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話,吳珵一頭黑線,也不理會她,轉身離去。
斐華嫻連忙追去︰「你這麼關心那個文笙做什麼,還給她聖使的身份。」
吳珵駐足回頭看著自己的娘親,她生性如小孩,整天唯恐天下不亂,和她講道理就是雞同鴨講,說道︰「娘,你來看我,是不是因為要躲我爹?」
斐華嫻干笑兩聲,目光閃躲的說道︰「我就在這里呆兩天,絕對不打擾你!」說著她一溜煙的沒影了。
吳珵站在原地直搖頭,轉身就給自己的老爹透風報信。
……
文笙安排過廚房後,一個人站的外面發呆,午時斐子言會來到這里?現在距離午時不過一個時辰,他見到自己會說什麼。
她想了好多好多,心從斐華嫻說他會來的那一剎就在胡思亂想,自己管都管不住。
就在這時,她突然听到外面一陣腳步聲,她神色一動,腳已經不受控制的往拱形門走去。
外面一眾人來到一座別院門外,為首的是個面貌俊逸的男子,他正是斐子言。
斐子言看著這個別院的大門,想也不想的一腳踢開大門,懷里抱著嘴唇發紫但面色紅潤的古長青大步走了進來。
看到院里面露驚異的下人,他皺著眉頭說道︰「快點找間上房,我這有傷者需要靜養。」
那下人看著這陣仗,猜得到這一行人不好惹,但是他更不敢給這些人安排房間呀!
「你去安排客房。」
這時,吳珵走了過來,眼神淡漠的看著眾人,尤其在斐子言抱著的女人身上停留片刻,面色微冷。
「文笙在這里。」斐子言肯定的對吳珵說道。
吳珵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沒有回答。
突然斐子言眼神一轉,看向另一處,那里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自己,面色蒼白。
「文笙!」他忍不住的叫了一聲。
文笙看著斐子言抱著一個女人,那人正是古長青,看來斐子言確實找到她了。
看著他們兩人,文笙忍不住的想笑,自己終究什麼也不算,在一起快樂的時光也只是泡影,自己不過是可笑的玩意而已!她長袖中的手掌緊緊握成了拳。
斐子言看了看懷里昏迷面露痛苦的古長青,又看了看在那里靜靜站著的文笙,說道︰「文笙,你等我一會,我先把古姑娘放到客房里就去尋你!」
說完,他轉身跟上已經走遠的下人,留下一眾人站在院中傻傻發呆。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文笙的心像是放在冰箱里凍成冰塊,然後狠狠摔在地上碎成無數片,她指甲不知何時已經深深的陷入手心里,一絲絲血跡順著手掌流了下來,在地上暈成朵朵紅梅。
早就知道當那個畫中人出現的那一刻,自己就會被拋棄,明明知道,為什麼心還是這麼痛,自己何時可以爭氣一點不在想他,給自己留有一點尊嚴。
手被人溫柔的握在手里,文笙的目光才從那已經消失在拐角的斐子言身上轉到了眼前。
吳珵掰開她緊握的手掌,用手絹擦干淨血跡,旁邊的下人馬上遞上創傷藥,他小心翼翼的敷藥,輕柔的包扎,然後換另一只接著處理傷口。
「謝謝」文笙聲音壓抑。
「你這般折磨自己,只會讓人看輕你,還記得你曾經說的話嗎?」。
文笙眼神變得堅韌起來,她重重點了點頭。
文笙站在院里看著光溜溜的樹干上那剛剛冒頭的綠色尖角,心中想著別的事,突然她听到身後有腳步聲,一雙強勁的雙臂突然抱著自己。
「文笙,我終于找到你了,你為什麼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你知道我是怎樣的心情嗎?那日墜崖,我痛苦不已,就怕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斐子言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听到這話,文笙很想笑,如果一切回到開始,會不會自己就再次淪陷了?
她用內力掙開他的懷抱,轉身直面看著斐子言,那張臉還是一如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眼若幽潭、唇似涂朱、艷如桃李,眉間的英氣添了異彩,讓他整個人看著並不娘氣。
「斐子言,你在說什麼,我走只是因為不想再一個地方待著而已。」文笙說道。
「文笙你在說什麼,我娘已經同意不再阻止我們了,現在回去就能成親。」斐子言看著如此安靜的文笙,心中的不安慢慢放大。
「你最喜歡吃的蜜餞,我一直在身上放著一些,想到在外面找到你,也許你正餓著,我正好可以拿出東西讓你吃。」
「還有你的包袱落在懸崖之上,我一直放在身旁,為你保管著。」
「你堆得雪人,我讓霏夏她們給你收在冰窖里了,你想什麼時候去看都能看到。」
听著他一句句的說著錐心的話語,文笙眼楮發澀,她輕輕的說道︰「吃甜的會蛀牙,包袱謝謝你幫我收著,雪人不過是我興起之作,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抬眼看去,斐子言滿面不解之色,文笙心中反而寧靜了下來,接著說道。
「那副舞劍的美人圖很漂亮,沒想到我練劍時,你還能透過我看著另一個人,我的存在就是一個玩笑是吧,若不是我和古長青有幾分相似,你找的就是另外一個女人了吧。」
斐子言沉默了片刻,才張口說道。
「那畫中人是我一日偶然在閣樓上看到樹林中有一女子,她面帶悵然望著明月,雖然青巾遮面,卻更讓人想窺其真容。
她那樣靜靜站著,月光灑在她身上,就像是不知從何而來的仙女一般,從那一刻,我的腦海里就瘋狂的浮現她的面容。
我曾出動所有人去找她,卻根本找不到,我以為她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她在人世上露了一面就又回到她的世界,而我只是她在人世中的信徒而已。」
「我不想听你來描述你是如何喜歡上她,如何對她念念不忘。」文笙突然吼道,眼中盡恨意。
斐子言用力抱著文笙說道︰「然後我遇上了你,她的影像在我的心里越來越淡,是你改變了我,我愛的是你,也只有你,我們重新開始怎麼樣,一切重新再來。」
吳珵站在遠處看著擁在一起的兩人,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手心里都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