還以為我隱藏的很深。」
「君擷,你這個壞人!」軟軟可不開心了,君擷現在對她越來越不好了,嗚嗚,自古男子多薄情,都太壞了。
葉君擷已經有些疲累,這幾日都不曾閉眼,他放下了手中的書,「好了好了,明天你就知道了,現在我們能睡了麼?」
天哪,怎麼這麼曖昧,我們能睡了麼?這是什麼鬼話。
不過軟軟神經大條,根本沒注意,依舊自己生著悶氣,「不睡。」嘟嘟囔囔的,軟軟糯糯的,就算看不到樣子也知道很可口。
「乖一點,我真的好累。」葉君擷撫上了太陽穴,語氣也染上濃濃的倦意,軟軟听著都心疼。
「唔,好吧,君擷好夢。」
「軟軟好夢。」葉君擷帶著笑意入眠,軟軟也頭一回在別人的身體里入眠。
昂昂,感覺不要太奇妙!
「葉君擷,起來了,快點起來了。」擾人清夢的聲音已經響了好幾聲,葉君擷真的很累連眼楮都不想睜開,他迷迷糊糊的側過了身子,「軟軟,你乖,別鬧了,讓我再睡一會。」
說完,還特地將被子拉了拉,蓋住了自己的腦袋,難得的賴床可愛模樣,可惜軟軟沒有眼福看見。
「軟軟?」那道聲音瞬間就提高了很多,也讓葉君擷瞬間驚醒了,她睜開眼楮,看到了自己啊母後放大的臉。
「葉君擷,你給母後老實交代,軟軟是誰,你們都已經到同床共枕的地步了!」君嫵那幅模樣好像能把人吃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君嫵是來抓奸的呢!
葉君擷頭瞬間就痛了起來,怎麼辦,他怎麼就能閉著眼楮亂說話呢?
軟軟非常不給面子的嬌聲笑了幾聲,她甜甜的聲音在葉君擷耳朵里響起,「君擷,人家這次真的沒有鬧你哦,是你的母後喲。」
葉君擷垂下了眼簾,呵呵,現在才說有用麼!有用麼!
面對君嫵的質問,葉君擷只好裝起懵懂的樣子,他睡眼惺忪的,「母後,您怎麼來了?」
雖然吧你是他的母後,但是這一大清早的闖到他床邊真的合適嘛!
「找你有事情。」君嫵不客氣的坐到了床榻上,自在的很!
葉君擷撇撇嘴,把身子往里挪了挪,看著君嫵自然的樣子,真是敢怒不敢言。所以幕後,這變成你的寢宮了是嘛!
「有什麼事待會說行嗎?兒臣馬上起身!」葉君擷努力的笑,溫和的笑,討好的笑。
笑笑笑,笑個頭啊,他能哭嘛!
君嫵突然就朝著葉君擷擠了擠眼楮,眼中帶著狡黠,「好呀。」
葉君擷一口氣還沒松完,君嫵又開始說話了,「但是你別以為你成功的把話題轉移了。待會給我說清楚軟軟是誰,啊,我知道了,是你養在宮外的小美人,對不對?」
呵呵呵,養了只鬼在身邊你信麼你信麼?說出來還真怕嚇死你。
「嘿嘿,皇後涼涼,君擷養的是我哦,才不是小美人。」
好害羞,人家明明是大美人。
葉君擷听到軟軟含羞帶俏的聲音,整個人心煩意亂的,很快,他便認命了,「軟軟是我在江南時養的狗!」
一瞬間,君嫵愣了,倒還真是不知道說什麼了,軟軟卻開啟了暴走模式,「葉君擷,你去死啊,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葉君擷听到軟軟的怒罵,尷尬的笑笑,心想著大概又要花很久去哄小女鬼了。
都怪他母後,好奇心太強了,對這種事太敏銳了!
「呵呵呵,你當母後傻子呢?不說算了,到時候可別牽只叫軟軟的狗來,說你要娶那只狗!」君嫵心中已是了然,毫不客氣的調戲著葉君擷,簡直不要太有趣。
嗚嗚,皇後涼涼,人生已是如此的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軟軟氣的想要咬人,她一直嘰里呱啦的說這話,鬧的葉君擷不能安生,頭都開始痛起來了,可是這次是他錯,他又不能怪軟軟發脾氣。
這兩個女人真的要把他折磨瘋了呀!
君嫵終于準備離開了,大發慈悲的給了葉君擷一丟丟時間去打理自己,他終于能松口氣了。
君嫵的聲音剛消失,軟軟沒有亂喊亂叫了,她用陰森森的聲音不停的呵呵笑,葉君擷暗道不好,急忙開口,「軟軟,你早膳想用些什麼?」
「肉骨頭!」軟軟語氣不善,沖的不得了。
葉君擷扯出一個笑,呵呵的干笑了幾聲,裝傻充愣的說道,「額,大早上的,吃的這麼油膩,不太好。」
軟軟倒是笑了起來,可說話的聲音還涼颼颼的,「喲,狗狗不都吃這個嘛!」
葉君擷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千萬不要得罪女人,千萬不要。
「軟軟,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脾氣越發差了。」葉君擷皺起了好看的眉頭,起身拿了件衣裳。
軟軟這回可真被氣著了,氣呼呼的,「呵呵呵,說人家是狗還不允許人家生氣了!」
葉君擷自然知道是自己的錯,男子漢大丈夫嘛,要能屈能伸,「嗯嗯嗯,我錯,全是我的錯。」
認錯態度太誠懇,軟軟一向沒什麼原則,所以自然而然的就翻過了這件事,連語氣也立刻變了。
「哼,知道錯了就好,本來還很想罵你,現在勉強忍住了。」
剛才不是已經罵過了嘛!
