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紙鳶仍是那般的冷艷。
反射陽光的白襯衫開口到最危險的第二顆紐扣,深色的低胸內衣裹拖著沉甸甸的深V若隱若現,低調而精致的黑晶choker箍在她白皙的頸項上,和她的黑色小西褲交相輝映,畫龍點楮。
她的高跟鞋就放在唐欽的腳下,而她自己開車的時候則是穿著車上備好的另一雙碎花拖鞋,一對精美的腳踝**在外,正靈活控制著車子的離合。
專心駕車的她坐得挺直,修長白皙的手臂搭在方向盤上,眼神專注地注視前方。
香車、美人。
唐欽微醉。
像林紙鳶這樣成熟時尚既有味道又有氣質的女人,對唐欽這樣的小少男兼小處男來說,簡直就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更何況她還有著另一個身份——唐欽的語文老師。對于好看的女老師,男性心中總會有著最原始的沖動,他們幻想,幻想征服,這也是為什麼太陽國的小電影里會出現那麼多師生的題材的原因。
「我臉上有花兒?」
饒是林紙鳶的清冷,都終于有些受不了唐欽灼熱的目光了。
唐欽是學生,她是老師。
自古學生慌老師,可她沒想到唐欽的目光侵略性完全不似一個高三學生,就連她都感覺有些不自在。
「沒有。」
唐欽收回目光,直視前方。
過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問道︰「老師,您——難道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
聞言林紙鳶微微錯愕,旋即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靠!
唐欽很受傷。
作為他的老師,她這時候難道就不應該關切地問一問剛才他被一群人圍毆——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事之類的嗎?
再者說,就算知道他沒什麼事,也應該好好教育教育他,囑咐囑咐他與人打架是不對的道理啊。
這才是老師應該具備的循循善誘好麼。
「老師,剛才我真的是在打架。」
「哦。」
「——」
「老師,你難道就不想好好教教我——哦不,好好教育教育我?打架斗毆畢竟是不對的!更何況是在校門口,影響多不好,我們應當極力杜絕才是。」
這時候的唐欽就像是一個在乞求幼兒園老師關注的小朋友,面對林紙鳶這冰山女,他難得地惜摒棄了自己一貫的靦腆,走起了撒嬌路線。
他就是看不慣林紙鳶那一臉冷冰冰的樣子!
然而林紙鳶的回應依舊只有簡單的一句話︰「那是你班主任該做的事,與我無關。」
「況且別人想揍你,你揍回去何錯之有?軟弱的回應和口頭的說教只會讓惡人的惡行愈演愈烈,對付他們最好的就是拳頭。所以我不覺得你做錯了什麼。」
林紙鳶又補充了一句道。
唐欽感動得想哭。
听听。
好好听听!
林紙鳶沒有教育他,反而還鼓勵起他,對他打架的行為表示了支持。
這才是新世紀的老師理應具備的正直三觀。
「好的老師,我明白了,還有剛才謝謝你的出面,要不然我就該被揍了。」唐欽靦腆地笑道。
林紙鳶搖了搖頭,直接將唐欽揭穿︰「別裝了,很顯然你自己都能月兌身。」
她第一次為自己的某個決定而感到後悔,她知道剛才就算是她不出現,唐欽也不會出什麼事。
但她不可能想到的是,之後要發生的一件事卻令她極為慶幸先前的這個決定。
車里又沉寂下來。
林紙鳶把音響打開,音量開得偏小,一首悠揚的輕音樂響起,驅逐了一些車內的沉默氛圍。
「你家在哪?」林紙鳶問道。
她現在只想把唐欽送下車,因為她還不習慣和自己的學生在車里听著抒情的音樂愜意地聊天,那好像是情人之間該干的事。
「我家在榮樂路,榮樂小區,222號。」
唐欽覺得林紙鳶真的是一個體貼的好老師,看來之前是他誤會她了,她雖然外表冷漠,但內心仍是相當有人情味的嘛。
他就想,待會林紙鳶把他送到家之後,他要不要請她上去喝杯咖啡呢?
