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蔣依璇的病房充斥了秘密、危險還有內心極大的呼喚,但無論外界如何,她都無力做什麼……
香檳色的阿拉伯馬,形象氣質高貴于蔣依璇所見過的任何一匹馬!它的體型是那樣的優美,看似又那樣的有零星,真是一匹好馬!
蔣依璇身著藍色呢子的騎馬服和黑亮的帽子和皮靴,迫不及待的騎上去,就在夏洛特古堡的青蔥的草坪上。
待蔣依璇坐正,巴雷在兩米處扔給了蔣依璇弓和箭,蔣依璇靈巧利落的接住,並像巴雷揮了揮手。
陽光正好,明亮溫和但不灼熱。
「夏洛特小姐,看,那里……(法)」巴雷歡悅的看著從小就看到大的蔣依璇,好像比自己騎在馬背上更高興,手舞足蹈的。
「哦,我看見了,是兔子!(法)」蔣依璇在馬背上歡呼,已經迫不及待要開始了。()
只見她手握著馬韁繩,松緊有度,駕馭馬兒技術純熟。
她用犀利的眼神看了看不遠處的兔子,突然她眼神變得烈野,手迅猛地拽了一下水勒韁,原本高貴的馬兒也隨著蔣依璇的力道,豪邁的踏起了前蹄。
蔣依璇騎著馬,奔馳了一段,然後勒住馬兒停了下來。她伸手從後背拿起弓和箭,兩個胳膊做好開弓拉箭的姿勢,蔣依璇如馬背上的梟雄,箭隨著眼神的鋒利朝兔子射去!
原本自信滿滿的蔣依璇,卻因為沒有射準而露出了失意的表情。但瞬間她又打起了精神,手擺動著馬韁繩沖兔子馳騁過去。
「夏洛特小姐,不要追了,那里是森林啊!(法)」巴雷在後緊張的提醒道。
蔣依璇沒有因此停止前進,而是追隨著兔子跑了進去。
她跨過狹窄的水溝,在綠蔥的樹木之間竄梭……因為樹的緣故,她需要不停的躲閃還有放慢速度!
她在一片空地處停下了腳步,她牽著馬韁繩360度四維查看,卻不見了兔子的蹤影。終于,在南邊,她察覺到了草的撩動,她知道一定是兔子,于是她再次的拿起弓箭,待瞄準目標。
兔子終于露出了白色的身體,蔣依璇帶著自信的笑,拉弓、射箭……只見那只嶄新的箭,隨著蔣依璇不小的力道被設了出去!
但就在箭射中的一剎那,兔子竟然不是兔子,而是一個男人,那是蔣依璇的爸爸,蔣依璇即刻認了出來!
蔣依璇驚愕的看著,看著已經死去的爸爸……她不明白,她詫異,為什麼兔子會變成爸爸!
她知道這一定是夢,這一定不是真的,她絕不會射殺自己的爸爸,她是那麼的想他,那麼的愛他!蔣依璇哭了起來!
看著爸爸奄奄一息,蔣依璇知道是夢,可還是忍不住下了馬,盡管不是真的,可是她真的好想。
蔣依璇將弓箭扔到地上,淚流滿面,一步一搖地走了過去。樹林如此的安靜,都能听見蔣依璇的皮鞋踩到樹葉和草的聲音。蔣依璇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走到爸爸的跟前,只見爸爸穿著家里照片上和媽媽拍結婚照時穿的衣服,是黑色傳統的禮服,沒有一絲花俏……隨著腳步的逼近,蔣依璇哭的更加的傷心了。
她站到爸爸的面前,抽泣了幾下,然後蹲下,模著爸爸蒼白沒有血色的臉,是那樣的冰涼……
爸爸的眼神看向了她,是哀傷,是痛苦……
蔣依璇雙手捧住爸爸冰涼的臉……
她看著……
可就在那麼一剎那,爸爸的臉不再是爸爸的臉,而是仲旬的臉……蔣依璇再次的痛哭起來!淚水濕滿了她的臉頰……
仲旬穿著爸爸的衣服,在樹根處臥著,也是虛弱和哀傷!
「仲旬,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想你!」蔣依璇痛哭不止!
雖然如此,蔣依璇卻無法確定,仲旬的眼中是否是自己!
