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何？」江嫣悄悄問前來報的樂夏。
樂夏也小聲答道︰「還好，沒有很生氣的樣子。」
江嫣抿唇，推門回了寢殿。
端木宸正倚在貴妃榻上，既沒有看書，也沒有批折子，只眯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嫣也沒擾他，輕輕坐在一邊，倒了兩盞茶，一盞留給自己，一盞推到端木宸那邊。
「嗯？」端木宸也未睜開眼，伸手模索著抓住江嫣的手，「怎麼回來的這麼慢？」
「與皇後娘娘說了會兒話。」江嫣答道，同時拍拍端木宸的手，「皇上……可好？」
端木宸搖搖頭，又點點頭，片刻後還是說道︰「朕也不知。」
「啊？」江嫣不解。
端木宸干脆閉上眼楮，就一手握著江嫣的手捏著，半晌沒有說話。
∼江嫣無聊的坐在一邊，又不敢打擾端木宸，只得在心里和0039默默吐槽。
「其實，」端木宸忽然出聲道︰「黑石國忽然反悔，朕心里卻有些竊喜。」
「啊？」江嫣不解。
「黑石國願意俯首稱臣，說明大嶺國勢強盛，讓別國害怕，可是大嶺到底有多強盛？真打起來，會是勝是敗？」
端木宸說著，忽然睜開眼楮，眼中是勢在必得的光芒︰「自朕登基後，還未有過戰爭，磨刀千日用刀一時，也許如今，黑石國送了一個用刀的機會給朕。」
「皇上想戰？」江嫣輕聲問道。
端木宸卻又沉默下來，想了想，又搖頭︰「若真開戰……勞民傷財……辛苦的還是百姓和軍隊……」
江嫣也沉默下來。
錢財軍需，端木宸不缺；軍隊將領，這些年他也一直在培養的。
端木宸是這樣的帝王，他……應該是想戰的。
「當時黑石國說願意稱臣，臣妾其實是不太信的。這幾年黑石國的動向來看，並不像是一個規矩的。如果是一時龜縮，迷惑我大嶺，反而暗中發展，那皇上豈不是給了他們發展的機會？」
江嫣輕聲說完，起身福道︰「臣妾一時糊涂，妄議政事。」
「無礙，朕喜歡听你說。」端木宸說著，伸手把江嫣拉起，又一用力，直接拉的她坐在自己腿上，「所以，嫣兒也覺得，黑石國狼子野心，還是早戰為好？」
「臣妾不知。」江嫣說道。
「你說。」端木宸還是捏住江嫣的手，「朕想听你說。」
江嫣垂眸想了想，還是說道︰「黑石國和大嶺相鄰，而且邊界線太長，黑石國又地處北方，荒地較多，若它想發展……」
「只能往南走，除非它安于一隅。」端木宸又閉上眼楮，捏著江嫣的手不輕不重。
「可是它不會。」江嫣接道。
「對。」端木宸點頭，然後笑起來，「對，嫣兒說的對。」
江嫣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一個用力，便是一陣翻天覆地的感覺，再看清楚東西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壓在了榻上，端木宸的鼻尖正對著她的︰「嫣兒這般聰明，朕要好好獎勵好。」
感覺到端木宸手的位置，江嫣只想腦袋上冒出三根黑線。
這，這是獎勵？
「嗯？嫣兒不喜歡朕這樣？」端木宸挑眉。
「皇上……臣妾馬上就要去坤元宮守歲了。」江嫣提醒到。
「哦，朕快些。」
「……皇上，現在是白天……」
「哦，那你小聲些。」
「……皇上！」
「噓……」
半個時辰後，江嫣在三四個宮女的服侍下，匆匆換好衣服，準備去坤元宮，端木宸還在懶懶躺在貴妃榻上，只著了一身寢衣，偏一雙眸子帶著笑看著慌忙的江嫣。
江嫣嬌嗔他一眼，還笑，還笑！還不是都怪你！
端木宸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與皇後說一聲，晚就晚了。」
江嫣再嗔他一眼，檢查一遍身上沒有不妥後，便向端木宸告辭︰「那臣妾先去坤元宮了。」
「去吧，朕晚點兒就過去。」端木宸笑笑。
待江嫣匆匆到了坤元宮的時候，多數人都已經到了。
「妹妹，妹妹怎麼來的這般晚？」沈瑤荷扶起江嫣，笑的和煦，「可是上午祭祖累著了？」
江嫣含糊了幾句，搪塞過去，和沈瑤荷一起走到前面，坐在左手第一側，旁邊就是月嬪文素問。
雖然中午宴上的事情，後宮也有耳聞，但是畢竟過年，沈瑤荷也把個宮里弄的喜慶熱鬧，當前氣氛還是很好很溫馨。
江嫣正與文素問聊著冬日養生的話題，外面便傳來通報︰「皇上駕到。」
一屋子女人全都站起來迎駕。
端木宸進屋時臉上笑意滿滿，讓幾個心里擔心的人都松了口氣。
「好了，都起來吧。」端木宸走到江嫣面前，卻也沒伸手扶她，只一起說道，「今兒過年，都別拘著了。孩子們呢？」
「皇子公主們都在側殿呢。」沈瑤荷趕緊道。
端木宸點點頭，走到上座坐下︰「好，上菜上酒吧。」
一陣推杯換盞，酒至半酣，眾人興致正高，沈瑤荷忽然起身，對端木宸道︰「臣妾有一事，想趁此機會，請求皇上準允。」
「何事？」端木宸正端著一杯酒準備喝，此時听到沈瑤荷這般說，先眯了下眼楮。
「臣妾想請立貴妃！」
皇後請立貴妃，史上也是有的。不過那種多是皇後無子，太子已定，皇後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便替皇上開口，請立太子之母為貴妃。
江嫣一怔，雖然沈瑤荷之前說過此事，但是她怎麼都沒想到，沈瑤荷會在今日這樣的場合提出。
這般……正式。
端木宸挑眉︰「哦？誰？」
「鳳陽宮，珍妃。」沈瑤荷福著身子，繼續說道，「珍妃為皇上誕育兩子兩女，個個機靈懂事，三皇子更是天資聰穎，而且珍妃協助臣妾管理六宮多年，一直井井有條，也得皇上歡心，當為貴妃。」
端木宸深深看了沈瑤荷幾眼，展顏一笑︰「準了。」
「多謝皇上！」沈瑤荷也笑開，隨後回身對江嫣道︰「恭喜貴妃妹妹。」
「臣妾恭喜貴妃娘娘。」眾人也起身，一起說道。
江嫣笑著讓她們全都起來，又對帝後謝了恩，心中對沈瑤荷卻多少還是有些歉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