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雪松林立的森林深處,一座巨大的莊園映入眼簾,空中黑鴉連忙從空中急轉而下,落入一間巨大的鳥籠上。
旁邊男子看到連忙取出它腳上綁著的蠟球,快速離去。
幽靜靜謐的書房內,男子把蠟球交到一個面貌清秀的男子手上。
男子拿著蠟球走進屏風內,不過片刻,就听到里面一聲巨響,像是拍碎了什麼東西。
「柳二違背本門主指令,死有余辜,傳令下去,現在還不是與斐家堡、天穹宮正面對決之時,不可私自尋仇。」蒼老的聲音一頓接著說道︰「柳兒走了,立衣冠冢,莊園之內七日食素,不可有任何嬉笑娛樂之事。」
外面男子領命之後立刻告退。
「洪珖,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我定將你的頭顱,放在柳兒墓前祭奠!」蒼老的聲音篤定的說道。
那日惡戰之後已經過去好幾天,洪珖用內力為大家逼出毒,看著文笙並無中毒,打量了半天,才離去。但大家都知道,他並未離去,只是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罷了。
對于救了大家的洪珖,文笙說不上喜歡,也不排斥,她只是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柳二痛失一切,報仇是否有錯?斐家堡屠盡曼陀羅門數千人是否正確?沒人能明明白白的說出到底誰對誰錯。
此時文笙正盤膝而坐,抱元守一,引導著內力在受傷之處來回孕養,一個循環又一個循環的周而復始。
數十個循環後,身上的痛楚才開始消漸而去,她隔空打了幾拳,活動了一下筋骨後才掀開厚厚的簾布。
前方一片白茫茫的畫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這里的所有物體皆是銀裝素裹,好像前方一切都變成了粉妝玉砌的世界,空中還飄著姿態各異的雪粒,文笙聞著空氣中清新徹寒的氣息,仿佛一切都活絡了起來。
這樣的雪景她從沒有親眼見過,只在網上看到過,那時還想著有空了,有閑錢了就去哈濱好好看看真正的雪景,如今卻在這里實現了。
「文笙你現在不舒服,快進馬車里去。」斐子言看到她在馬車上探出半個身體,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雪景,不由說道。
其他三人面色各異,眼神頗為曖昧的看了看兩人,看的文笙臉色微紅,沉重的心情反倒輕了些許。
「我沒什麼大事了,想和你們一起騎馬。」文笙干咳一聲道。
「不準。」斐子言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當下文笙臉色不好看起來。
「文姑娘,小少爺可是為了你著想,你騎馬若把傷口崩開,難受的可是你呢。」巴丘嘿嘿笑著開解道。
突然,前方的高空中綻放了一支黃色的信號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們四人表情一變,馬上縱馬向發出信號的地方跑了去,文笙心中疑惑卻沒有問什麼,坐在車里靜靜的等待到目的地。
一名身著紅衣披著黑色披風,長發綰起,螓首蛾眉的女子跨著皮毛油光水滑的高頭大馬上,面色不悅的看著前山的一片森林,這片森林範圍極廣,由于沒人踏足雪層極其厚,常人行走事倍功半。
她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空中,不由納悶,此地會有自己人出現嗎,若是沒有自己在此處尋那個東西根本就是作無用功。
這時她突然听到了馬匹的聲音,這個地方可不會有什麼人閑來無事前來賞景,定是看到信號的自己人前來。
「可是斐家堡的人?如若不是就速速離去此地!」紅衣女子對著聲響處喊道。
「我們正是斐家堡之人,前方可是出現什麼棘手之事?」巴丘喊道。
紅衣女子听著聲音耳熟,想來也正常,在斐家堡經常會有些不長眼的人在自己身邊亂躥,她面色淡然的說道︰「你們快快來此地便可。」
那巴丘一愣,看了看旁邊的斐子言,見他嘴角噙笑,想來他已辯出聲音知曉前方是何人了。
「我們慢些過去,不用理會她。」
幾人點了點頭,慢慢縱馬走了去。
那紅衣女子剛喝令他們快點就听到馬蹄聲驟減,臉色已現怒色,她拉著韁繩掉了方向,向那一隊人的方向快馬駛去,兩方本就不遠,她繞過前方的雪丘眼前頓時映入四人一輛馬車。
「你們竟然把我的話……子言哥?真的是你!」紅衣女子本是怒極,可當看到那最前方一人的面龐時,臉上露出錯愕瞬間高興的說道。
「容瑟,許久未見,你還是老樣子呀!」斐子言輕笑道。
容瑟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縱馬來到他的身邊說道︰「子言哥你就會笑我,去年因為一些事情沒有來得及回堡,若不然咱們也只是一年沒見而已。」
斐子言只是笑笑對著馬車里的文笙說道︰「文笙,我來給你介紹一個小妹妹。」
「剛剛就听到你們的談笑聲,正打算出來呢,你就開始催促了。」文笙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出。
容瑟听到女人的聲音面帶疑惑,沒想到斐子言竟然會帶一個女人回來,听話語倒是個性格直快之人。
文笙挑開簾布看到那名紅衣女子暗道一聲,好有韻味的漂亮女人,這還算小妹妹?她看向斐子言︰「這位是?」
「這是我爹族妹的佷女,容瑟,叫她什麼都行,可千萬不要叫她瑟丫頭!」斐子言介紹道。
容瑟面色羞惱,她最討厭別人這樣叫她,瑟丫頭,色丫頭!
當即文笙腦海里飛過一句,‘富在深山有遠親,貧居鬧市無人問’,這個應該算是遠親的範圍吧!
「這是文笙,你可以叫她文姐姐。」
文笙面色帶笑的對她問候一下,而文瑟面帶狐疑的問斐子言道︰「這位文姑娘不知是要前往何處?」
「自然是隨我回堡。」斐子言眼中帶著喜意看著文笙說道。
听到這句話容瑟看向文笙的眼中閃過一絲敵意,而後馬上消失不見,她笑的爽朗道︰「原來如此,容瑟見過文姐姐,堡里多一個人也會熱鬧的多!」
一直注視著她的文笙笑笑,她剛剛清晰看到了她眼中的敵意,可並不放在眼里,在這個世界經歷了多次生死攸關的惡戰,對于一個女人的敵意,她顯然未放在眼里。
「容瑟,你剛剛有什麼事情,竟然發出緊急信號彈。」斐子言這時問道。
「我今天路過此處,看到了一只皮毛雪白,油光水光的白狐,就想著把它抓來用它的皮毛給主母做個氈帽,可惜這畜生一溜煙的跑進這片森林里,只好找些人來一起幫我找了。」文瑟笑道。
听到竟是這個原因,在座幾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斐子言面色也不好看,不過也隱約猜到這丫頭不會有重要的事,不然那時听到她的聲音也不會慢慢走來了。
文笙也是仔細的看了她一眼,不單是因為她隨便使用信號彈,更是因為她不是給自己直屬親屬做東西,而是給斐子言他娘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