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旖旎從小跟外婆住在一起。雖然自己家在漢昌市,外婆家卻在赤壁省的莫名縣。喜歡跟外婆住在一起的程旖旎從高中開始就在莫名一高上學。天生麗質的她擁有著笑傲同齡女孩子們的容貌,再加上溫婉可人的性格,在老師同學眼里向來就是乖乖女的形象。想不到平時文靜溫柔的她竟然對籃球這麼感興趣。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哥哥是個職業籃球運動員的緣故吧。程旖旎自己想道。
坐在場邊,看著場上奔騰挪移的文帥,旖旎仿佛見到了自己的大哥。文帥是鄰居家的大哥。從幾年前自己全家搬到省委大院里開始,旖旎就認識了文帥。雖然想不通文帥為什麼會舍棄在漢昌一高的學習而跑到這個小地方來讀高三,旖旎卻樂于見到文帥執著于籃球的那一面,見到他,就仿佛見到了自己的大哥。雖然以旖旎的絕色容貌與溫婉的性格,被學校一些好事者冠以校花之稱,旖旎的美艷卻不想讓那些色迷迷眼神的擁有者們欣賞,當然,除了大哥、與自己同一個班的葉楓和……和文帥哥之外。
葉楓是一個很奇怪的人,這是旖旎對他的第一印象。他擁有冷靜的分析能力與睿智的頭腦,及時平時上課不听課,每次的考試,他也總是名列前茅。無論什麼狀況,他似乎總能切中要害,抓住事情的本質。當他微笑時,他的笑容充滿了詩人般*不羈的氣質,在這*不羈的背後流露著的卻是細膩而溫暖的情感。當他沉默時,仰首便仿佛唱詩班純潔的翩翩少年,垂首則像深刻而高雅的貴族。是的,他便是這樣一個將各種仿佛不可調和的特質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的男子。更多的時候,當周圍的蒼蠅們在自己身邊飛舞的時候,旖旎總能看見他若有若無的笑意以及那清澈得如同深幽古井水般的眼神。
而對于文帥,旖旎向來就把他當成大哥。而對于文帥對他的關心和照顧,她也將之歸納到哥哥對妹妹的關心上。她不知道,正是因為她的這些誤解,讓文帥以為旖旎對自己也有意思,于是本來就狂的人變得更加得狂妄,招惹了許多不該惹的麻煩。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葉楓剛到球場的時候,旖旎也注意到了。她自然也注意到了葉楓的那一個驚世駭俗的三分球。正在詫異間,卻被坐在自己身邊的好姐妹王心潔發現。順著旖旎的目光看過去,王心潔看到的是葉楓的背影。
王心潔看看葉楓,再看看身邊旖旎的痴呆狀,眼珠一轉,湊到旖旎耳邊說道︰「葉楓來了!」
旖旎回過頭來看著心潔,疑惑道︰「葉楓不是在那邊球場麼?你怎麼說他來了?」並將視線再次移到1號球場,葉楓正將手中的籃球分給葉雙。
心潔詭異一笑,在旖旎耳邊道︰「小妮子,動心了吧?有只小貓咪思春啦!」
旖旎回過頭來,急道︰「誰思春了,好你個丫頭,竟然捉弄我!」
兩人說著鬧著,互相咯吱對方,花枝亂顫,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尤其是一些男生,更是熱血沸騰,呆若木雞,連場上精彩的籃球賽都忘記觀看,眼里只剩下在一旁嬉鬧的兩位美女。
場上的文帥也注意到了啦啦隊們的異常,對于旖旎,他想來充滿自信,他自信自己最終能夠俘虜旖旎的芳心,他自信以自己的實力,旖旎絕對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裁判吹響了上半場結束的哨聲,文帥下場就朝旖旎走去。而正在同旖旎嬉鬧的心潔發現了文帥的動作,臉不禁一紅,卻停了下來,同時搖搖旖旎的手,輕聲道︰「有人來了。」
旖旎回頭一看,是文帥,于是也停了下來。直到文帥到了身邊,才招呼道︰「文帥,打得不錯噢!」對于文帥,她向來都是直呼名字,而不是如他所要求地那般稱他為文哥。
文帥有些泄氣,卻注意到旖旎身邊的女孩的美麗,讓她有種驚艷的感覺。眼楮一亮,對心潔微微一笑,詢問道︰「旖旎,你還沒給我介紹……」
旖旎注意到了心潔臉上閃過的一抹羞紅,捉弄道︰「文帥,這位大美女,就是傳說中的……王心潔了。和我高中兩年都是同班同學,現在高三,我們還是同班同學。」
轉過頭又對心潔道︰「心潔,這就是我家的鄰居文帥,這個學期才轉學到我們學校讀高三,分在高三(2)班。」
文帥笑著對心潔伸出了右手︰「你好,王心潔同學,很高興認識你這位大美女。」
