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luti店中並沒有其他客人,只有一個身著高檔有型的靚麗店員在站著,另一個在用抹布擦拭角落。
「蔣小姐,你該不會真是給我買吧?我說我想送我爸爸一雙純手工的皮鞋,你就帶我來這里!」黃小薇有些著急的說道,說著直拉蔣依璇的胳膊要走。
「不是啊,我……我是隨便看看的!走吧,陪我進去……你可不要把我一個人扔到這里,我可不認識路的。」
黃小薇不安地跟著進來,她打量著自己的穿著,一看就是便宜貨,再看看這家店的標價和導購員的不予理睬,她還真想鑽地縫里去!
「女士,我們這可是五位數價碼的高端鞋店,你不買不要亂模好麼?」站著的店員下巴揚的高高地說。
蔣依璇沒有放下手中的鞋,而是犀利地看向沖她說話的導購員!這還是她第一次踫到!蔣依璇瞄了瞄,看到另一位導購員看似和善,目光中也沒有鄙視,看著好像是新手,說中還拿著抹布。
蔣依璇走過去,然後禮貌地笑了笑。
「請問女士,有什麼我能幫助你的麼?」另一位導員恭敬而又友善地說著,隨即將抹布扔到櫃台底下。
「恩……請問,你喜歡你賣的鞋子麼?也許我這麼問有些不妥,或者說你想送一雙鞋子給你的父親麼?」
女導購有些臉紅的點了點頭,然後說︰「可是這里的鞋子很貴的,我真不知道我不吃不喝賣多少雙鞋能攢錢給我爸爸買。」
「哦,對了,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吳雪。」
「好,吳小姐,你按照你的心意,對這些鞋子的了解差不多每個款式的你挑一雙,然後給我抱起來,記住是42號的。然後再按照你爸爸的鞋碼,挑選一雙你曾經有過想要送給爸爸的一雙,然後記在我的賬上。」
吳雪微張著嘴巴……
「我沒有開玩笑的,我為我每說的一句話負責。」蔣依璇認真地說。
「花那麼多錢就為了賭一口氣,肝都跟著疼吧?對了,到時候可別賴賬,等交錢的時候人再跑了!」另一位導購高盧雄雞法蘭西般地站姿,酸氣地說著。
蔣依璇看了看雄雞導購,然後指著鞋櫃上的鞋說︰「好,那我來選!這雙……那雙……還有那雙休閑款的,42碼的,一樣一雙,包起來!」……「對了,吳小姐你們是集體提成還是分開提成?還有你現在賣出去的給提成麼?」
吳雪將眼楮睜的大大的,然後屏息提氣地終于會走路了,說︰「有!我有提成!哦,還有,我們是分開提成的。」
「那OK,你先開票,然後這是卡……」說著,蔣依璇遞給了導購一張顧資銀行「世界卡」給導購。「你先開票,然後拿著這張卡去付錢,我在這等你。」說完,蔣依璇優雅地坐在黑色皮質的沙發上,然後看了看另一個導購說︰「難道你們這里連杯茶或咖啡都沒有麼?」
「好……的,請您稍等,我馬上給您去準備。」換了姿態的導購,卑躬謙順,與剛剛的以貌待人截然不同。
蔣依璇剛剛只管發泄了,沒顧上黃小薇,但黃小薇已經有些傻眼了。
「小薇,你怎麼了?」
「那個……那個卡……」
「卡怎麼了?」
「那個卡我……」她吞咽一下。「我為劇組準備道具的時候見過,是顧資銀行的「世界卡」,顧資銀行是英國皇室御用的銀行,那個卡也是身家百萬的顧資銀行客戶才會有,你到底是誰啊?」黃小薇臉呈現崩潰的狀態。
蔣依璇沒想到黃小薇認識那張卡,按理說這家店的導購更應該識貨,但她們居然不知道,知道的卻是黃小薇。不過能有一個人,而且是打算做朋友的人,在做了朋友才知道自己的模糊身價,這也沒什麼。
「卡是干什麼的,消費而已。沒有那麼值得夸張的,總之都是用來消費的。」
黃小薇看了看,然後挪動**做到蔣依璇身邊,她抬起身朝蔣依璇的耳朵貼去,說︰「我知道剛剛你是氣不過,不過你買這麼多鞋子干嘛呀,就算是有錢也不能這麼花,而且還是多多支持咱們國產!這樣,我知道可能丟人,但是丟人的事情我來干。一會你回車上去,然後我把這些鞋子退了,有這些錢干嘛不好啊!」黃小薇見導購端著咖啡來,趕緊把身子坐正了。
「謝謝你的咖啡。」蔣依璇從容地對面前這個心里復雜的導購員笑著說。
不過……支持國貨!丟人的事情她來干!鞋子退了,有這些錢干嘛不好啊!蔣依璇著重想著黃小薇說的這三句話,新鮮,真是新鮮。但樸實的話卻透著這人的品質!