「依璇!」這時候從蔣依璇的背後傳來聲音。
蔣依璇听出來了,是殳秉辰。
蔣依璇回頭看了去,露出希望的笑容,也是燦爛的笑容。
「秉辰,你也在。」蔣依璇的聲音是那樣的柔情。
殳秉辰在沖她笑,也是那樣燦爛的笑。這時,殳秉辰伸出右手,沖依璇。依璇起身,身體轉過,沖殳秉辰走去!
正當蔣依璇正走過去的時候,突然,地發生了巨大的震裂,蔣依璇腳所在的地方,四維裂開了,周圍的樹也開始跟著搖晃。
蔣依璇前後看了看,她怕極了,可是仲旬和殳秉辰都在那里一動不能動。眼看著自己所站的地方要塌陷了,她伸出兩只手卻不知道該到哪里,該拉住誰……
「不要啊!」蔣依璇痛苦的呼喊著,一會痛苦的看向生命垂危的蔣仲旬,一會看向沖自己笑的殳秉辰。
……
蔣依璇在病床上還是沒有蘇醒,即便是如此震懾人心的夢,也沒有讓她又一絲的動彈!也許她在爭取著,爭取活下來的機會,也許她沒有任何意識。
格雷依然坐在旁邊守護著……
格雷已經守在這里很久了,久到天從亮到暗。
手機的電量不足提醒他該充電了,他想到充電器還在辦公室里,于是他起身,想要拿來。
阿美派的保鏢一直守在走廊,他一直在等待著格雷的離開。
他是黑暗隱秘處的殺手,如惡狼般窺探著……
終于,他想要離開的人離開了,他有了機會,為了那一千萬,他一定要做到。
他看著格雷消失的背影,于是靜悄悄快速地移動到蔣依璇的病房門口,透過玻璃,她看到蔣依璇依然處于昏迷狀態。
他不想門把手留有自己的指紋,于是拿出了自己準備好的白手套戴上,打開門走了進去。
在此之前,他想到了很多種方法,比如拔掉某個致命的醫療器械,但他擔心這國外的他弄不懂,怕拔錯了;或者可以直接用刀刺,但怕刀的刺入非但沒有刺死,還會讓其刺激的清醒過來!又或者,用最簡潔的方法,直接如電影那樣用枕頭將其悶死……
這個保鏢是膽小的人,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離開了部隊,但又不甘心做個保安,于是當了殳秉辰的保鏢。
他一步一個腳印,膽戰心驚,但眼神卻又堅定的來到蔣依璇的身邊。思想告訴他一定要快,因為那人很可能會馬上回來。于是他快速的從蔣依璇的頭底下抽出了白色的枕頭。他雙手拿著枕頭,心里還是不忍和發 。他深呼吸,緊閉下雙眼,心里不停的想著一千萬,突然,他猛地睜開了眼楮,用力快速的將枕頭按在了蔣依璇的臉上,卻忘記了氧氣……
蔣依璇沒有掙扎,她仍然在床上沒有動彈。
格雷拿著白色的充電器從走廊走來,修長的腿令他很快的來到蔣依璇的病房前,但令他瞳孔放大,憤怒的是正在有一個男人在殺蔣依璇!
他用力推門,迅速地走進了去……
保鏢見那人回來了,慌張的松開了手,然後拿出自己褲兜里的匕首。只見他拔掉刀套,鋒利的刀尖在月光的映射下格外的尖而亮!
格雷沒有被刀嚇到,他做出了戰斗的姿勢。
保鏢先發制人,上前拿著刀直接沖格雷的心髒刺去。
格雷反應敏捷,伸出自己的長腿,踢在了保鏢的身上。保鏢瞬間倒在地上,但手依然緊握著刀!
保鏢凶殘的看著沖他而來的格雷,他瞄了瞄旁邊,順手將剛剛格雷做過的椅子,一只手拿起,沖格雷扔去。
格雷用手擋住之際,保鏢迅速起身,揮舞著匕首過去。
格雷倒空後的手,馬上握著保鏢的兩個手腕。
但保鏢咄咄逼人,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而且格雷看出,這個保鏢是有殺自己的心思的,但格雷又何嘗不是。
保鏢使出全身的力氣,將格雷按到牆上,他呲著牙,面目凶殘,臉漲紅。
格雷將大部分力氣用在自己的左手上,他用力的掰動保鏢的手腕,想讓其因為疼痛而丟棄掉匕首。
但頑強的保鏢,卻一絲不肯妥協,兩人在僵持著。
這時候,走廊傳來了腳步聲!
