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欽將宋婷送上了計程車,臨別的時候,宋婷還在唐欽十分不願意被司機看著的情況下,「啵」地一聲在唐欽的臉上啄木鳥似的啄了一口,這才揮手告別。
章喻也回去了,唐欽也沒什麼事情,便打車自己回家。途中的時候,他給林紙鳶撥了一個電話。
「紙鳶,是我,唐欽。」
「嗯,有事嗎?」。林紙鳶的回復還是如此迅速和干脆,絲毫不拖泥帶水。
「你知不知道有哪間好一些的療養院,最好醫療設備先進一些的,外科手術發達的。」唐欽知道林紙鳶的性格,便不準備拐外抹角了,也直接了當的問道。
「有。」林紙鳶沒有過多的停頓,便回道。
「幫我安排一個人進去,是我朋友的媽媽。」
「可以。」
唐欽松了一口氣,林紙鳶果然答應了,甚至沒有多問任何問題,她的性格一向以來都是如此,唐欽也是見怪不怪了。沉默了片刻,也沒听見林紙鳶再說些什麼,于是唐欽說道︰「謝謝。」
「好。」
……
唐欽看待問題的方式hin簡單,宋婷既然與自己發生了關系,便成了他的女人,既然是自己的女人,那麼宋婷遇到的問題,唐欽就要想辦法幫忙解決,就是如此的簡單。
夜里的時候唐欽也問過宋婷的想法,只不過宋婷委婉拒絕了唐欽的好意,畢竟這是一筆大數目,她明知道以唐欽的實力是有可能負擔的起的,但是她的內心還是有些承受不了。
唐欽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丫頭的想法呢,當時也沒有再去說些什麼,而是等到現在宋婷走了之後,才掏出手機給林紙鳶打了這通電話,唐欽相信接到電話之後的林紙鳶肯定會將這件事情處理得相當漂亮。
有了林紙鳶的幫忙,宋婷的母親未必說就能百分之百治好,並且順利康復,但至少要比在外面一些醫院好上許多,林紙鳶是何等人物,她安排的療養院必然不是什麼平凡的地方,那里有著最先進的設備,最齊全的人手,最厲害的外科大夫,在腫瘤這一個領域當中,以唐欽的中醫水平都未必說就能對宋婷的母親有什麼幫助,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某些領域當中,唐欽不得不承認,中醫確實有比不上西醫的地方,正如西醫在某些康復方面臨床療效比不上中醫是一個道理。所以說,讓宋婷的母親去療養院,無疑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只能說,現在要盡快安排手術,商討手術的療程,最終的結果怎樣,便要听天由命了,腦部腫瘤不同尋常腫瘤,更何況是壓迫腦干的腫瘤,世界上最好的大夫都沒有說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把握的,這一點唐欽相信宋婷心里也是清楚的。
現在唐欽還在頭疼另外一個問題,他跟宋婷的關系可以說是已經敲定了,看宋婷對他現在的親熱程度,唐欽的心里反而覺得有些凌亂,等他回去之後,要怎麼給陳雅詩與胡雪雯她們說明這件事情呢?
事已至此,騙她們的話,唐欽是做不到了,但是直接去說,又十分不合適,也就是說,他現在面臨著不得不說,以及說了之後會出現一些唐欽十分不願意看到的結果,這樣的兩難境地。
哎,沒有辦法了,看來只能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再做打算與她們講一講了……要是二女實在是接受不了的話,唐欽也沒有辦法,畢竟他先是與宋婷發生了關系,作為一個男人的角度,這個責任,他是負定了的。哪怕是陳雅詩說唐欽人渣,他也認了。哪怕她選擇與唐欽形同陌路,那他同樣也只能認了……
……
回到家里之後,唐欽徑直回到自己的臥室,一頭就栽倒進自己的床上,隨後翻了個身,仰面看著天花板發呆。正在他出神的時候,梁溪月便進了屋,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問道︰「小欽欽,你怎麼了?怎麼這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呢?不是昨天才出去你小伙伴那兒玩了嗎?怎麼一回來就是這幅模樣?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
唐欽哪里好意思將他內心的糾結告訴梁溪月,雖然梁溪月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知心小姐姐的形象,但是這種事情,縱然是唐欽,也沒那臉面去說出來——哪里是別人欺負了他,分明是他欺負了宋婷哦!
