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掙扎了半天,最後重重的嘆氣說道︰「我救她只是還她的情,與任何人無關,你起來吧。」
巴丘面色一喜,站起身來。
看了看兩手的紗布,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如今又要再添新傷,她自嘲一聲,從懷里拿出匕首,就要向手腕上劃去。
用血救人並非文笙的一時興起,而是她曾經無意間練劍傷了自己,踫巧被一只萎靡不振的黃狗舌忝掉地上的血跡後,突然精神煥發一溜煙的就跑沒了。
再加上她身體的奇異之處,讓文笙更是覺得,自己的血絕不尋常,畢竟小說中也經常看到有人吃下絕世神藥後,他的血液也變成了十全大補藥一般,有病看病,沒病強身。
為了這具身體的血親,又何惜這一點點血?
而斐子言是和她相識最早,也是最了解她的人之一,讓巴丘前來,他是早就料準了我的血液異于常人了吧,眾醫者對古長青無能為力後,為了救他多年來魂牽夢縈的女神,所以不惜來要我的血?
文笙想仰天大笑,這次她的心是徹底清醒了,初春的風依舊寒冷,讓文笙感到絲絲寒意,她抽出匕首。
突然一股大力突然握住文笙拿著匕首的手,她抬頭看去,竟是一臉怒容的吳珵。
「這是做什麼?」
「用我的血能解古長青的病。」
吳珵看著巴丘冷笑不已︰「斐子言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不敢露頭讓你前來,要用文笙的血去救他的新相好?他怎麼不用他斐家堡的千年玉靈芝!」
巴丘看到吳珵前來,低下頭不敢說話。
「這里距離斐家堡也不過三四日的路程,我看他還來得及回去,你告訴他,文笙的血,他斐子言要不起也沒資格要。」
文笙看著身旁強勢維護她的吳珵,眼楮有些酸澀,心中升起一股股暖流,讓人不禁想要靠近,可是她還是站了出來。
「吳大哥,我救古長青不為任何人,而是因為我要還她的一個情,巴丘說的沒錯,如果沒有我,她根本不會有此劫,況且她有可能是我姐姐,雖然我記不起來曾經的記憶。」
吳珵看著文笙,眉頭像是打了死結一樣,臉色如同冰山。
文笙笑笑用手按在他的眉間︰「吳大哥,皺眉會讓人變老的,如果你怕見血,可以回過頭不看的。」
吳珵看著她,竟是半點氣也生不出來,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有這麼一天,只是別人的一個笑容,一句話就簡簡單單的平復了自己的情緒,甚至自己還認為理所應當,簡直匪夷所思。
見吳珵面色溫和後,她拿出匕首,輕輕在手腕處劃去,殷紅的血液立刻流出,她連用玉瓶接過。
當玉瓶裝了三分之一的血液時,文笙趕在吳珵變臉之前,已經用手摁在傷口上。
「巴丘,這血可以救古長青,我救古長青雖然有還她人情的舉動,可並不是主要目的,你回去轉告古長青,我救了她一命,以前的種種無論有什麼恩怨一筆勾銷。」
說著,她把玉瓶遞給巴丘,和吳珵回屋包扎傷口去了。
巴丘接住玉瓶,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在他看來,文姑娘是真性情,敢愛敢恨也夠果斷,這樣的女子著實不錯,只是無奈世事無常。
他走到古長青的房門外,旁邊的人對他說了句還沒出來,巴丘點了點頭,索性站在門外等著。
沒過多久他听到屋里有動靜,輕輕扣了扣門。
斐子言略顯疲憊的聲音從屋里傳來︰「進來。」
巴丘深呼一口氣,他已經做好受罰的準備,開門走了進去。
屋里的斐子言面色疲憊,額頭上有一絲細汗,看到是巴丘,他笑道︰「阿疤,可是有什麼事?」
「小堡主,我為古姑娘討來了解藥,以後你不用這麼辛苦了。」巴丘把玉瓶小心翼翼的放在斐子言的面前。
看著晶瑩剔透的白色玉瓶內隱約可見的紅色液體,他疑問道何物。
巴丘低頭道︰「我听小堡主曾經自語說過,文姑娘的身體異于常人,她的血液恐怕也極為奇妙,所以巴丘剛剛去求了文姑娘的血液。」
「巴丘不忍小堡主再這樣消耗自身,只想到這麼一個辦法。」
斐子言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他眼神死死盯著巴丘,一股令人壓抑的低氣壓在房間里彌散而來,他看了看旁邊熟睡的古長青,拿著玉瓶走了出去。
巴丘緊跟其後,輕輕的把門關上,跟著斐子言走到院中。
「誰給你的膽子去找文笙的!」斐子言看著巴丘,厲聲喝道。
「小堡主,是我自己擅作主張,你要怎麼罰我,我都認了。」巴丘跪在地上看著斐子言說道。
「你明明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做這些事情,你是看文笙現在受的傷還少嘛,她現在傷還沒有痊愈,你竟然!」斐子言說著一拳打了過去。
巴丘不避不躲接了斐子言一拳,他悶哼一聲,嘴角一絲鮮血流了下來,臉色依舊不變。
「屬下只是為了小堡主著想,如果不徹底了解古姑娘的病,長此以往,小堡主會支撐不住的,就算重新再來,巴丘還是會這樣做。」
「巴丘,你我一同長大,我從未把你當成下屬,難道你就認為你可以替我做決定?」
「屬下不敢。」
斐子言沉默不語,對于巴丘的為人他十分了解,作為斐家堡的小堡主,能為主子分憂他做的很好,可是作為一個內心對文笙有所虧欠的男人,他無疑是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這件事情我罰你七天不許吃飯,你可服氣?」
「屬下服氣。」
斐子言看著手中透著紅色液體的玉瓶,良久他說道︰「文笙都說了什麼?」
巴丘眼中露出回憶之色,把文笙的說的話一一講來,包括後來出現的吳珵,一字不差的。
「舊人?新人?呵呵……」
斐子言苦笑開來,他感覺的出文笙要與自己分開的決心,只是為什麼心會這麼痛,和懸崖上那種以為再也看不到她的痛不同,這次是滿腔難言的苦澀酸痛,心中的內疚和自責滿溢而出,隨著血管流動充斥著全身。
他是錯的徹底,女人對他輕易付出的愛,讓他沒有覺得珍貴,一如對待平常女人這樣對待文笙,就算文笙曾告訴過他,她不同于別人,可是自己並沒有當真,心中存有僥幸以為可以兩全其美,卻不知從他有這個舉動的時候,文笙就已經下定決心了,就是現在悔過轉身也未必能得到她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