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握著花拾的手,「孩子,你能這樣想是最好,媽也放心了!」她的手就這麼自然而然的拂上花拾的額頭,幫她整理了發鬢。
花拾忍不住哭出來,「媽!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比我娘對我還要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劉夫人也擦著淚,「傻孩子,講什麼報答,我們是母女,這就是最好的報答,知道嗎?別哭了。」
劉密俠雖然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可是這麼些年,前妻離開人世,他再娶妻。也已經把前妻的樣子給忘了,現在的夫人已經完全佔據了他的心靈。
劉夫人,以及洪新宇,兩個同樣宿命的女人,有著同樣的性情。她們對于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反而好過于自己的孩子。這種博大的愛,深深的感動著那兩個男人。
李家。
李靖棋听到老爺子說有人報復念慈,緊張的拼命撥打念慈的手機,可是接電話的,是香妹。
「爸,念慈在開車,您有事兒跟我說吧!」
「你讓念慈把車停下來!我有重要事情跟他講!」
香妹小聲的轉傳父親的話,念慈接過手機,戴上耳機說道,「爸,您有什麼事,我在開車呢,待會兒回家以後我再打給你行嗎?我現在有點餓,還開著車呢!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啊!」
就這樣,李靖棋讓念慈回家吃過飯以後,立刻給他回電話。
記住,是立刻哦!
此時的李靖棋已經氣的火冒三丈了,豈有此理,念慈沒做錯什麼,居然遭人陷害,這還好是李士雲親自過來體察一番,要是換了別人在那里,按規矩把念慈的職停了,進行調查,那對念慈的影響該有多壞呀!
念慈還放過了那個蔡行孫呢!
豈有此理!
念慈回到家,便馬上撥了父親的電話,香妹安囑小芳煮點吃的,也就上樓休息去了。
李靖棋在電話里咆哮著,「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念慈把來龍去脈一說,李靖棋再也按捺不住了,「下周一我就打電話給李士雲!」
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相信對方一定是受人指使,不然的話,一個人怎麼能做不出這麼多環節上的事情,單是那些證詞,都要找到好幾個人。
念慈這會兒倒真是仁慈起來,勸說父親道,「也許只是一種巧合呢!」
李靖棋確定這事不簡單,「絕無可能!你爸我這麼些年在官場上打滾,一些事情你還真得听我的,這事兒你就當作一次教訓,為人處事方面細心點,別得罪了別人。」
掛下電話,小芳就把煮好的水粉面給端了上來,邊介紹這道食,「二少爺,這是揚州最流行的粉面合壁,您嘗嘗看?」
李家一直都是早餐隨便吃,午餐和晚餐都是米飯,基本上沒有機會做這種介于米飯與早餐的溫飽之間的食物,這一次小離可是逮著機會表現自己了。
念慈夾了一口,「嗯,不錯!要是再放點調料,就更好吃了。」
得到了二少爺的夸獎,小芳高興的就跟中了樂透一樣。
「送一碗上樓,給二少女乃女乃。」
「唉!」
一碗粉面很快就下肚了,念慈看見坐在電視前面一動不動的老爺子,便坐過去,說道,「爺爺,您,把我的事,告訴了我爸?」
老爺子看了念慈一眼,「沒錯!唯今只有你爸,才能把這其中的謎團解開!」
念慈點了點頭,「如果不是發生這事,我還當真以為,只有努力工作,就有機會升官。原來這世上的人,不能將心比心的。」
老爺子點著頭,「小慈啊,你現在還年輕,太多事情你想不到了。上樓好好陪陪老婆吧,你不在的時候,她就一個人悶在樓上,也不下樓來看電視,雖說房里有電腦,也最多只能听听歌啊!」
「這個我會的。爺爺您放心!」
頭一次,念慈覺得在爺爺面前,自己是個小孩子。
前生的時候,爺爺還年輕,只有六十來歲,那時候的爺爺仍舊跟年輕人一般血氣方剛,做事做人都雷厲風行,整個一個榜樣。
而今生,爺爺已經七十幾,卻仍要為自己擔心,只要一想到爺爺和父親為自己的事情操心,念慈這心里頭,就一陣的不舒服。就好似有千萬只螞蟻,在咬他的心一樣,生生的疼。沒錯,他是心疼。
上了樓,沒有去香妹房里,而是回到了書房。
打開了電腦中的人事系統,輸入蔡行孫的名字,上一次查詢的時候,已經看過了,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啊!
