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女 第六十七章 離間之計

作者 ︰ 青青子君

我看著沈默越來越近的臉,趕忙往後退,想拔出自己的大腦袋,但卻于事無補。突然間他停頓了一下,眼楮未睜,手卻極快地一揮,只見他的手指之間夾住了一柄短刀。沈默保持著他懶散的笑容,慢慢睜開眼楮,把短刀甩在地上,只听鐵鏈叮當的聲音,我的牢籠門被打開,有一人進來後站在了我的身後。我好奇來人是誰,卻轉不過身體,只能繼續保持著這個愚蠢的姿勢。

那人走到我被卡住的地方,兩臂運力掰開困住我的木頭柱子,對我道︰「出來。」我甩甩頭站起身來,看見穿著軍甲的葉珂亭正目光疏離地看著沈默。沈默又倚靠在角落里,還是那個滿不在乎的表情。他們倆就這樣用眼神交流著,刀光劍影閃現。正所謂沒有愛哪有恨,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感情戲了?

我弱弱地拽了拽葉珂亭的衣袖,打斷了他們倆之間的「眉目傳情」。葉珂亭來.+du.來回回地打量了我一圈,問我可曾受傷。我樂顛顛地告訴他我沒事,倒是很高興他能提前回來,要不我得多吃幾天牢飯了。

葉珂亭無奈對我道︰「軍營太苦,我不能帶著你。以後我不在,你還是安生一點吧,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以免吃虧。」說罷就要帶我離去,我趕緊給他指了指沈默。葉珂亭卻頭也不回地拉著我往外走︰「明山沈二公子哪里需要你幫忙,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沈默微微一笑,站在牢門一側楚楚可憐地對我說︰「歆兒你要常來看我哦。等我出去了給你過生辰。」我剛想高興地應承了,卻被葉珂亭大力地拽走。這廝手勁太大,甩得我脖子疼。

剛出來地牢,葉珂亭就把我的手甩開,自己向前走去。我默默對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但看到他軍甲未月兌就趕來幫我,心下喜悅。所以我趕忙追上他,討好地問他道︰「葉將軍是怎麼了?軍情堪憂?」

葉珂亭頭也不回道︰「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啊,初大夫不是在這兒麼。」

葉珂亭停下來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地方道︰「這里悶悶的,堵得慌。初大夫能治麼?」

胸口怎麼會悶呢?難道是胃下垂了?我又繼續問他︰「被馬踢了麼?上次這樣的癥狀是什麼時候?」

葉珂亭又好氣又好笑地告訴我︰「上次是在申屠府,在申屠嘉陵那里。」既是有病史的,那就不容小覷了,我讓葉珂亭伸出舌頭看看舌苔。

葉珂亭以手扶額嘆了口氣,隨即面色微不高興地問我︰「我且問你,你的生辰時何日?我一無所知,但為什麼沈默卻對此了如指掌。」

哦,別扭這事呢啊,我好笑的看著他︰「葉將軍公務那麼繁忙,操心的事卻是一樣不少啊。」

葉珂亭臉色更加不好了,想要說些什麼,恰巧副將送來一份軍函,葉珂亭讀完之後眉毛都要擰成麻花了。我知是緊急軍情,便不再嬉鬧。葉珂亭讀完軍函後正色和我說道︰「上次大越把臨河附近的游民趕回大白高國,現在大白高國整軍待發,說是要奪回臨河之地,我可能要離開幾個月了。」

我面色如常,但心里還是有些小失落的,他不在,誰給我欺負誰為我撐腰啊?

