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只是這張臉你們就怕了?我身上比這恐怖的傷疤有的是,這可都是拜你們斐家堡放的那一場大火!」柳二的表情突然一變,眼中盡是無邊無盡的恨意。
「我之所以還活在世上,就是要讓斐家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你們也嘗嘗我曾經受的苦!」
一旁的白衣人立刻心領神會,拿起火油倒在了除了斐子言以外其他四人身上。
「我要你看著他們一個個被燒死,你放心,你的死法我早就在這二十年來,無數個日日夜夜里研究了無數次。」柳二笑的殘酷嗜血。
斐子言卻突然不再言語,眼神晦澀不明,不知再想什麼。
「曼陀羅門這幅模樣,當年那把火燒的真是快哉,要讓你們這種敗類生活在江湖上,你們不知又會殘害多少無辜性命。」文笙掙開押著她的白衣人。
火油順*著她額前的碎發,低落在地上,黑色的瞳孔中盡是殺意。
「就算死,我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腳踩蛟龍跡,文笙的身影在大家眼前消失,不遠處一聲哀嚎,一名白衣人手捂胸口,吐出血沫。旁邊的白衣人立刻察覺出這里有人,反手一掌拍向文笙。
看到文笙現出身影,立刻把她包圍起來,手中劍專挑要害攻擊。
不過一會,文笙就感覺應付有些吃力,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每日都生活在刀尖之上,他們出手狠辣利落,頗為棘手。
「敗類?我也想問問斐家堡,當年我們曼陀羅門到底做了多麼令人發指的事情,讓你們這些假仁假義的正道人士,一日內屠盡我們上千門徒,大火燒山又燒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哈哈,這個世界到底誰正誰邪又有誰說的清。」柳二對天狂笑,猙獰的眼角似乎泛著淚光。
「你真可憐。」斐子言輕飄飄的說一句,眼中盡是憐憫。
柳二瞳孔一縮,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意彌漫而來,本就猙獰的五官此時更是憤怒的扭曲變形,讓人駭然。
「你惹惱我了。」
柳二縱身一躍,右手呈爪狀,對著斐子言的月復部抓去,爪上罡氣如同實質,若是真的打中,怕斐子言的大小腸都能給掏出來。
「你再不出手,就等著給我收尸吧。」斐子言大喝一聲。
柳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少堡主,老朽頗為失望啊。」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而柳二在卻看到斐子言身前已經站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
那老者看著氣勢恢宏的爪,點了點頭,他輕飄飄的一掌打了出去。
「砰」
柳二的身影爆退,嘴角現出一絲血跡。
「你這小娃的體內竟然有幾十人的內力在其中,如此蹊蹺,看來你是用了邪魔之法才會有此結果,雖然這樣能讓人的功力進步神速,達到尋常人難及之處,可是走火入魔的風險多的像冬天下雪一般頻繁,欲速則不達啊。」洪珖搖頭說道。
斐子言看到洪珖現身,不由放下心來︰「洪長老,快去救文笙!」
看了看那邊的圍戰,見文笙身上已經見傷,可是雙眼依舊明亮,下手也比剛開始黑了很多,洪珖笑起︰「不礙事,不礙事。」
「你是何人?」柳二鄭重的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武功深不可測的老頭,只是內力相撞,他便看出自己的秘密,心里不妙起來。
「我是曾經放火燒了曼陀羅門的人,圍剿你們門主時,就有我的一份功勞。」洪珖飄然道。
頓時,柳二的眼楮紅了,這個讓他的生活翻天倒地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無數個聲音在他的心底咆哮著,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體內的內力開始暴亂起來,力量仿佛從頭到腳都充盈了起來。
洪珖看到他這樣,不由譏諷的說道︰「這就要開始走火入魔了?你如果知道,曼陀羅門的門徒有近半都是死于我的手中,你還要做什麼變化?」
只見對面,柳二紅著眼楮,怒吼一聲,拳似流星,罡氣如同實質一般,在拳頭上覆了一層護甲,只對著洪珖的腦袋打了過去。
「還有幾分樣子,只是比起當年你們門主,那可沒有可比性,果然偷生的老鼠,就算過了二十年依舊是只老鼠。」
洪珖本是慈眉善目,突然雙目豎起,一拳迎了上去。
「踫」
柳二的身影跌了出去,鮮血撒了半空。
對方那對待螻蟻一般的態度,曾經破滅了他的家園,他依靠的山門,他本該正常生活的仇人就在眼前,他卻無法將此人血灑在此,他不甘!哪怕犧牲全部,他也要把這個人長眠在此。
突然,柳二的眼楮變得危險,眼楮只盯著洪珖,仿佛這個天地間,只有他這一人。
殺,殺,殺!
柳二的身影變得極快,對著洪珖就一陣亂拍,毫無章法武功可言。
「畜生就是畜生。」
看著已經完全走火入魔的柳二,洪珖不屑道,此時這人已經沒有理智,殺還是剮,不過翻手之間的事。
而那邊圍剿文笙的白衣人,看到這一情況,頓時一半人前來保護柳二。
洪珖根本不看他們,仿佛他們連被看的資格都沒有,隨意出手間,那些白衣人就已經死傷近半。
文笙已經有些月兌力,再次一拳打出,那名白衣人,倒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看著旁邊最後一個白衣人徹底拋棄自己,用生命去保護柳二,文笙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著。
而那個老者,表現出的實力,是文笙來到這里見到的武功最為高深的,不過幾息之間,他就把那些白衣人徹底殺光,還只有柳二一人。
柳二再次對著洪珖毫無章法的打去,洪珖冷笑一聲,拿起牆上山賊婦女們用于農務的鐮刀。
一道寒芒閃過,鮮血從空中飄落,一條斷臂掉在地上,而柳二蜷縮在地上哀嚎著。
洪珖冷然一笑,撿起斷臂,扔進那依舊著火的尸丘上,看著只添一臂,似乎少了什麼,正想著,洪珖微笑著走向柳二。
又是幾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文笙心中膽寒起來,看著地上宛如人彘的柳二,眼中盡是不忍之色。
此時柳二眼中有幾絲清明,他看著洪珖大笑起來,笑聲宛若鬼哭一般,直敲人心。
「自古邪不勝正,都是荒謬,我這麼多年來,受盡非人的痛苦,只為報我全家血仇,落得如今地步我無悔,只是沒有殺了你,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洪珖森然一笑,抓著柳二的衣襟,把他扔進火堆之中,一陣陣痛苦的嚎叫聲從中傳來。
文笙只覺得四肢發冷,她不是沒有殺過人,只是這般手法,讓她難以接受,看著洪珖的身影,只覺得一股寒流布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