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奴太後氣急,咬著一口銀牙吱吱作響,道︰「反了你了,簡直是無法無天,金嬤嬤,給哀家掌嘴,哀家就不信教不好你。」
金嬤嬤領了命,眼放惡光,緩緩的靠近婉瑤,這一幕突然讓她想起了還珠格格里的容嬤嬤,每次毒打紫薇格格的時候,就是這副嘴臉,可她又不是夏紫薇,怎能柔柔弱弱任人欺負?
婉瑤雖被鉗制住了雙手,但腳還很靈活。她瞧準了時機,在金嬤嬤剛要下手之時,身子向後仰去,來了個空翻,隨即一個前踢,用了十足的力氣,直接將金嬤嬤踢出去一丈多遠。
金嬤嬤「哎喲」一聲,倒在了地上,半響也起不來身。
婉瑤哈哈的大笑了幾聲,道︰「想要打我之前,你得多學習學習舞蹈,功底跟我旗鼓相當,才能分出勝負啊。」
叱奴太後氣的面部表情已經扭曲,她緊緊的握著拳頭,甩開了馮夫人,直接上前幾步,道︰「別人動不得你,哀家動得,哀家倒是想要看看,你難不成連哀家也一起踢?」
婉瑤停了笑,這回玩兒大發了,就算她膽子再大,宇文護再護著她,涉及到太後娘娘,那左右也得都是她的錯。
婉瑤凝了凝神,眼珠子轉了幾轉,突然笑顏逐開,甜甜的叫了聲︰「大女乃女乃,婉瑤年輕氣盛不懂事,您不會真的跟我這個小輩兒一般計較吧?」
叱奴太後頓了腳步,愣了愣,問道︰「你剛剛稱呼哀家什麼?」
婉瑤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煞是可愛惹人喜,道︰「大女乃女乃呀,您看,我義父與皇上是表親,那我自然得稱呼皇上為皇帝叔叔了,您又是皇帝叔叔的母後,稱呼您為大女乃女乃沒錯的啊。」
叱奴太後愣了會兒,反應了下,又疑惑的抬頭看了眼婉瑤,那一雙無辜的大眼楮,任誰也是舍不得打一下的。
馮夫人站在身後,用繡著梅花的白色繡帕掩著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聲音宛若清泉,脆鶯鶯的道︰「都說婉瑤妹妹性格好,又機靈可愛,果真不假。」
婉瑤挑了挑眉,望了眼馮夫人。一張瓜子臉小巧而精致,淡妝素雅,柔白色的衣裙襯得她清新月兌俗,看著賞心悅目。
宇文邕的後宮里,雖然嬪妃不多,但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叱奴太後回了回神,怒道︰「越來越不像話,簡直是胡說八道,看來哀家真得好好教教你如何為人子女,為人妻妾,如何禮儀尊卑。」
說罷後用力甩了婉瑤一巴掌,不過力道照之前還是小了不少。
婉瑤站在原地並未躲閃,甚至連眼楮都不曾眨巴一下,臉被打偏了去,她又若無其事的轉了回來。
打一下就打一下麼,你消氣了,我也就能躲過一劫。
可她越是這般無所謂,叱奴太後越是生氣。
「還不知錯?」
婉瑤淡淡道了句︰「大女乃女乃,婉瑤真的不知道錯在了何處?」
「你……」
叱奴太後果真是氣急了,隨手又甩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婉瑤眸色變了變,她用舌頭在口腔內舌忝了舌忝被打的那邊臉,有些疼,笑嘻嘻的開口道︰「大女乃女乃您手疼不?下次別自己動手了,婉瑤皮糙肉厚不怕打,但是您年歲大了,再閃了腰該如何是好?」
「你……」
叱奴太後氣節,直指著婉瑤,半響,道了句︰「你簡直如同個地痞流氓,無可救藥。」
話語間,宇文邕已大步流星的跨進了錦墨居,大概是走的有些急,呼吸都有些急促,身上帶著寒風的氣息,連寢宮內的溫度都跟著降了幾度。
他站定後,穩了穩,才對著太後拱手道︰「兒臣給母後請安。」
叱奴太後冷哼了聲,道︰「皇上來的還真快,哀家還沒把她怎麼著呢,就把你這個救兵給搬來了。看來哀家還真是小瞧不得這錦墨居,主子奴婢都是機靈的很啊。」
宇文邕上前一步攙扶著太後,將她扶至坐于桌案邊,口氣要比平日里柔和的多,說道︰「母後莫要誤會了,今日是兒臣大婚,本該陪著婉瑤,奈何朝中有要事,便留她一人先行離開了。」
「皇上不用跟哀家解釋。」
宇文邕坐于叱奴太後旁邊,眼神冷幽幽的望著婉瑤,臉頰上五指印記清晰可見,頭發凌亂,衣裳不整,哪里有半分新娘子的模樣,更像是被打入冷宮的棄妃。
婉瑤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楮,笑起來月牙彎彎,她朝著宇文邕笑著道︰「婉瑤不能給皇帝叔叔請安,還望皇帝叔叔見諒。」
宇文邕面色黑了黑,有種想要掐死她的沖動。
他對著按住婉瑤的兩個嬤嬤道︰「放了婉夫人。」
嬤嬤應聲道︰「是。」隨即放開了婉瑤。
婉瑤晃動了幾下發酸的脖子及肩膀,才對著宇文邕跪地叩頭,委屈著道︰「婉瑤給大女乃女乃和皇帝叔叔請安,婉瑤知錯了,還望大女乃女乃莫生婉瑤的氣才好。」
叱奴太後冷哼了聲,道︰「瞧瞧你娶的這個丫頭,說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
宇文邕面上寧靜,龍袍下的手卻緊緊的握成了拳頭,骨節泛白,沉厲幽暗的眼眸里此刻怒火中燒,他垂著眼簾望著婉瑤,半響,問道︰「朕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該稱呼母後什麼,你想清楚了再說。」
婉瑤抿著唇,默了默,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遂道︰「婉瑤給母後請安,請皇上請安。」
叱奴太後將臉轉至一邊,懶得看她。
宇文邕冷著臉,接著問道︰「朕問你,你究竟做錯了何事,才惹得母後如此的不高興?三綱五常,三從四德你都學到哪里去?」
婉瑤依舊跪著,努了努嘴,道︰「婉瑤不才,不知錯在何處。」
叱奴太後隨即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喝一句,問道︰「還敢嘴硬?怎的?以為皇上來了,哀家就動你不得了?」
身後的薛夫人與馮夫人被這一掌嚇的著實不輕,倆人面面相覷。叱奴太後平日里待晚輩們一直都是慈眉善目,和顏以待,如此發怒還真的是頭一次。
宇文邕連忙道︰「母後莫氣,傷了身體。先容兒臣問個仔細再責罰也不遲。」
「哼,今日剛入宮就如此的不得安生,如此的恃寵而驕,張揚跋扈,日後還不知道能出是麼亂子。」
宇文邕冷眼悠悠的望著婉瑤,口氣里帶著三分怒氣,冰冷至極,問道︰「朕再問你一次,你可知錯?」
婉瑤抬眼望了望宇文邕,頓覺這個世界不會再有春天了,因為他的這張臉,實在是太、特、麼、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