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家出現一件怪事,申屠七妹竟不似往日冷漠乖僻,反而一改常態洗手作羹湯,親手做衣裳。流水的珍玩和美食都送到了我們的小院子。我不由感嘆,我一路的努力還不如葉珂亭的男色。
我邊往嘴里扒拉好吃的邊對葉珂亭說︰」這都是申屠小姐送給你吃的,我吃了多不好啊。「
葉珂亭好笑的奪走我的碗,批評我太虛偽。我趕忙拍掉他的手告訴他︰「別鬧。」
吃飽喝足了我覺得我要和葉珂亭談談了,在人家白吃白喝還讓人家小姐傾心,這和騙財騙色有什麼區別。我也沒什麼可以報答的了,就把葉珂亭抵給他們家吧。我把我的想法對葉珂亭說了。
葉珂亭臉上沒有了墨痕,看著順眼多了,不對,這應該是養眼。但是這張養眼的臉卻沒什麼表情地對我說道︰「你就不能對我負點責任,連哄帶騙的帶進申屠府,現()在就想撇下不管了?」
「那有什麼辦法,吃人家嘴短,你要是不從,我就只能把自己抵給申屠嘉陵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拍手聲,申屠嘉陵走進院子,很是高興地說︰「甚好,求之不得啊。」
葉珂亭這時臉色有些暗沉,壓低嗓子擠出三個字︰「不可能。」話說申屠嘉陵也挺可愛的,只是葉珂亭一直不太喜歡他。
申屠已經習慣他偶爾的陰陽怪氣,還是很客氣的對他道謝︰「自葉兄來了申屠府,家姐越發的開朗起來,連平時罵我的次數也明顯少了。家父想讓我有請葉兄到客堂一敘,商討婚事。」說罷又回頭看我玩笑到︰「你要是肯從了我,那就是雙喜臨門啦,哈哈哈。」
我也調笑道︰「你這麼說說是肯定不行啦,我得看看聘禮豐厚不啊?」
「你就是目光短淺,以後申屠府都是我的,你降住了我就是握住了大越的經濟命脈啊!」我們倆笑的熱鬧,卻听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初歆養好傷我們便會離去,申屠府的照拂,葉某日後定涌泉相報。至于令姐,只是醉後把我錯認成別人,這番神情我自是無福承受。若是因此開罪了申屠府,我現在就帶著初歆離開。」
申屠嘉陵卻面色自若地告訴葉珂亭道︰「葉少爺不必如此,我深知現在你現在帶著初歆出府便是一番水深火熱,我申屠家雖不是江湖望族,但護住你二人還是綽綽有余的。倒不如暫時住下來,若兄弟你真與家姐有緣分,申屠家必會幫你奪回聞達山莊。」
這是個多好的機會,葉珂亭這頭倔驢卻轉不過彎來,對著申屠生硬的說︰「我想奪回平城是真,但絕對不會憑靠欺騙女子的感情這樣的手段。申屠公子請回吧。」恭喜葉公子給這次交談帶來了一個小低潮,好在申屠面色仍帶著笑意。待人三分笑,生意達三江,申屠嘉陵是一名合格的商人。
在你饑腸轆轆的時候,別人塞給你一個白面饅頭,你卻一下子拍在地上,告訴他我是餓,但我只吃自己蒸的。這樣實心眼兒的倔強我是不提倡的。此刻尷尬的氣氛只能靠我調節了,我輕松一笑,嗔怪道︰「葉少你也太不懂事了,這是雙喜臨門的事情,你這一喜的回復本就欠考慮,而我這一喜還沒和申屠公子商議妥當呢。要是申屠公子真心實意的,我這生活質量可就自此改善了啊。」
葉珂亭目光深深地看了我一會,問我︰「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嬉皮笑臉︰「自然是真的,等我把握大越經濟命脈了,必助你奪回平城。」說罷還對他眨眨眼。
他對我的深意完全沒有領會,反而苦笑一下道︰「是啊,我現在能給你的只有顛沛流離,你選的對。」說罷轉身離去。
