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慘叫簡直令人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就連此時頭腦不清的吳珵也是忍不住一震。
但依舊沒有阻礙吳珵的劍半點,那柄收割的利劍依舊一往無前的劈了下去。
茅小南絕望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劍刃,心中忍不住咆哮道,老子做好事遭劍劈,他女乃女乃的還是自己救的人的家屬,這他娘的什麼世道啊!
就在茅小南認命的閉上眼楮,準備接受死神的青睞,突然耳邊傳來一道暴喝。
「吳珵,你竟然入魔了?」
茅小南睜開眼楮,只見前方一個白發老者背對這他,一只手抓住吳珵的劍,生生的阻攔了剛剛的雷霆一劍,就這樣的懸在他的腦袋之上。
這個白發老者正是屈漠,屈漠看到不遠處躺在岸邊,不是生死的古長笙和安稚頓時臉色大變。
「吳珵快快醒來,現在不是讓&}.{}你搗亂的時候。」
屈漠一掌將吳珵打飛,他飛身來到古長笙的身邊,看到此時她的樣子,頓時臉色一沉,一股恐怖的氣息從他周身傳來。
正在此時,吳珵從打飛的地方站起身來,黑色的雙瞳死死的盯著屈漠,看到他用手就要踫觸古長笙,頓時口中發出一道怒吼。
‘嗖’的一下,吳珵來到屈漠近前,他手中的劍仿若是一柄收割生命的鐮刀一般,氣勢無雙的向屈漠斬去。
屈漠眼中不耐之色一閃而過,從袖中抽出兩根一尺長,女子小拇指粗細的銀針,以閃電迅雷的速度扎在吳珵的胸口上。
「給老夫安靜點!」
吳珵胸口插著兩根的銀針,向後退去數步才定住身形,他眼楮疲憊的眨了眨,驀然閉上雙眸,竟然站在那里睡著了。
屈漠此時看著古長笙,眼中凝重之色更重,以她現在的情況能夠活下來已經是萬幸,她月復中的孩子……
…………
十二月,豐陽城內目光所達之處,盡是一片白茫茫,房檐之上的積雪竟然有女子手掌長那般厚,路上的行人恨不得將被子裹在身上。
本是行人稀少的街道,突然走過一列腳程迅速的江湖之人,最前方的的男子身著狐皮大氅,頭戴虎皮帽。
這個男子抬起頭來看向前方的府邸,旁邊的一人連忙下馬叩了叩府門。
「你們是誰?」一個門童聞聲而來,打開一扇門看著他們疑惑的問道。
「我是曼陀羅門的成四,正好有事路過豐陽城,所以特來探望古聖使。」成四看著這個門童,緩緩道來。
「原來是曼陀羅門的朋友,你們快快請進,我這就去向公子們稟告。」
說著,門童把大門打開,待他們都進去後,將門接著關上,急忙向屋內跑去。
成四正欲走進大堂內,突然鼻尖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他聞香而去,只見院中的賞雪亭旁開著幾株臘梅,幽香正是從這里飄出的。
不由得成四的思緒飄得久遠,仿佛是回到許久年前,他那時在雪中練箭,空中也是飄蕩著這馨香的梅香。
在每日每夜都充滿著仇恨的日子里,唯有冬天能夠令他溫暖一二,只是因為這空氣中的梅香與曾經曼陀羅山上的一樣。
也是那個充滿梅香的雪天,成四遇見了離家出走,險些餓死的古長笙。
若是當初他沒有在那里練箭,沒有踫到她,那麼今日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樣了。
成四忍不住這樣想到,再想到此時古長笙的情況,心中長嘆一聲。
「怎麼站在外面?」
一道聲音突然傳來,成四轉過頭看去,只見一臉青色胡渣,神色疲倦,雙目無神的吳珵站在他的身後。
「吳珵你……」怎麼這麼頹廢。
剛想這麼說,可是突然想到古長笙現在的情況,成四也就沒有問出來。
「如今曼陀羅門重出江湖,當年的事情也被眾人知曉,現在你們重新開山立派,也不枉你們這麼多年所受的一切。」吳珵看著成四緩緩說道。
吳珵的話令成四想到,曾經所有活下來的曼陀羅門同胞所受的折磨,還有這一路來犧牲的摯友,忍不住一陣悵然。
「是啊,現在大仇得報又重建山門,九泉之下的兄弟姐妹也會安心瞑目了。」成四微微一頓,「我也終于可以叫回成斯煜,成四這個代號,已經是往事了。」
「今日路過豐陽城,想來看看吳夫人,若不是古家之人,我們恐怕早就死了,現在古家只有******在,我們唯有向她來道謝了。」成斯煜目光真誠的說道。
吳珵臉色沉靜的看著成斯煜沒有說話,一時之間靜的只听見細雪飄落的聲音,忽然空中一只鷹隼劃過天際,吳珵開口道︰「既然這樣,你跟我來吧。」
說著,吳珵轉過身向內院走去,成斯煜見狀連忙跟了過去。
「你可是听到你們門主李仁之,上次回去時說過長笙的狀況?這次你不是順路而是專程吧。」吳珵沒有回頭,看著前方的路道。
「是的,******曾經與我有過幾次交集,還曾對我幾次手下留情,不來看看,始終于心不安。」
吳珵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長笙她啊,有時看似冷血,但其實內心比誰都不想殺人。」
若不是因為自己,長笙怎會離開古家,被卷入這本不屬于自己的漩渦,還落得現在的這種局面。
傷害長笙的不是別人,不是斐子言,而是自己啊。
吳珵眼中的灰敗之色更濃,雙手忍不住緊握成拳,許久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前方的房門,說了聲到了。
他打開房門,屋內銅爐將整個房間烘的暖洋洋的,一走進房間,仿佛是來到三月春日一般。
香爐內焚的凝神香,令人頭腦清晰,成斯煜目光落在房間內的雕花床上,那里躺著一個人。
吳珵走到床邊,他深情的看著床上面色如常,但是雙目緊閉的古長笙,柔聲道︰「長笙,今天有故人來看你,你睜開眼楮看看他吧。」
成斯煜看向沉睡中的古長笙,她的面色紅潤,膚若凝脂,唇如胭脂,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冬日正在貪睡的女子一般。
「長笙,你睜開眼楮吧,你已經睡了這麼久了,也該睡飽了。」吳珵看著古長笙無動于衷,接著說道,只是眼中帶著幾絲哀傷之色。
「房門外的雪很厚,你不是很喜歡雪天嗎,你醒來我們打雪仗怎樣?」
成斯煜在心中哀嘆一聲,古長笙不是真的賴床,而是幾個月前的傷勢太重以及失血過多,陷入深度昏迷之中,到底何時醒,到底會不會醒來,誰也不知道。
就連逍遙王醫術如此高超的人,也只能救回她的命,而無法令她蘇醒。
這幾個月來,江湖上朝廷上所有名醫聖手都來此處束手無策,甚至有江湖術士說古長笙是失了魂,不將魂召回是不會醒來的。
連這麼匪夷所思的話,當時的吳珵也選擇了相信,可是無論別人如何作法,依舊無法將古長笙叫醒。
成斯煜看著依舊跟古長笙說話的吳珵,忍不住長嘆一聲,他看著古長笙身上蓋著的棉被,月復部那里一片平坦。
喪失孩子,夫人昏迷不醒,堂堂天穹宮的少宮主,現在卻有著說不出的酸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