一杯溫暖人心的速溶咖啡驅逐一天的疲勞,一師一生相對而坐,談笑而飲——這想必是極好的。
林紙鳶卻是直接將他的yy給打斷,冷漠道︰「我就是隨口問問而已,前面有個車站,我就把你放那兒,你自己坐車回去。」
「——」
媽的!
原來落花有意從流水,流水無心送落花——唐欽又自作多情了。
…
在經過一個紅綠燈後,車子緩緩停靠在了路邊。
這個車站就建在某個低樓層小區的門口,周邊魚龍混雜,有著許多連城管都治理不了的小攤頭,很多下班或放學的人流擁擠在這兒買小吃,聲浪嘈雜。
林紙鳶不喜歡這樣的環境,皺了皺眉後,沖唐欽努了努車門,示意他下車。
這女人,還真要將他放在這里。
真是無情!
唐欽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就準備開門下車。
正當他伸手準備去開門的時候,卻又猛然間回頭死死地盯著靠林紙鳶這邊車窗外的某較遠處樓頂。
看似平平無奇的樓頂天台欄牆後面,一道小黑點若隱若現,反射著某種金屬光澤。
看到這道小黑點後,唐欽瞳孔迅速縮小到針尖般大,渾身的汗毛全部乍立了起來。他的身體雖然沒有以前那麼強勁,但本能與危機意識仍舊沒有絲毫退化。
這是熱武器金屬獨有的反光。
唐欽以前沒少接觸過這玩意兒,錯不了!
這一定是個狙擊手。
而他的目標,正是林紙鳶!
「趴下別動!」
唐欽沒有時間去想為何林紙鳶會成為別人暗殺的目標,急喊一聲後,他沒有任何猶豫,一把將她的腦袋按在了他的襠下。
從車外看進來很容易讓人誤會的一個姿勢。
活在當下——這回林紙鳶還真是活在了襠下。
「噗」
車窗先破碎。
隨後林紙鳶背後的椅頂直接炸開一個口子,柔軟的棉花從直接從里頭鑽了出來。
如果唐欽剛才沒有把她的腦袋按下來,炸開的就會是她的腦殼。
或如果剛才下車的時候唐欽沒有回頭看那一眼的話,那個殺手恐怕已經得手了。
一念生死!
因為動作過猛且倉促,林紙鳶的額角直接被唐欽牛仔褲上的拉鏈磕破,周邊細小血管豐富,血一下子就流在了唐欽的手上,滲在五指之間……
但唐欽剛才可沒空管這麼多,受這麼點小傷換一條命,這太值了。
唐欽倒也佩服林紙鳶這女人,事發如此倉促,他剛才又是那般的粗暴,但林紙鳶在意識到事情嚴重性之後,硬是一動未動,就保持著下趴的姿勢,哪怕血流不止,她也沒有胡亂動上一下。
這女人,不簡單!
「沒事了嗎?」。
林紙鳶悶悶的聲音悠悠傳出,因為嘴巴抵著唐欽的褲襠,導致她的聲音有些變樣。
那顯然是一個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無論是地點的選擇,還是武器的選擇,都極為考究。改良過的輕制式步槍經過特殊的消音手段後除了子彈彈道會發出刺耳的破風聲響外,它的發射幾乎听不到任何聲響,而這個地方嘈雜的環境則剛好將子彈的破風聲一蓋而過。
周圍的人像是根本沒有發現身邊已經發生過一記槍響似的。
唐欽再往那樓頂看去,果然那里的黑點早已不見了。
「應該沒事了。」唐欽說道。
但凡理智的殺手一擊落空之後,會按事先給自己留好的退路迅速撤退,毀滅證物。
如果是以前,唐欽這會兒絕對已經下車去將他追回,但現在不行,他這具身體暫時還不具備這能力。有風險的事情,唐欽自然不可能會去做。
「已經沒事了,起來吧。」
見林紙鳶依舊沒有起身的意思,唐欽忍不住汗顏道。褲襠被她的臉壓著,終歸有些難受。
其實林紙鳶不是不想起,而是——她正錯愕地感受到某個神秘莫測的東西頂了她的臉頰一下。
「唐欽。」
「嗯?」
「你的第207塊骨頭好像有些不太安分……」
唐欽老臉一紅。
這能怪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