哼,前幾天剛說信任我,這會兒又任性了。我不禁對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申屠笑著問我︰「你不和他解釋一下子啊,他似乎是沒體會到你的一番情義呀。」
「你倒是體會了個情真意切啊。」
他做出嘆息的樣子道︰「可惜這情義又不是對我,我只能看著眼饞了。」
「你怎知對你沒有?」
「哦?難道還真的有?」
我哈哈一笑道︰「還真是沒有。」
他也笑的暢快︰「我討厭你的誠實。」
我繼續道︰「和聰明人,說明白話。你心機這麼重,我也瞞不過你,不如說說實話,還能落下個誠實。反正說白了你又不會傷心。」
他一臉惆悵︰「你怎知我不會傷心?」
我戳破他的造作︰「自然知道。若要讓你對我動心,除非我改名叫做初銀子。」
他被我逗得笑的燦爛︰「我不能更了解你了。在深入一些,就怕你叫初石頭,我也按捺不住了。」
打趣了一會兒申屠帶我去了山珍閣,陪我挑選了一些珍稀藥材,給我排毒。他拎著大包小裹送我回院子時,正趕上葉珂亭也從路的另一側返回院子,他仍是面色冷冷清清地走著,旁邊的申屠嘉越正邊比劃邊笑對著他說著什麼,一臉的溫柔甜蜜。看見了我們,葉珂亭頓住身影,眉毛微皺。我和申屠嘉陵笑著和他們打了招呼。葉珂亭低頭對申屠嘉越說︰「反正現在我沒什麼事情,不如就按你說的去花園走走吧。」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胸口卻有些憋悶。看來我的毒素太深,難以清除了。申屠嘉陵看我面色不善,問我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了。我有些焦躁,點點頭告訴他是的。他詢問我是需要找來大夫,還是回房休息?
我擺擺手告訴他都不用,何以解毒,唯有杜康。
心情要是不好,喝頓酒,吹吹風就會好了。如果不行,那就兩頓。可是今日這酒也喝了,風也吹了,心情剛剛轉好,回到院子中發現葉珂亭還沒有回來。一瞬間發現,我的酒是白喝了。我一直以為我是個小白眼狼,今日方知葉珂亭才是,有異性沒朋友的。
進了屋子關上門,躺上床的我卻毫無睡意,心里有些焦慮還有些委屈。我就這樣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幾個來回,最終還是坐起來,趴在桌子上,完全理不清這樣的情緒是為什麼,只能百無聊賴地討厭著葉珂亭。
不久,傳來了一陣叩門聲,沒听見我應聲,他又繼續叩門,我本就煩躁,沒好氣地問道︰「誰呀,睡了睡了,有事起奏,無事退下。」
葉珂亭的聲音傳來︰「我想看看你回來沒。」見我沒說話,他又繼續道︰「開開門,我想和你聊聊。」
我繼續不說話,他等了一會兒隔著門說︰「我給你熬了藥汁,給你排毒的。「
听見他的聲音我更生氣,對他吼道︰「不喝不喝不喝,我就喜歡毒發時的緊張感,倍兒爽!」
他听完許久沒發聲,門外靜靜的,我坐直了豎起耳朵听听他是不是走了。葉珂亭卻突然道︰「我進來了。」我趕緊又趴回桌子上,奈何速度太快,頭砸在桌子上導致一陣眩暈。我把這筆賬也記在葉珂亭身上。
葉珂亭走進屋子把湯藥放在桌子上,站在我面前並不說話。看見我還別著臉,他繞到我面前坐下,語氣冷淡地對我道︰「可是申屠嘉陵惹你不高興了?」
我心里有氣,語氣不善對他道︰「哪里會,申屠對我溫柔的不得了,又不會重色輕友,又不會莫名其妙。」
葉珂亭听完默認,坐了一會起身道︰「不是就好。」說罷便離開了我的房間。
見他對我有些冷然,我心下更不痛快了,嘟著嘴爬上床數落葉珂亭的不好,可是想來想去他也就那麼一小點兒缺點,翻來覆去很是無聊,不久便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