地址依舊是那個地址,而且名字也一樣,沒有絲豪的改變呀!不對,身份證號碼,這個身份證號碼的前六位數,不是懷港本地的,是AAABBB(AB代表數字),再次用這六位數,在百度中尋找,赫然發現,蔡行孫的身份證辦理地區是長安省。
這下就奇怪了,戶口變遷,人事系統中一概有記錄,為什麼蔡行孫的沒有呢?
沒錯,那回和蔡行孫對話,他所說的懷港話中有個別兩個詞發音很奇怪,一個是我,另一個是玩。
蔡行孫的W發音明顯的和懷港縣人不一樣,蔡行孫說「我只是玩玩」讀音是(瓦只是忘忘)。再從網址上尋找到長安省的方言講堂,對比之下發現正是長安口音。
那好,現在證實了他不是懷港本地人,那麼他從長安調到瀏陽,再調到懷港,目的是什麼?
那人事系統中的檔案,又是誰刪除的?既然有人能幫他將檔案修改,那麼蔡行孫的本事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可令兩省公安系統修改資料,人際關系至少要有縣長這麼大的官才可以。現在最為要緊的,就是要知道他原來的家鄉在長安省的哪個縣,然後再查到當年的縣長是誰,再順藤模瓜。
這是十年前的記錄,那麼十年前正是自己在美國留學時候的事情,那時候剛認識米克。對,想起米克,念慈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想必所有猜到此處細節的人,都想到了。
那個人就是羅佩良。
十年前,羅佩良為了打擊李家,可以派米克到念慈身邊去蹲底,那麼他同樣可以安插一個信人在懷港縣城,等著念慈往洞里鑽。
現在陰差陽錯的,念慈成了蔡行孫的上司,又正好發現了他十年來的貪污罪證,如此說來,真是一報不定報。
只是,如果是羅佩良,他為什麼要讓蔡行孫以這種方式報復自己呢?明明知道這一點點小把戲,根本沒辦法掰倒念慈,他怎麼可能會下手?
莫非,這其中還有另外一個人?
如果有的話,那麼他的目的又是是什麼?
也是李家在政治上的天敵嗎?
這個人又是誰呢?
想了許多,念慈心里煩躁,便上樓彈鋼琴了,一縷縷的琴聲傳出來,整幢樓都好似清靜了許多。
中央。
李靖棋家里。
等不到周一,李靖棋就坐不住了,他原本是個十分耐得住性子的人,可是遇到念慈的事情,他就靜不下來。
撥通了李士雲的手機,「董事,有何吩咐?」
李靖棋說道,「念慈的事,那個舉報人有沒有辦法查到?」
李士雲搖了搖頭,「是匿名信,但是有幾個證人的名字在那里,我想可以到懷港找到這幾個證人,然後再往上模,應該不成問題。」
「很好,既然你已經想好了辦法,那麼這事兒就托你去辦了,一定要撈出那個幕後主使者,不然的話,對我們所有的人,都是一種危害。」
「董事放心好了,我周一就趕往懷港,一有消息我會給您電話。」
听到李士雲的話,李靖棋心里的確安了不少。
當年提拔李士雲的時候,他還只有二十來歲,如今一晃,已經三十好幾了,辦事情的確如他當初預料的那樣,有板有眼。
這算是李家的私事,沒有人脈,是辦不了任何事的。
這就是官場的潛規則之一︰提拔既可靠又能干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