許是看出我的小情緒,他的語氣明顯柔和了許多︰「我會盡快解決問題,盡快趕回來。」

大白高國屬于蠻夷之地,當地人物性格基本可以歸納為能動手就不吵吵型。所以葉珂亭去和不要命的群體拼命,那該是多致命的一件事。我不禁問他︰「那隔壁的羌國是怎樣的意向?」

「按兵不動,在等機會。」既然大越西北挨著這兩個鄰居一個是無腦青年,一個是資深牆頭草,我們完全可以引發他們之間的戰爭,然後坐收漁翁之利啊。我把我的想法和葉珂亭說了。

葉珂亭饒有興趣地問我有何想法。我告訴他,羌國和大白高國是以黎江為界的,今年雨水充沛,易發洪水。我們若在下游墊高地勢,逢大雨之時,兩國為保邊境百姓安全,都會用引渠的方式泄洪,一旦一國的水被引導了他國,到時候爭端必起。我大越就可拿著瓜子和小板凳開開心心地看熱鬧了。

葉珂亭听完我說的話雖只是微微一笑,並不置可否。等到副官一去,他便忙不迭地去陰陽司找人用圓罌測雨。傍晚十分,葉珂亭興奮的告訴我,五日後天降暴雨。隨即葉珂亭便向梁庸請命到北方平亂。

半月後,羌國使節前來求援,想要大越相助共同抵抗大白高國的侵侮。大越與羌國簽訂同盟之約,對大白高國形成武力威懾。不久後,大白高國主動向大越求好,一場劍拔弩張消弭于無形。葉珂亭因不戰而屈人之兵深得梁庸的寵信,成為整個西北最年輕的少將軍。

葉珂亭在戰場上爭氣,直接關系我在靠山王府的生活質量。自從葉珂亭的捷報傳來,梁庸的賞賜終日不斷,並讓我以葉珂亭家眷的名義代為保管。沈默也跟著借了不少光,我把關押他的牢籠布置的溫馨又舒服,就差派進去兩個侍女終日服侍了。沈默真是個妙人,別人名器中都藏著毒藥,他卻在鳳盤雁翎刀中藏了三根金條,換了銀錢每日和牢頭賭錢。而且還十賭九輸,贏得了牢頭們的歡心,在牢里的日子過得甚為滋潤。

今日我去看沈默的時候,他正在教牢頭用蟹八件吃大閘蟹,心態了得。吃完螃蟹胃寒,我特意給他帶的菊花酒正好給他暖暖胃。他喝著酒听我說最近靠山城內的趣事。當沈默听到葉珂亭最近的功勞時,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浮現在他的臉上。我揪著他的耳朵讓他有話就說,笑得這麼陰險,看的我風濕病都要被勾出來了。

沈默趕緊求饒,要給我講個故事︰」話說一個農家的主人新買回來一頭女乃牛,發現它可以產出很多的牛女乃,所以主人讓女乃牛住在新的草棚里,吃的是精細的飼料。女乃牛很感動變得更加努力,主人有一天發現女乃牛不僅僅可以擠女乃還可以耕地,所以對女乃牛更好了。但是,這個時候農場中原有的耕牛就會失去本有的依賴和重視,甚至會失去性命,變成一道雁翅炖牛腩。你說你要是耕牛你會怎麼做?」

這就很尷尬了,誰願意從活蹦亂跳的變成了一道菜。

沈默有些微醺,他靠在軟榻上懶洋洋地問我︰「西北蠍子尾,東南馬蜂針。江湖上形容人的這兩句話你可听過?」我搖搖頭,這說的是兩種特產?

「東南的馬蜂針你已經見過,說的是明山的吳統;而西北的蠍子尾說的是靠山城的軍師胡廣。這兩人表面是各自陣營的軍師,實則是他們所屬勢力的頭腦。尤其在西北一帶,誰人不知梁庸就是一弒殺莽夫,真正能傷人的爪牙是胡廣。胡廣引薦了葉珂亭,現在他卻以奇謀取勝,處處搶了胡廣的風頭,你覺得胡廣還會讓他安穩地返回靠山城麼?「

我听完他的話,立刻起身往外走,沈默問我做什麼去?我腳步不停地回答他︰「我得告訴葉珂亭好好擠他的女乃,耕地什麼的還是交給胡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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