蔣依璇笑了笑說︰「對了,你家在哪里啊?覺得你說話淳樸,想必你的家鄉也一定秀麗質樸。」
「啊!你說的沒錯啊!我的家鄉可好了!別看只是個小村子,但是山好,水也好,人更好!」黃小薇興奮地說道,眉開眼笑的。
「那麼好的地方叫什麼啊?有機會去看看。」
「叫靈泉村。」
「果然,名字也好听。」
「是吧!」
「小薇,我真的覺得你身上有很多好的品質。但我認為這和你的家教是離不開的,你父親一定是一位冰魂雪魄,做事情有道德有原則的人。」
黃小薇憨憨地笑了笑,帶著崇拜地的表情說︰「是啊,我爸爸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他是我的榜樣!」
「真好奇,你爸爸叫什麼?因為不是說人如其名麼!」
「黃瑜瑾。」黃小薇一字一腔地念道。
「黃瑜瑾……是出自抱瑜握瑾麼?果然人如其名!」
蔣依璇瞄到吳雪已經付完錢走了過來,就對黃小薇說︰「小薇,她這個咖啡真的喝不慣,你能幫我去買杯……買杯星巴克麼?」
「好的。」說著黃小薇就小跑地沖了出去。
「小姐,這是您的卡和消費單據請您收好!」吳雪站在蔣依璇旁邊,雙手拿著單和卡說。
「這樣,吳小姐,你幫我查一下,本市有個叫靈泉村的地方,收貨人叫黃瑜瑾,你幫我把這些都郵寄給他。還有,給我一張你家的名片。」
「好的。」
一家名店風波後,蔣依璇用相同的方法買了許多東西給黃小薇的家人。蔣依璇第一次感受到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原來這麼充實和欣悅,這要比大包小攬的打包回府好多了。
「小薇,你電話響了吧?」蔣依璇似乎听到了鈴聲。
「哦……」小薇意識到自己的電話響了,從包里拿了出來,接起了電話。
「喂……是你啊!……不是,沒有啊,你有事啊?……我在逛商場啊!……啊?以前這種事情從來沒有叫過我啊,怎麼這次聚餐叫我啊?……我?我和另一個演員在一起。……哦,那我問問她,你先把地址發過來吧,去的話就去,不去就算了吧!……行,行,我知道,我盡量啊!」
「誰啊?」蔣依璇問。
黃小薇一臉困惑的說︰「是副導演,說劇組聚餐叫上我了。還問我和誰在一起,可以一起叫過去,人多熱鬧。」
「你想去你就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不太喜歡那種場合。」
「其實,我也不想去。但是副導演其實權利挺大的,他親自給我打電話我要是不給面子,以後就難和他共事了。但要是去的話,我還挺害怕的,其實那種場合是挺亂的,我怕自己守身如玉20多年……」說著,說著,黃小薇陷入自己的困境中。
蔣依璇也不忍黃小薇一個人去,可是去了的話想想就麻煩。但又想想,既然已經把黃小薇當做朋友,就應該為她多考慮考慮。
「好吧,我陪你去!我呢,喝酒可不行,特別討厭。但是我是學過散打的,如果別人對你不利,一到兩個不太狀的漢子我是可以用拳頭幫你解決的。」
……
全聚德分店,下了車的蔣依璇覺得到處都是鴨子在飛,她覺得鴨肉比起雞肉帶些苦澀,肉質也不夠細膩,所以她並不喜歡。
「他們在二樓包間,我們走吧。」走了幾步,黃小薇停下說︰「一會咱們看看,有先走的,咱們就走,不多呆。」
蔣依璇笑了笑,然後拍打拍打黃小薇不安的身板。
進了包間的蔣依璇傻眼了,她心想肯定是又被算計進去了。
只見包間里除了鴨子,就是副導演、宋浩、小超還有就是殳秉辰。這是哪門子聚餐啊,怕是要把蔣依璇當餐。
但蔣依璇沒有表現出什麼,而是大方的走進來,先是眼神交流禮貌地笑了笑。
「小薇,你來了啊,真是給我面子!來,做我旁邊來。」摘掉鴨舌帽的副導演比帶著帽子更丑了,頭發根本沒有什麼體面的型。
