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電交加,大雨瓢潑,來人身上已是濕漉漉。劍身在窗外明晃晃紗燈的反射性,迸發出了一道銀光。婉瑤一個閃躲,抓起錦被向前一鋪,便套住了劍身,隨即用力一拽,黑衣人便撲在了床上。婉瑤立刻跳下了床,朝著地上的憐兒奔去。
「憐兒,醒醒,快醒醒。」婉瑤焦急的呼喊著憐兒。可憐兒身體太過嬌弱,那一掌定是用了不少力氣,憐兒動了幾下也未能站起身來。
遂道︰「小姐快跑,別管憐兒了,小姐你快跑啊。」憐兒一邊說著一邊將婉瑤朝門外推去。
黑衣人撲了個空後,抽出劍,轉身又再次朝婉瑤刺來。婉瑤見狀硬拼肯定是要遭殃,遂放開憐兒躬身便鑽入了桌底。屋內空間太小,黑衣人根本施展不出任何功力,只能憑力道揮劍。婉瑤鑽出桌底後,拿起桌上的物件一股腦的朝黑衣人身上砸去,連帶著饅頭包子瓷器玉件兒,黑衣人閃躲之際,婉瑤找準時間猛然從黑衣人身側沖出了房門,朝著旭日軒的方向跑去,一邊跑著一邊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有刺客,抓刺客啊。」
黑衣人緊追不舍,室外空間開闊,三步兩個跳躍便追上了婉瑤,揮劍間,婉瑤一個趔趄,剛巧躲過利劍,僅是擦傷手臂,血腥味夾雜著大雨被風吹散開來,雨勢太大,婉瑤的呼喊聲已被風吹散的七七八八,所剩無幾。
憐兒撐著地艱難的爬了起來,晃悠悠的朝門外走去,人剛走出去便摔了個跟頭,雨水瞬間打濕了她的衣裳。
婉瑤听見砰的一聲便回頭望去,見是憐兒倒在了雨水中便再也挪不動步子,她不能將她丟下不管,在這個時代,憐兒是她唯一能信任和依靠的人,她是朋友,更是家人。
婉瑤見跑不掉,又無救兵,心下一橫,既然事已至此,橫豎都是個死,倒不如硬拼了。遂婉瑤回過身來,直直的望著黑衣人,眼冒寒光,凌厲非凡。黑衣人見婉瑤不再拼命喊,也不再拼命逃,反而有些怔愣,那眸光,如狼似虎般,狠厲冰冷,絕非是一個閨閣中的女子該有的神態。
婉瑤嘴角勾著一抹邪笑,晃動了一下有些酸澀的脖頸後猛然發力朝著黑衣人的方向沖了過去,黑衣人反應間亦舉起劍朝著婉瑤刺來。
可婉瑤卻在劍入喉半寸間,突然戛然而止,雙膝跪地身子朝後仰去,半躺于地上。在黑衣人未反應過來慣性的向前沖抵至時,婉瑤突然手握成拳,朝著他的**發狠打去。
黑衣人一個趔趄,整個人便摔了出去,劍也飛落到了一邊,自己則雙手捂住**,痛苦到雙眉緊蹙,臉也疼痛的扭曲了起來。
婉瑤站起身來,直勾勾的笑著,大喝道︰「不就是打架麼?誰不會,我打小兒就在軍區大院長大,最擅長的就是打架。」說完後便步步緊逼的朝著黑衣人走去,黑衣人將將站起身又疼痛的彎下腰躬著身子,雙腿夾緊,生怕一個不留神,婉瑤再次襲來。可婉瑤也確實那麼做了,只是這時黑衣人已有防備,巧妙躲過,婉瑤撲了個空,卻將他衣袖的一段拽了下來。
此時,因這邊打斗的聲音極大,一列侍衛紛紛而至,黑衣人見狀已無計可施,遂忍著劇痛三兩下便跳上了房頂,逃之夭夭。
婉瑤見黑衣人已走,而侍衛也來了,便匆匆趕到憐兒身邊。
雨下的很大,憐兒僅穿了一身中衣,已全然濕透,人也昏迷不醒。婉瑤喊了幾聲憐兒依然沒有反應,嘴角的鮮血已被雨水沖散,人卻蒼白的很。
折騰了整整一夜,大夫們冒著大雨幾進幾出,好在憐兒並沒什麼大礙,只是需要多加休息。
婉瑤守在憐兒床榻前一整夜,天將將亮的時候才疲憊的睡去。
憐兒睜開眼,瞧見趴在床榻上睡著的婉瑤及她受傷的手臂時,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婉瑤被憐兒的哭聲吵醒,瞧著哭的一塌糊涂的憐兒時,心疼不已。
「憐兒不哭,你哪里痛告訴我,我找大夫給你瞧。」說罷就要起身,憐兒手快的抓住了婉瑤,哭的更是煞是,道︰「憐兒不疼了,是憐兒無用,不能保護小姐,又害小姐受了傷,是憐兒沒用,求小姐責罰。」憐兒說著便跪在了床榻之上。
婉瑤拉起憐兒,手指輕輕的替她擦著淚,笑的燦爛的說︰「傻姑娘,你這是要心疼死我麼?我沒事兒,明明是你比我傷的還要重,怎麼********的都放在我身上呢,我要是個男人,一定娶你為妻,不辜負你此生對我的好。只可惜,哎…,以後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能如此的幸運娶了我家的憐兒。」說罷後還用胳膊輕輕的撞了下憐兒。
本還哭的梨花帶淚的憐兒被婉瑤這麼一調侃,人頓時停了哭泣,害羞的紅了臉,道︰「小姐莫要打趣兒奴婢了,奴婢這輩子就守在小姐身邊,莫要趕我走,奴婢是不會上當的。」
婉瑤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歡快的道︰「不哭了?不哭咱們就起床吃點東西後再睡。」
憐兒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道︰「嗯,奴婢正好也餓了,對了小姐,那刺客抓到了沒。」
「讓他給跑了。」婉瑤平靜的道。
憐兒一臉憤恨,道︰「可惡,詛咒他生不出來兒子。」
婉瑤︰「……」
「不過小姐,那刺客失手了,會不會再次來行刺我們啊?那我們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