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憐兒可以的,憐兒的皮肉厚實,不怕打,憐兒不要小姐替奴婢受苦。」憐兒梨花帶淚的要去拉婉瑤起來。一個趔趄,便跌跪在了地上。
婉瑤模著憐兒的小手,看著哭成淚人兒的憐兒,心疼的哄道︰「寶貝兒乖啊,你那小身子骨經不起這麼折騰,我皮糙肉厚打不壞的,你閉著眼楮邊上等會兒,一會兒打完了好伺候我,不然你被打壞了難不成讓我伺候你?我可不會照顧人啊。乖哈。」說罷還給了憐兒一個燦爛的微笑。
家丁三兩人上前將憐兒拎起扔至一旁。
「那誰,我準備好了,你們緊著點,我還沒吃飯呢。折騰了兩天又累又餓。」
鄭如煙看著痞痞的婉瑤,不免譏笑。也不知王爺究竟是瞧上這女子哪里了。模樣倒是不錯不假,可這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皆是市井之氣,此等女子,難登大雅之堂,怎能做得了王妃?笑話一樣。
家丁們擼了擼衣袖,舉起板子就不客氣的招呼上了。婉瑤本不以為然,小時候自己淘氣,也沒少挨鞋底子,打**更是家常便飯,現在想來是她老爸放水了,沒舍得下狠手。如今這板子,實打實的招呼在她**上。一聲聲的悶棍聲,疼的婉瑤額頭布滿了密汗,指甲死死的扣著椅背,卻倔強的不吭一聲,眼淚在眼圈里轉著,卻又被她生生逼了回去。二十二板子,一道比一道力氣重。這邊將將打完,家丁們還沒來得及收拾殘局,那邊宇文憲穿著朝服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過來。
憐兒見婉瑤發絲凌亂,嘴角溢血,痛苦的似欲昏厥一般,忍不住嚎啕大哭,幾乎是爬到婉瑤身前,小心翼翼的攙著婉瑤站了起來,婉瑤強忍劇痛蹣跚的走了幾步,渾身上下已是分不清楚到底是哪里痛了。
這邊宇文憲剛至,還沒開口問個究竟,那邊鄭如煙便趕緊上前一同攙扶著婉瑤,滿臉的關切之情,聲音清脆婉轉如黃鶯般開口道︰「妹妹,是姐姐不好,這一眨眼的功夫,妹妹怎麼就傷成這樣了?是姐姐沒有照顧好妹妹,姐姐讓妹妹受苦了。」說罷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似的,成串的掉了下來。楚楚可憐真讓人好不心疼。婉瑤側臉睨了眼如花似玉的鄭如煙,心里道︰「這行走江湖不僅要靠腳,最主要是靠演技啊。」
遂也強顏歡笑,硬是扯了抹詭異的笑容道︰「姐姐哪里話,是妹妹沒有教育好這丫頭,讓姐姐白白生了悶氣,是妹妹的不對,妹妹這邊給姐姐賠不是了。」說著就要委身行大禮。
宇文憲上前一把拉起婉瑤,直接從鄭如煙手里接過,一股淡雅的桃花香直鑽入婉瑤的鼻子,那是特屬于宇文憲的味道,淡而雅致。
宇文憲將鄭如煙甩至一邊,連個余光都未給。鄭如煙臉色頓時黑了幾分。他憐惜至極的看著疼的直皺眉的婉瑤問道︰「誰把你打成這樣了?」聲音里帶著濃濃怒氣。
婉瑤疼的嘶的一聲倒抽口涼氣,眉頭緊皺反唇問道︰「你是猴子派來的逗逼麼?下了早朝之後就不能快點走?我被打完了你才回來還有個毛用?媽的,電視劇里都特麼是騙人的,哪有那麼巧的事兒。」說完又嘶的一聲向前邁了一步。