「嗯嗯嗯,軟軟真是只善良純真可愛的小女鬼啊!」葉君擷浮夸的不行,還很可愛的做了個捧心狀,「好感動。」
軟軟看不見葉君擷的動作,但大概能想象,撲哧就笑了出來,「君擷越來越會哄人了,嘴上就像抹了蜜一樣。」
那還不都是你逼的!
「呵呵呵,多謝夸獎多謝夸獎。」
軟軟大氣的緊,頗有大家風範,「不謝不謝,你都誠心誠意的哄我了,我當然得大發慈悲的原諒你,並且以德報怨。」
以德報怨那四個字還給加重了,嚴肅的過分。
葉君擷難得沒有吐槽,只是笑容有些微妙,「嗯嗯,這個世間的很多事都需要互相包容。」
比如我要包容你,好可怕。
「哎呀,君擷,你好有文化的樣子啊。」軟軟徹底開心起來了,又開啟了拍馬屁模式,主導位置從新回歸正常。
搞定了一個外面還有一個,葉君擷頓時覺得心好累。
一直承受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睿智和本領,果然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君嫵,軟軟,兩個一個比一個磨人,一個比一個難對付。天哪,代價一個比一個重啊!
「軟軟,待會我與母後說話,你不要插嘴好不好?」葉君擷洗漱過後,出去之前特地和軟軟好聲好氣的商量。
軟軟可不買帳,「為什麼?」
「你說話會讓我分心。」葉君擷依舊好聲好氣的,眼中帶著淺淺的笑意。
軟軟有些小疑惑,「為什麼會分心?」
葉君擷頓了一會,好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閉上了眼楮,語氣卻溫柔,「你聲音太好听了,我會著迷。」
「哈哈哈哈哈。」軟軟瘋狂大笑起來,魔性的笑聲簡直可以繞梁三日久久不散,「沒問題沒問題。哎喲,君擷,你早說嘛!」
葉君擷終于從笑聲大災難中解月兌出來,簡直太險,差點就要死在軟軟的魔性大笑里了。
下次說話之前,還是得斟酌斟酌,不然性命堪憂。
「出來了?」葉君擷才剛踏進大殿,都還沒看到君嫵的身影,她的話倒是先傳到了耳朵了。
他不急不緩的走到君嫵旁邊,微微行了禮,「讓母後久等了。」
說完,便坐在了君嫵的身後,端起面前的茶盞泯了一口茶水,好不悠閑自在。
可是君嫵的下一句話就讓葉君擷有些自在不起來了,「嗯,確實久等了,君兒要怎麼彌補母後?」
只有命一條,你倒是拿去啊!
葉君擷輕輕放下茶盞,掛起招牌笑容,「母後慣愛與兒臣說笑。」
君嫵莞爾一笑,「我很認真啊。」還將自己的臉朝葉君擷靠近,眨眨眼楮眸光閃爍,滿是狡黠,「你看我的眼楮,真誠嗎?」。
嘖嘖,我只看到眼屎,你信嗎?
葉君擷無奈的收起了笑容,苦哈哈的,坐姿也端正了起來,「那母後想讓兒臣怎麼彌補?」說完又立刻加了一句,「惠妃的事就免談。」
「昨日你父皇已經下旨封安兒為安王了,也賜了封地。你現在想管也管不了。」君嫵可不屑,指望兒子,沒戲啊沒戲,想她昨天,嗚嗚,說起來都是淚。
葉君擷狐疑的上下打量著君嫵,今天居然還能活蹦亂跳的蹦,看來父皇還沒舍得下狠手啊!