黃小薇看了看蔣依璇,然後坐到副導演旁邊。蔣依璇則坐到黃小薇旁邊。
蔣依璇注意到,副導演和宋浩之間有一個空位。還有就是殳秉辰就在自己的對面坐著。
大約尷尬了那麼一分鐘,副導演又開說起來︰「那個,依璇啊,本來這頓飯應該你請的,但是我們辰哥不忍心讓一女孩子掏錢包。」說著副導演用諂媚地眼楮看了看殳秉辰。
蔣依璇沒有說什麼,而是拿起了筷子,但她又沒用筷子夾菜,只是拿在手里擺弄。
「恩,那個我想先上趟廁所。」副導演離開。「對了,小薇,你跟我過來一下,看看汪圓圓,她怎麼跑廁所跑了那麼久,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黃小薇看了看蔣依璇,蔣依璇點了點頭。
剩下的兩個人,也找了沒水準的理由離開了。
殳秉辰猶疑的雙眼,既想看蔣依璇,又有些膽怯了!
「我以為我今天已經把話講的很清楚了,可是你似乎還沒有明白。」蔣依璇說。
殳秉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站起來,坐到蔣依璇的旁邊說︰「難道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麼?」
蔣依璇看過去,說︰「高攀不起!也不想讓人詬病!」
殳秉辰郁悶的用手搓著額頭,往旁邊看去。
殳秉辰是自尊心很強的一個人,也是很有傲氣的一個人,無論是各個方面。不過以他的長相,稜角分明的臉龐,連眨一下眼都那麼迷人,也就唯有蔣依璇能如此淡然又決絕。
蔣依璇起身,欲要離開!
殳秉辰抬頭,然後拿起酒杯,快速的為自己倒了一杯桌上的白酒,一飲而盡。
就在蔣依璇邁步,走向門的那一刻,殳秉辰伸手拽住了蔣依璇的胳膊。
時至至今,蔣依璇已經非常厭煩這個動作。
她憤怒地轉過頭……
「我這樣放低姿態,你起碼……起碼對我笑一下,也可以,難道我就這麼遭你厭棄麼?」殳秉辰皺著眉頭,帶著渴望憐憫地表情。
「請你搞清楚,殳秉辰先生。是你,是你教會我,不要輕易和你這樣身份的人糾纏在一起,哪怕是笑一下!也是你的眼神讓我在衣櫃里想明白,自己曾經在你面前的笑容是那麼的輕賤。也是你,殳秉辰先生,讓我銘記做人要有分界線,不然就是有所圖謀。」
蔣依璇就是這樣,懂得銘記,懂得內心雕琢的人。但她知道她的話嚴重了,之所以要嚴重無非是不想給對方機會。
「那如果,我就是想和你糾纏不清呢,就是想把這條線抹掉呢!」殳秉辰依然沒有放手,反而抓的更緊了。
一條定義式的話在他腦海里,如果我追不到,如果她不屬于我,哪天就會屬于別人!想到這,心如刀絞!
「請別這樣,讓服務員听到會傳緋聞的。」
殳秉辰討厭听到這兩個字,以前是因為傳緋聞的對象讓他覺得厭惡,而現在是,如今這兩個字在對方的口中遭到了厭棄。
他向前跨了一步,然後將門打開,卻依然沒有放開蔣依璇的手。
非但沒有,她一把摟住蔣依璇的腰,用力的親吻過去。
初吻就這樣的被動的發生了,蔣依璇驚的先是傻愣住了,覺得嘴中帶著辣意……然後渾身的電流竟不間斷地亂竄。
她沒有厭棄,她沒有推開,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殳秉辰熾熱地吻著,他喜歡蔣依璇身上的味道,是沐浴露和洗發水混合的味道,他喜歡蔣依璇的呼吸,讓他如痴如醉!
對方舌頭的撩動,讓蔣依璇如今膽小的理性恢復過來,她用力地推開了殳秉辰。
張口結舌面紅耳赤片刻,蔣依璇往門外看去,她看到小超和副導演在和拍照的人交涉,她趕緊將門關上!
然後站到離殳秉辰遠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