宇文憲一臉霧水,不明就里,反復思量了一下婉瑤話里意思,大抵是責怪他來晚了,遂又說道︰「今日早朝有些事兒給耽誤了,是我的不對,你這般疼痛是要往哪去?我抱你回房休息。」說罷不等婉瑤應允便一把攔腰抱了起來,朝臥房走去,臨進門之前聲音由剛剛的暖陽轉成寒冰,冷冷的說道︰「還不去請大夫。你等且先候著,待我忙完再來收拾你們。」
鄭如煙呆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平日里對她冷漠至極的齊王殿下,原來他也是可以這等溫柔的,只是,一個神情就能讓你溫柔無限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宇文憲一直守在婉瑤榻前,婉瑤痛苦的趴在榻上,腰背及臀部上血跡模糊,憐兒則立在一旁,哭的像個水做的人一般,一直自責著自己的不是。婉瑤側臉望著宇文憲,臉色蒼白,卻嘴角染笑,好似在說,你看,我沒事兒,你們不必擔心一般。那一眼,看的宇文憲愣神了許久,那雙眸子清澈如水,笑起來月牙彎彎,仿佛是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明珠一般,干淨的不曾有一絲濁跡和不堪。
「行了,別盯著我看了,我這傷沒什麼,上點藥就行了。」說罷後轉頭看向憐兒,道︰「你也去歇著吧,別光顧著我了,你也被打的不輕。我喜靜,你們都出去吧,找個靈巧的丫頭給我上藥就行。」婉瑤輕松的說道,可說完之後,還是疼的倒吸了口涼氣。
宇文憲不但沒走,還搬了張椅子坐于婉瑤榻前,獻媚一笑的說道︰「丫鬟再機靈也沒有我熟練,上個藥什麼的,還是我比較在行。」說罷還賤兮兮的沖婉瑤拋了個媚眼。
婉瑤甩了一個白眼,諷刺道︰「你他娘的良心被狗吃了?我都這遭遇了,你還有閑心調戲我呢?真不是個揍性。」
宇文憲︰「……,不過話說回來,究竟是怎麼回事?誰那麼大膽子,敢打我娘子?」
憐兒一听宇文憲問道就連忙伏地祈求給她家小姐做主。這邊話還沒說出來,婉瑤便一個眼神瞪了過去,示意憐兒閉嘴,憐兒姍姍的站起來,轉身出了房。
「沒什麼大礙,不過是憐兒那小蹄子口無遮攔,不識大體,你可千萬不要責難側王妃,都怪我平日里太由著憐兒了,總是舍不得打她一下,倒是側王妃,替我教了這丫頭,經過這麼一遭,想必定得了教訓,以後都會乖乖的,嘶」又是倒抽了口涼氣。
婉瑤頓了下後,接著又道︰「這往後,我和側王妃接觸的日子還多著呢,莫不要因為今天的事兒,讓我們從此結下什麼梁子。我也沒什麼大礙,歇息幾天就好了。女人之間沒有必要為難女人,你說不是?」
這反應確實讓宇文憲很是驚訝,不由心生感動。如此心胸開闊又識大體的女子,顯然,他並未看錯人。
婉瑤上過藥,吃了些善食後就又睡下了。已過了午時,正是陽光毒辣的時候,鄭如煙一干人等還立在明月閣外。
宇文憲面色微寒,目光如劍,冷冷的,如同大漠中孤獨的翔鷹。直視著站在艷陽下面,曬的臉已微紅的鄭如煙,冰冷的說道︰「今日之事,婉瑤不追究,本王便也不再追究,若日後誰再敢傷害婉瑤分毫,本王定讓她生不如死。側王妃,在王妃還沒嫁進府之前,這王府的大小事務還得由你多操心,嫉惡善妒或是陰謀手段這等事情,我不希望在我的王府里發生,你可懂?」
鄭如煙始終垂著雙眼,面目平靜,握了握粉拳,輕聲細語的道了聲「臣妾知道了,以後定會好好管教下人。」
宇文憲朝著下面擺了擺手,很是不耐其煩的道了句,「行了,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