葉君擷重新揚起了笑,「那母後想說的是?」
「嘿嘿嘿」君嫵笑了起來,讓葉君擷打了個寒戰。
葉君擷用手撐著下巴,低垂著眼眸,強忍著想說的花,可是還是沒忍住,「母後,別這樣笑,太猥瑣了。」
君嫵本已經開始吃著桌案上的糕點了,听葉君擷這麼說,臉色都變了,「敢這麼說你的母後,你是不是找死?正好你父皇心情也不是很愉悅。」
葉君擷嘴角微揚,毫不走心的敷衍道,「兒臣錯了,不過母後作為一國之母,能別這麼粗魯嗎?」。
君嫵似是忍耐,卻隨即展開笑顏,語氣溫柔不少,眼楮也頓時亮了,「那母後對你溫柔些。」
君嫵本就長的美艷,雖說已經快四十了,卻還是嬌艷的跟朵花一般,平日里在外邊裝的都是高貴冷艷範,倒好讓人不敢直視。
若父皇那醋桶子知道母後在外邊這般美,定又要抓狂了。
「算了,母後有話直說吧。」葉君擷那個操心啊,只好趕緊轉移話題。
「那個朝母後下毒的是誰?」君嫵撥弄撥弄指甲,漫不經心的問道。
葉君擷也十分隨意的說道,「兒臣想,大約是那個什麼珍嬪。」
「珍嬪?」听到這個稱呼君嫵想了很久,有個模糊的印象,但是記憶並不深刻,她淡淡道,「一個小小的嬪而已,怎敢如此猖狂?」
葉君擷眼里微微含著笑,隨口道,「母後怎麼不問我怎麼知道的呢?」
君嫵很奇怪的看了葉君擷一樣,理所當然的說道,「這個有什麼好問的,君兒說是她,就一定是她。」
雖然答應了君擷不隨便說話,但是軟軟慣會說話不算話的,她急急的說道,「君擷,可是人家想知道。」
軟軟可是心急的很,抓心撓肺的想知道,不想知道原因的女鬼不是好女鬼。
葉君擷端起茶盞擋住了自己的表情,咬咬牙還是開口了,「母後,你還是問問我好嗎?話到嘴邊不說,好生尷尬。」
「好吧好吧,快點說。」君嫵眼角一抽,甚是嫌棄的看了葉君擷一眼,萬般不耐的催促著他。
「嗯嗯,快點說。」軟軟真想跳出葉君擷的身體,去找點零嘴糕點吃一吃,這樣才有氣氛吶。
葉君擷語氣平平,沒什麼太大的波瀾,「一開始,在大殿外兒臣說出紅顏夢時,她比惠妃要更緊張些,而且,她還送過母後一瓶丹蔻。」
「可丹蔻不是檢查過嗎?」。君嫵雖然本不想知道,可既然說了,她還說了她還是好奇的。
葉君擷瞥了一眼君嫵,依舊語氣平淡,「如果檢查出問題兒臣才會覺得奇怪。」
「就因為這個?」君嫵對葉君擷的推論很不屑。
葉君擷听出了君嫵的不屑,眼楮里閃著無奈的光芒,「非也。丹蔻中的毒素很淺,要慢慢才能滲透進母後體內。但是如果與有些花的花粉融合,毒素便會加快,惠妃知道之後,買通宮人日日在殿中擺上新鮮花卉,所以才加劇了毒性。」
「當初母後宮中的奴才說惠妃買通他日日送花卉時,兒臣便覺得奇怪。惠妃她在宮中多年,心思深沉,一向是明哲保身,就算是贈母後東西,也會從明面上來,怎會突然如此呢。」
君嫵的記憶開始清晰起來,她慢慢說道,「的確,曾經哪怕我與她交好,她也從未送過稍微過格的東西給我,都是一些不能做手腳的。」
「然,一些花卉,能做什麼呢?」葉君擷說話時自信模樣,當真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
「而且惠妃突得變了性子,也讓兒臣懷疑,雖然兒臣當時震怒,但卻也並沒有被沖昏頭腦。」
「你還是在觀察每個人?」
「兒臣發現珍嬪明顯比惠妃更緊張,所以對她更加留意,後來也找來了她所做的丹蔻。這才明白這丹蔻的奧秘。」雖然所有的東西都來源與直覺,可這也是一種能力。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君嫵眼中帶笑。
「母後請問。」葉君擷說完便泯了一口茶水。
「你是怎麼知道母後中的是什麼毒的?你又是怎麼知道惠妃變了性子?」君嫵越說越激動,大眼楮里都是八卦的光芒,簡直嚇死人。
「你知道珍嬪是主謀也是因為察覺她的心虛,惠妃的事,你是如何得知。」
葉君擷啞然,為什麼他的母後永遠在這些方面那麼敏感!
軟軟得意的聲音突然就冒了出來,「君擷有我呀,我可是好厲害。」
葉君擷默默垂下頭,裝的的一副沉思的樣子,語氣很淡,「兒臣走投無路,詐她們一詐而已。」
「嘖嘖嘖,君擷現在撒謊都不臉紅了耶。」軟軟又按耐不住的刷存在感了。
君嫵浮夸的擦擦並沒有出現的眼淚,「君兒,還好母後當初沒喝落胎藥,還好生了你啊,真是母後的救星。」
所以曾經我還差點死在你肚子里是嗎?
「母後,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段往事。」葉君擷低沉的聲音傳來,人的很。
君嫵瞬間所有的表情都僵硬了,干笑道,「呵呵呵,開玩笑開玩笑。」
「呵呵呵,真好笑。」
君嫵重重咳了幾聲,端起了高貴冷艷的範,「這件事不準告訴你父皇,母後我要親自報仇。」
「兒臣知道了。」
意思是以後都沒時間來找我麻煩咯?哎呀哎呀,好興奮好興奮。
君嫵起身離開,葉君擷還沒說話,軟軟便說道,「皇後涼涼慢走,有空常來哦。」
常來?常來我還有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