趁著格雷分神,保鏢用自己的膝蓋使勁的撞擊了格雷的膝蓋,格雷瞬間疼痛不已,保鏢趁機奪門而出!
走廊的護士並沒有發現是怎麼回事,倒是走到門口想要看看。
格雷快速關燈,然後擋在門口,不想讓其看到里面的狀況。
「剛才有發生什麼麼?(法)」年輕的女護士問。
格雷低頭回答︰「沒有發生什麼。(法)」
「她是你的朋友麼?(法)」
格雷點了點頭。
「這太不幸了。(法)」女護士感慨說道。
格雷揚起嘴角,沒有說什麼。
在這個醫院,格雷就是這個樣子,和誰都不願意多說一句,誰也不要和他有什麼交情,除了他的病患,醫院隱秘登記的名字是蔣仲旬。
格雷打發了護士,又回到了蔣依璇的身邊。
他看了看,認真的看了看,還是他走之前的樣子。
他輕輕的將枕頭放到蔣依璇的的頭下,然後扶好凳子……
這時,他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一部手機。
他彎腰撿起,眼楮一亮。
他拿出自己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是我,到醫院來一趟……」格雷和對方的交談極其簡潔,兩人必定是相熟相惜。
那人很快的趕到。
是個男人,四十多歲,少言寡語的樣子。比格雷只矮一點,嘴唇很薄,眼神凌厲,穿著駝色的夾克。
美國人!
格雷直接將保鏢遺落的手機遞給美國男子,美國男子接過。
「查到這個人是誰,在哪里,是誰派來的,然後做掉!」格雷用帶有權威的口氣說道。
美國男子看看躺在病床上的蔣依璇,他似乎知道,但沒有多說一個字,而是靜靜地來,靜靜地離開!
……
殳秉辰一行到瑞士,由其之前安排的保鏢帶到醫院。
殳秉辰得知蔣依璇仍在昏迷中,內心又驚又喜,喜的是還活著,活著就好;驚的是蔣依璇還沒有醒來,而且很有可能不會醒來。
齊舒媛夫婦也是同樣,慶幸還沒有撤出股份,但是蔣依璇這樣昏迷著,也不能急著做出決定。趙鑫不停的找醫生打听病情,自己不會法文,還特地在當地雇了一個翻譯。
阿美見到蔣依璇沒有死,殺氣騰騰的眼神欲演濃烈,她在迫不及待的等待著和保鏢說話的機會。
格雷觀望著這些人,沒有上前,而是在觀察。
保鏢卻神態自若……
只有殳秉辰和齊舒媛夫婦進去了,殳秉辰忍不住流下了淚,雖然一直強忍著,但看到昏迷不醒的蔣依璇,還有醫療儀器的微弱響聲,他內心直近崩潰。他握緊蔣依璇的說,將其放在嘴上,淚水從眼楮直流到蔣依璇的手上……
趙鑫把打听的結果告訴了殳秉辰,殳秉辰知道意味著什麼,但是他相信,蔣依璇不會離他而去,一定會醒來了。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真希望當時我也在,我和依璇一起長大,看到她成這樣,還不如躺在床上的是我。」齊舒媛硬擠出兩滴眼淚來,使勁抽泣的說。
趙鑫摟著齊舒媛的肩膀,假惺惺安慰道︰「老婆,你別難過了,會好起來的,依璇很堅強的。」
格雷走進來……
殳秉辰見有生人進來,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他不想讓其他人看到。
格雷注意到他,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男人會傷心成這樣,好像剛見到依璇的自己。
「哦,听說是你一直在照顧依璇的。」殳秉辰起身,濕潤的臉看著格雷,面帶謝意。
格雷微微一笑。
「我听這里的醫生護士說,你是依璇的朋友,不知道你是她的什麼朋友?」趙鑫好奇的問。
「其實我們並不是什麼朋友,我只是覺得她很可憐,又都是中國人,就說是朋友。我想如果我不這麼說,醫院也不會放心我來照顧。不過……」格雷聲音清冷,好像有很多條框在制約則著說話,他看了看殳秉辰……「不過,我並沒有其他企圖,我只是單純的出于同情,畢竟大家都在異國他鄉,我想你們是能理解的。」
殳秉辰心聲極大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