王心潔心如鹿撞,扭捏著伸出了右手︰「你好,文帥。」卻再也想不起其他的話語,心中卻頗為高興,畢竟,被一個這麼帥氣的帥哥稱之為大美女,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接下來的比賽,為了吸引旖旎的視線,場上的比賽精彩不斷,而心潔則是兩眼紅心不斷,被場上文帥的身影吸引,心卻砰砰砰地亂跳,在旖旎看來,自己這個好姐妹,八成是被文帥給吸引了。當然,自古以來,帥氣的少年都是少女懷春的對象,況且,文帥也不僅僅是帥氣,還有那麼一股居高臨下的氣質,讓場外的女孩子們不由自主地感到迷醉。
旖旎卻沒有這般心思,從認識文帥開始,她就僅僅是把他當作自己的好朋友,再近一點,或許是當作大哥。但是對于葉楓,她卻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態。在與他一起的時候,不論做什麼,自己都會覺得很開心。他開心的時候,她喜歡看著他瘋;他失落的時候,她心里也不好過;他在身邊,自己仿佛就有了力量,無論什麼危險或者什麼不可預知的迷茫,都無法阻擋自己堅強下去的信心;他不在視線里,自己卻仿佛覺得突然失去了信心,無論多麼小的事情,仿佛都失去了前進下去的動力。
想到這里,旖旎不由得朝葉楓看去,看著他在1號球場上縱橫跳躍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了一絲堅定︰無論如何,只要有他在身邊就好。卻渾然沒想到,自己已經漸漸地墜入了那無法描述的愛情,盡管——就目前而言,自己僅僅是希望他能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葉楓從來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在莫名一高過去的兩年時間里,他同年級的所有人都相處得很好,與其中的活躍分子更是投緣。就人緣來說,莫名一高還沒有哪個人能做到他那個地步,即使是號稱黑馬王子的趙毅,也不能替代。葉楓和每個女生相處的時候,都是大大咧咧的,即使是面對有校花之稱的程旖旎,他也是這樣。死黨葉雙不能了解他的這種行為︰「好歹也是校花,你怎麼能裝作無動于衷呢?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你就不能收斂收斂自己?」
葉楓笑笑,並不回答。當然,有美在旁,心情自然格外的舒暢。只是,葉楓覺得自己並沒有絲毫的不自然,該瘋的時候還是瘋,該靜的時候還是靜,當然,瘋起來的時候還是佔多數。不過,每次自己的目光與旖旎觸踫的時候,他總能感覺到她的失態,她的不自然,甚至大部分的時候自己能夠看到她臉上閃過的一抹羞紅。是她本性太害羞?還是如何?待到葉楓想要仔細觀察的時候,她總是會低下頭去,裝作沒注意。神經大條的葉楓,自然不會湊到旖旎面前去詢問,于是大喊一聲︰「小丫頭,想什麼呢?」然後旖旎就會抬起頭來,搖搖頭,依舊注視著葉楓。她並不在意葉楓稱呼她為小丫頭,畢竟,自己的確比他小,而且,好像自己對這個稱呼並不反感。在整個學校里,也只有葉楓才能稱呼她為小丫頭。其他的人,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葉楓與程旖旎的相識可以用五個字來概況︰不打不相識。千萬別理解錯了,對于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孩子,無論是誰,都無法有想要打她的念頭。他們的相識可以追溯到高一的第一節體育課。
那節課,葉楓遲到了。往集合地點跑的時候,正好足球場上飛過來一個足球。葉楓跑得太快,一腳踢到飛過來的足球上,自己閃了一個趔趄,球卻正好飛起來砸到旖旎的臉上。那一剎那,葉楓仿佛自己犯了罪,那一剎那,場上所有的人都停頓了三秒鐘。
然後,葉楓看見了旖旎的眼淚。從小到大沒挨過打的她,卻被一個足球狠狠地砸到臉上。那種疼痛,那種被周圍人群注視的羞人感覺,讓這個女孩不由自主地哭出了聲,然後掩著臉,跑回了宿舍。
全體男生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葉楓,而旖旎同宿舍的王心潔,從這一剎那,對葉楓有了不好的印象︰「踢到人了,還不知道道歉,真不知道你怎麼做人的!」
葉楓大條的神經仿佛才反應過來,跟體育老師請了假,飛也似地朝遠處快要消失的背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