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惠自信,她連林允那樣出色絕俗的風流人物的心都能牢牢地抓住,更別提馮征這樣的莽漢了!
只要她稍稍用點心思,收服馮征不過是小菜一碟!
「我說,母親出身于武將世家,自幼有晨練的習慣。」馮征接著剛才的話題道,「不僅如此,母親覺得作為武將世家的後代,不論男女,都不能太過柔弱,所以一向都要求大家一起晨練的。你也出身于開國以軍功建府的誠意伯府,想來這點小事對你來說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馮征說著,深覺得自己娶了個好媳婦,文武雙全啊!
劉惠垂下頭,眉頭緊皺。
練功夫?
她才不要呢!
到時候練成了個黑黑壯壯的婦人,她還怎麼和王尚全家玉雪可愛的小九妹相比?還怎麼讓林允後悔錯失她這個出類拔萃的好妻子?
劉惠揚起臉,柔聲道︰「你知道的,我雖然出身于誠意伯府,但是父母一向是把我當成詩禮傳家的貴女培養的,不許學習武藝。所以晨練,我只怕不能陪母親了。若是端茶侍奉,我自信……」
劉惠還沒有說完,馮征就皺起了眉頭,問︰「母親說你英姿颯爽,看起來就是干脆利落的;岳母大人也暗示說你動靜皆宜,怎麼連晨練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馮征自幼征戰沙場,接觸的都是一些叫喊打殺的糙漢子,就是家里為數不多的幾個姊妹,也都是英姿颯爽,上馬就能提槍殺敵的巾幗英雄,何曾見過劉惠這樣嬌軟的女子!是以,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憐香惜玉」。
馮征自覺他已經很有耐心地在教導劉惠這個新婚小妻子了。
劉惠卻是自小被崔氏等人捧在掌心里嬌養著長大的,先前和林允定親之後,林允待她也是百般嬌寵。即便是她嫌貧愛富想要退親在前,又和崔氏心狠手辣摧毀證據在後,林允對她也是千般不忍。哪怕是退了親,林允還依舊想著保全她的體面。
可是,她把自己的處子之身獻給眼前這個男人,將一輩子都交付給他,他卻在兩人剛剛洞房完畢,就對她嚴加苛責,提各種要求!
劉惠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什麼崔氏暗示說她「動靜皆宜」?
馮征這話的意思是誠意伯府騙婚了嗎?!
要這樣論的話,武威候府還讓媒人傳話說馮征武藝卓絕、文采風流,是個難得一見的文武全才呢!
結果不還是莽夫一個!
要說騙婚,也是武威候府的不仁在前,誠意伯府不義在後!
劉惠越想越氣,越想越後悔,的腫脹疼痛似乎也愈發強烈了。
她竟然把寶貴的童貞給了馮征這樣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漢!
真是悔不當初!
要是林允的話……
馮征等了半天,得不到劉惠的回應,不由地急脾氣上來了,推了推她,問︰「你倒是給我個準話啊!」
馮征自覺他已經減輕了力度了,而且也確實算不上大力。
但是自覺委屈之極的劉惠,卻覺得馮征這是用武力恐嚇她!
剛洞完房就動手教訓媳婦,這樣的莽夫,自己當初真不該答應嫁進來!
馮征事事以嫡母為尊,絲毫不顧及她這個新婚妻子的感受,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熬喲!
劉惠又氣又恨又悔又憂,脾氣一上來,打開馮征搭在她腰上的大手,扭身面朝里睡去,只給馮征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這下,劉惠連帶著將武威侯夫人也給恨上了。
馮征在軍中,一向是以武力為尊的,最見不得忸怩驕縱的人,但是念著劉惠是他的新婚妻子,只能憋著一口氣,湊上前去,主動搭話哄她︰「我說……」
可是,馮征還沒有說完,劉惠就將被子一拉,蒙頭蓋住,直接用行動表示拒絕和解。
馮征何曾受過這樣的閑氣,擰脾氣也上來了,一掀被子,下了床,怒氣沖沖地到書房休息去了。
值夜的早鶯和暖樹被馮征突然摔門而出的舉動嚇了一跳,愣了半晌,慌忙進去,就見劉惠坐在床上,又哭又怒,將枕頭被子扔了一地,披頭散發的,眼紅淚濕的,好不狼狽。
兩人慌忙上前仔細勸慰。
「小姐,如今木已成舟,鬧開了,在人家的地盤,吃虧的只會是您。」早鶯勸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小姐都千萬要忍住。來日方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劉惠也是一時氣得失去了理智,等馮征一走,她立刻就後悔了,慌亂之下,這才拿枕頭和被子出氣的。
「我知道。」劉惠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道,「不過,這會兒就去求他,倒顯得我們輕賤!去,到夫人院里遞個話,就說是我不知道怎麼惹惱了二爺,讓二爺大發雷霆,新婚之夜就去了書房歇息。我好歹也是伯府嫡女,武威侯府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只管直說就是,何必甩臉子給人看!親戚不成,再結成了仇,可就不值當了。」
雖說馮征是庶子,但是對武威侯府這種隨時都要上戰場拼命廝殺的武將世家來說,嫡庶的界限並沒有別的世家大族那麼明顯。
更何況,馮征在戰場表現不俗,在武威侯府地位也不低,武威侯夫人一向都十分善待于他。
要不然,劉惠也不會在嫡母面前給丈夫一個庶子上眼藥。
早鶯下意識地覺得不妥,她了解自家小姐的性子,總覺得今晚的事未必像是劉惠說得那樣。這萬一馮征要是一時犯擰,對質起來,非要弄清楚個鼻子眼的,自家小姐理虧,今後在武威侯府的處境豈不是更艱難了!
「小姐,奴婢覺得,這是您和姑爺兩個人的事,又是新婚洞房的,何必要鬧到夫人面前?再說了……」早鶯苦口婆心。
「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劉惠厲聲道,先前在馮征那里受的氣,這會兒悉數都發泄到早鶯的身上,冷言譏諷到,「怎麼,如今才剛入武威侯府,你就心思活絡了?你雖然是陪嫁丫鬟,姨娘備選,怎麼,難不成這麼快你就等不及向二爺邀寵獻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