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珵自從大殿出來後就一直情緒低糜。
古長笙在他身邊不知如何安慰他,自己的爹不愛自己的娘,甚至連在一起的動機都是不純。
這樣的情況,她又能怎麼寬慰?難道說不要難過,日後會變好的?
這種自欺欺人的話,古長笙還說不出口。
更何況,天穹宮要和斐家堡開戰,讓古長笙也是心緒難寧,斐化及或許該死,可是斐子言和斐姌又該如何?
「如果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喝酒。」
古長笙坐在吳珵的身邊,忍不住說道。
吳珵緩緩搖了搖頭,「陪我去看看娘吧,現在她看到你應該會很高興。」
……
茂密的森林中,一個男子在此間行走,雖然這里枝繁葉茂,道路崎嶇,可對于這個男子來說,卻是如履平地。
這個男子抬起頭來看向前方的樹林,俊美無鑄的臉上露出堅韌的神色,此人竟然是斐子言。
看著眼前的森林,斐子言的腳程更快,幾個呼吸間就已經來到森林邊緣。
數日前,他用計引來穆昕樂,一舉搗毀曼陀羅門的藏身之處,但也因此知道,那不過是曼陀羅門的一個據點而已。
雖然成功殲滅了曼陀羅門的一名主要成員,但斐子言一點也沒有感到一絲高興,因為他知道因為這件事,恐怕穆昕樂的日子不會好過。
穆昕樂八歲那年化名容瑟,與斐子言一起長大,這麼長的歲月,他早就把容瑟當成了親妹妹,那****親自揭露身份,他就算感到深深的背叛感,但依舊無法真正恨她。
當那****出現在酒樓時,斐子言就知道,她也不是真正的鐵石心腸,無論她此次前來的原因是兄妹之情還是愛慕之意,她會在自己失意的時候出現,而自己卻是在利用她的感情在算計她。
雖然成功了,可是斐子言卻心中深深的挫敗感,加上知道古長笙要與吳珵成婚的消息,他更是忍不住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也不知是心中趨勢還是下意識的要來這里,他遙遙的跟著吳珵的提親隊伍,走著偏僻的小道,繞了遠遠的一段路程,今日終于來到這片雪松林外。
他不是來找古長笙,而是她的姐姐古長青,那個被他從幼年就一直印在心中的女子。
腳步並未停頓,他大步向雪松林內走去。
與此同時,哨房內的安稚突然看向雪松林,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經沒入森林之中。
在遠處,安稚看到一臉戒備的斐子言在林中行走,他面色一變,轉頭離去。
古家大宅內,旁坐的古長延臉色極臭的站起身來,大聲喝道︰「這個男人來我古家難道是要找長笙姐?哼,如此不知恥辱,長笙姐早就拒絕過他,今日竟然還敢來,你趕他出去,如果他一意孤行,就讓他血濺當場!」
安稚抬起頭來看向古長青,無論怎麼說,當日誅魔大會上,二小姐將這斐子言還當作朋友,真要殺了他,有些不妥吧。
「算了」古長青緩聲說道,「那斐子言與我也算有故,趕他出去便可。」
當初古長青隱疾發作,斐子言以為她身受重傷,出手相救。雖說對她是毫無意義,但是那份心意她還是收下了。
安稚連忙點頭退去。
五元顛倒陣中斐子言每行一步,四周都有無數劍氣對自己打來,而他難以應付,每每都是前一退三,好不容易向前走了幾步,可是現在又退到剛進森林的地方。
斐子言心中驚駭萬分,這種陣法他從未見過,強橫莫測,這之後的古家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而這樣的古家,他們的二小姐竟然會在如意樓中當一名小小的殺手並且已經死去?斐子言第一次對這身後的古家充滿好奇。
「在下斐子言,前來拜會古長青姑娘,今日前來,有關令妹長笙的一些事情,我想告訴你們。」
他的話音剛落,本在空中剛剛凝聚出的劍氣,微微一頓,瞬間消散。
斐子言露出意料之中的笑,站在原地靜候起來,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自然就會有人前來。
……
吳珵帶著古長笙並未去他娘的住處,而是走向廖仁峰的最高點,那里建有一座六角涼亭,站在那里能將四周的一切景色盡收眼下,遠遠看去,甚至能看到百里外的高山。
他們二人來到此處,就看到涼亭之內一道身影佇立在那,她背對兩人面朝遠方,而那個方向正是斐家堡的方向。
似乎是听到身後的動靜,她轉過身,美麗的臉龐帶著清愁,但在看到吳珵的那一剎,瞬間明亮起來。
「珵兒,你回來了,快過來讓娘看看。」
吳珵臉上露出笑意,疾步走了過去。古長笙也緊跟在他身旁。
斐嫻細細打量著吳珵,看他並無大礙,這才安心下來,這時她才注意到旁邊的古長笙,早在許久之前,她看到古長笙時,看到吳珵對她的細致關懷,她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看到你們兩人一起回來,娘真的很高興!」斐嫻說話間,將自己手腕上的墨翠手鐲取下,親手給古長笙戴上,「這是吳家世世代代傳下來的手鐲,今日我就交給你了。」
古長笙看著手腕上的玉鐲,在陽光的照耀下,黑色的手鐲竟呈半透明狀,且黑中透綠,看著甚是喜人。
斐嫻看著墨翠手鐲,心中感嘆萬分,最後忍不住重重一嘆。
吳珵看到她這個樣子,連忙說道,「娘,我已經準備好這個月底,就要迎娶長笙,兒子的婚事恐怕就要勞煩娘你了。」
斐嫻臉上露出重重的喜色,連忙拉著兩人坐下細細相談。
三人坐在亭中不知時間流逝,直到夜幕降臨,光線不明他們才恍然。
斐嫻站起身來,看這外面漆黑的天空,臉上的喜色才慢慢消散。
「珵兒,如果你爹執意要與斐家堡動手,你會怎麼做?」
吳珵心中暗嘆,果然還是問了。
「娘你錯了,現在已經不是爹執意不執意的事情了,誅魔大會之後,以外公的心性,我們天穹宮的結局已經不言而喻了。」
斐嫻心中一痛,「這個局面是你爹一手造成的,他一直都想有這麼一天,可笑我還以為能夠改變他。」
「為人女,為人妻,為人母,在這夾縫之中,他想置我與何種地步!」
斐嫻流下兩行清淚,哪怕吳行列對自己有一丁點的愛意,他都不會將自己逼到如此痛苦的位置,當初她嫁給吳行列心中斗志昂揚,決定要用加倍的愛意溫暖他,讓自己在他心中留下位置。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卻是如今這個局面,她心中萬念俱灰,徹骨的傷痛遍布全身,與此同時,心中卻燃氣一股相同比例的恨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