憋了半天,唐欽才冒出來幾個字︰「沒事沒事,咦,溪月姐,你今天不用去上班的嗎?」。
梁溪月听了唐欽的話,就知道唐欽分明是心不在焉,于是她翻了翻白眼說道︰「拜托,大哥,今天是禮拜天好不好,你難道真的要折騰死我呀?我為了你那個美容院,可謂是已經鞠躬盡瘁了哦!你現在隨便去打听一下,都知道現在‘溪水月明’的名氣是有多麼響亮了。」
唐欽聞言,頓時心中悄然升起一抹愧疚,忍不住道︰「謝謝……」
「你知不知道,對我說這兩個字,才是最沒腦子的行為。」梁溪月忍不住在唐欽的腳背上踹了一腳,惡狠狠道︰「你跟姐還有啥好謝的,雖說我這是在給你打工吧,但你付給我的工錢也還真不少呢,足夠我買各種各樣的包包化妝品,吃穿也不愁,這可比我原來那份小護士的工作又髒又累要好得多了,再說了,我還偷偷多拿了工資呢,你不知道吧——哈哈哈,所以你不用謝我。」
「——」唐欽便是一臉無語的樣子看著她,被她這麼一說,唐欽還真覺得更加對不起她了,她幫他將美容院打理得這麼好,唐欽哪怕是將工錢全部給她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在她嘴巴里說出來就成了這樣,唐欽能不慚愧嗎!畢竟唐欽只是做了個甩手掌櫃而已!現在真正的溪水月明女王,可是梁溪月本人哪,這一點湘陽的人可都是知曉的,唯獨他們不知道溪水月明的幕後老板其實就是唐欽。
唐欽忍不住道︰「你怎麼不多拿一點工資呢,你為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呵,我倒是想的呀,可是我住你家,穿你家,用你家,人家也不好意思的嘛!」梁溪月扁了扁嘴,開玩笑似的說道︰「再說了,我是你姐,幫你做做事情,姐願意啊。」
「你真的是……」唐欽坐正了身子,有些無奈地看著面前這個以玩笑的口吻說出這番話來的梁溪月,都不知道要說她什麼好了。
「我真的是怎麼啦?」梁溪月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
梁溪月再次扁了扁嘴巴,怨念道︰「切,真是沒意思,姐回屋了,等過陣子,我要回家的時候,再來給你講,到時候你來給媽講吧,我都不知道要怎麼給她說,我跟她講的話,我估計她肯定不會讓我走的。」
唐欽一听,霍地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他怎麼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梁溪月上次就在給他講,自己要離開了的事情,現在說出來,唐欽一听,頓時覺得空氣中都變得有些壓抑沉重,心中的慚愧無限的放大。梁溪月這樣一個溫柔的女人,一直就住在他的同一個屋檐下,剛開始的一段時間還好,但是自從梁溪月接手了唐欽的美容院之後,唐欽也去了大學念書之後,兩人就不經常踫面了,也就是周末的時候偶爾才見到一次,一笑帶過。那個時候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因為唐欽總有一種感覺,反正梁溪月也不會走的,她就在自己的家里住著,但是現在當她真的要走的一刻即將來臨的時候,唐欽就感覺的內心的不一樣了。
這是一種十分壓抑的情緒。唐欽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總是覺得,自己的心情突然之間變得特別的沉重,現在就算是出現另外一件再高興的事情,唐欽也許也高興不太起來。
「不走行嗎?」。唐欽有些傻乎乎地問道。
「你傻呀,要是能行,我走來干嘛,媽待我這麼好,我媽去的早,我早就把江阿姨當成自己的母親了。」梁溪月眼眶微微泛紅地說道。說起這個,其實她的心里也十分不好受。白天的時候沒有什麼,但是一到晚上自己一個人在屋里安安靜靜的時候,這種難過的情緒便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
本來壓抑的好好的情緒,開了一個閘門之後,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兩個人先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雙雙看向了別處,一個人都沒再繼續講話,因為他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啊!
良久,總算是唐欽率先開口了。
「給你個東西。」
「什麼東西?」
唐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外衣,發現外衣在遠處的床板上掛著,于是他走過去將衣服拿了起來,從中間的口袋里模出一條白玉色的玉佩,丟給梁溪月,說道︰「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梁溪月十分驚訝地看著唐欽。「可我生日早就已經過去了啊!」
唐欽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十一月二十六日嘛,我那時候忘記了,現在補上給你,不知道遲了沒有。」
「哼。」
唐欽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她心里便有些微微幽怨。「你倒是還記得啊,我還以為你壓根就不知道姐都生日呢。虧姐把你的生日記得這麼清楚。」
「我……」
說是這麼說,梁溪月還是小心翼翼地將那枚玉佩塞進了口袋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