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林，林博明……」佩蘭咬著唇，努力平穩著聲音說道。
江嫣輕輕蹙眉，也沒多問，只握住佩蘭的手，快步回了如繪宮。
到了寢殿，屏退左右，江嫣看向佩蘭︰「可是那個你一直在找的人？在哪里看到的？」
「是他，是他，奴婢絕對不會認錯……就，就剛剛守在殿外的時候，奴婢看他走了過去，穿著，穿著五品太監服……」佩蘭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卻也哽咽模糊的跟江嫣說道。
太監服？做太監了？
江嫣挑眉，隨即又安慰佩蘭︰「好在現在知道他在哪里，回頭問問木林，興許能找到他。」
佩蘭就只哭的厲害，無法答話。
江嫣靜靜的在一旁陪著她。
半晌，佩蘭情緒才平復些，可一張嘴說話還是帶些哭腔︰「奴婢……奴婢，不敢問，若是，他做了太監……」那她這麼多年的等待，甚至到了年齡都不肯出宮去，豈不是……白費了？
「也許，也許不是呢？也許只是為了方便行事才換了衣服……」江嫣安慰她道。
佩蘭一邊點頭一邊還是流眼淚，好不容易平復下情緒，向著江嫣勉強一笑︰「那改日，奴婢自己問木公公吧，主子還是不要打听其他男子的好。」
江嫣拍拍佩蘭肩膀︰「那好，等問清楚了，本宮陪你一起去找他。」
佩蘭點點頭，看樣子還是難以接受，傷心的很。
意中人近在咫尺，卻從未找過自己，甚至有可能已經不再記掛自己，而是選了另外一條不可挽回的路……
哎。
「好了，你回去休息一下，讓樂海進來，本宮還有事找她。」江嫣和顏悅色的把佩蘭勸了回去，又嘆了口氣。
到處都是感情債。
樂海進來，神色卻有些猶豫。
「怎麼了？」
「主子……奴婢去告訴木公公那個小宮女的特征，也找人畫出來了，正在宮里搜查。」樂海說道。
江嫣點點頭，估計墨萱被喂藥的事情就是這個小宮女干的。
「可是，奴婢看到那畫像就覺得熟悉，剛剛來的時候，更是想到，想到一事……」
「什麼？」
「那個小宮女，好像是咱們宮里的人。」樂海小聲說道。
江嫣一滯︰「咱們宮里的人？」
「是，奴婢擔心，此事連累主子……」樂海嘆道。
江嫣搖搖頭，沒有說話。
這是誰的釘子？
皇後？不可能，她應該不會這樣做，還幫助嚴豐……
靜妃，溫妃，都沒這個心氣和本事。
嬪位以上的人不可能，家里權大勢大的呢？
「先不要做聲，找出這個人監視著。此事必須告訴皇上。」江嫣道。
「主子……」樂海更為難了。
「怎麼了？」江嫣抬頭看她，更是不解。
「主子，不怕皇上疑心主子嗎？」。樂海有些糾結的說道。
江嫣一怔，然後笑出來︰「他疑心本宮什麼？」
「主子……主子上午審嚴豐的事情實在詭異，為何，為何會主子問什麼他便答什麼？」樂海不敢看江嫣，只低頭說道。
江嫣呆住，自己想了想，確實如此。
不管多隱私多秘密的問題，嚴豐都有問必答。
端木宸臨走前，是不是欲言又止來著？
難道他真的會懷疑自己？
唔，不會被人當成妖怪吧？
江嫣自娛自樂的想著，誰知一語成箴。
第二日，佩蘭借故問了木林，宮里有沒有林博明這個人，木林卻思索半天，搖頭說沒有。
佩蘭是既松了口氣，又更加揪心。
「小駟怎麼樣了？」端木宸笑著問江嫣。
江嫣也笑著，詳盡答了小駟近來的情況，心中卻漸漸生出疑竇。
端木宸……確實變了。
按理說，她出了月子，兩人很久沒有親近，可是端木宸卻一連幾日都宿在臨華殿，只白天過來看看小駟和幾個孩子，也都……沒有和她肢體上的親密接觸。
江嫣皺眉，暗中讓0039看好端木宸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可是除了更加頻繁的見大臣，並未有其他。
是真忙？還是……懷疑她了？
江嫣越想，越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審嚴豐的時候太忘形了，讓端木宸覺得不對了？
江嫣這邊悶在宮里苦苦思索，卻不知，外面已經鬧翻了天。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宮里宮外有著奇怪的留言，說珍妃娘娘，會妖術。
一開始，還遮遮掩掩的說，後來卻越傳越離譜了。
什麼生完三次孩子，還像個小女孩兒一樣；
什麼想生男生男，想生女生女，想生兩個想生個，隨心所欲；而且，生三公主的時候，情況那般危機，太醫和接生嬤嬤都說要不好，可是卻母女平安，簡直神奇；
然後去年中秋節的時候，珍妃在水里泡了那麼久，太醫都說沒救了，而且據說珍妃有段時間呼吸都停了，可是……竟然又活過來了？
還有鳳陽宮下面那麼多草藥，珍妃住了多年，卻一點兒沒受影響？
不是人，珍妃肯定不是人。
後面流言卻穿的更加奇怪，什麼遇到珍妃的話一定要捂住或者閉上眼楮，否則就會失了神志，她問什麼，你便要說什麼。
在後來，就直接斷定珍妃是個妖精，妖妃！
甚至，連龍蛋在外面也受到了影響。
只不過，一整個宮里的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瞞著江嫣，免得她知道了會在意，會傷心。
龍蛋站在如繪宮大門對面的樹影里，看著端木宸的車架匆匆離去，心中百般滋味。
現在外面都在說，連皇上也有覺察，都已經不願意在如繪宮中留宿了。
「難道，父皇真的相信了那些無稽傳言，也覺得母妃是……」龍蛋抿唇，心中有些難過。
他的貼身太監寧連趕緊說道︰「別人不知，三皇子難道不知道麼？最近朝上事情那般多，黑石國的使臣又馬上要到了，皇上忙的很。還有墨家……」
「慎言。」龍蛋趕緊說道，隨後嘆了口氣。
還有幾天，黑石國的使臣便到到了，端木宸卻想趕在那之前將墨家的事情處理好，只是，一個戶部尚書所在的世家家族，能有那麼簡單做到？
對著如繪宮的大門，龍蛋又嘆一口氣，隨即卻握緊拳。
不管怎麼樣，他的母妃，他自然要保護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