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子，你是不是認為換血只有電影里才有那東西？」盲醫老鬼像是看出了唐欽眼中的驚訝與質疑，從懷中模出一根大前門來，丟給唐欽一根，自己則是用一根皮蠟燭在空中一抖，一陣火光便是閃爍而出，在煙頭上點起，吧唧抽了一嘴。
唐欽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情抽煙，將煙又丟還給老鬼。「我先不抽，等救醒她了再說——所以說，是真的能換血嗎？」。
「噢！是的，沒錯。」老鬼確定地點了點頭。「我年輕的時候，就曾經成功換過一次。」
「什麼？還有失敗率的嗎？」。唐欽問道。
「媽賣批，你說的這是什麼廢話。」老鬼翻了翻白眼︰「你听過這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是沒有失敗率的嗎？」。
唐欽沉吟了片刻，才點了點頭道︰「好吧，那有幾分成功率呢？」
老鬼想了想道︰「百分之三四十吧。」
「這麼低？」
老鬼又抽了一口煙，因為兩人離得近，于是他下意識地噴了唐欽一臉，唐欽也不躲閃，就這麼干巴巴被他噴了一臉，讓這老家伙噴爽了，他才有興致好好救人。老鬼說道︰「我還是往高了說的呢——其實只有百分之二十而已。」
「——」
唐欽現在真的有種打人的沖動。
老鬼三兩口就將煙給抽完，往河里一撂，卷起袖口，頗有一種大干一場的架勢，道︰「好了，我們開始動手吧？」
「我需要做什麼嗎？」。唐欽就問。
「月兌衣服。」
唐欽聞言，二話不說，就把上衣給月兌了，本來上衣就出過一身汗，雖說是白襯衣，但現在也沒有什麼好心疼的，直接被唐欽丟在了山地上，露出了健碩的上身。
老鬼立即走了過來，雙手在唐欽的身上模了又模，嘖嘖稱奇︰「完全就不是同一副身體，真是奇跡，人竟然能在另外一句身體上重生，若是有辦法用在醫學上，恐怕要造成大亂子不可……」
唐欽滿腦門子的黑線︰「老頭，現在貌似不是驚嘆這些的時候吧？」
「好吧——看來你很愛這女人啊，有我當年的風範。」
說著的時候，老鬼忽然間動手了。
掌刀在唐欽的腕脈處割了一下，一道細小的血口便出現在了唐欽的手腕之上，也不知道老鬼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因為他的手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利刃，有的只是手指而已……
血液順著唐欽手上的破口出開始向外慢慢冒了出來，老鬼並沒有浪費唐欽身上的哪怕一滴血液，用手指捻了一點，放進嘴里舌忝了一舌忝。
「你這身體的血型是B型的啊，跟你之前的O型完全不一樣了。」老鬼嘆道。
說完，他又蹲來，同樣一掌刀輕輕在牧清晨布滿黑鱗的手上劃了一道，同樣是捻了一點舌忝了一舌忝。
「糟了，她TM是AB型的。」老鬼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什麼？」唐欽差點想罵街了︰「原來換血還要同樣的血型的是嗎？」。
老鬼作出這一系列動作之後，要是唐欽連這點都還看不出來的話，那唐欽以後也不用混了。
「廢話！若不是相同的血型，就算換成了她也是死好麼！」
「那現在怎麼辦？」
唐欽有些急了，這麼緊迫的時間里，他去哪兒找AB型血的好心人？要知道，AB型血的人本來就是一百人里也找不出多少個來的稀缺血型，不少地方連醫院血庫都找不出！
就算找到了，人也不可能傻乎乎地願意浪費自己半身的血來換給牧清晨啊！
「等等……」
唐欽突然望向了老鬼︰「老頭，你是什麼血型？」
「我……」老鬼搖了搖頭︰「你就不用想了，我不會換給他的。」
「你是AB型？」
唐欽兩眼充滿希冀地望著老鬼。
「我是啊。」老鬼不可思議地望著唐欽︰「你TM別告訴我，你想我一把老骨頭換給她吧？換給她了，我還活的成嗎？我還指望著你來給老子養老呢。」
「你自己也是學醫的，難道不知道輸血有助于健康嗎？」。唐欽循循善誘。
「少來。」
老鬼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呸吧，別拿西醫那套忽悠人的方法來晃點我，要不你就趕緊去找，要不你就等著她嗝屁好了。」
看老鬼那樣子，明顯就沒有松嘴的意思，顯然一點都不想將自己身上的血獻給牧清晨。
唐欽的眼珠子轉了轉，立即訕笑地走了過去，抓住老鬼的手，使勁兒的搖晃︰「老頭兒……老頭兒！欽子從小就是被你帶大的，你的為人我最了解了，你雖然刀子嘴，但我可從沒見過你有哪次見死不救的，更何況這次的人是救過我性命的人啊——你想我落得個不仁不義的名頭嗎？」。
「——少來。」老鬼偏過腦袋，橫移開了兩步，雙手環胸。「你撒嬌那套，小時候用用便罷了，現在鬼得比誰都厲害，還來？」
「——」
唐欽一陣無言，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一瓶五糧液！」唐欽突然說道。
老鬼的腦袋突然抬了起來，要是他的眼楮尚且能夠睜開的話，或許這個時候已經睜開了也說不一定。
唐欽一喜，眼見有戲，立即添油加醋︰「一箱五糧液！」
「我去……臭小子，你發達了？」老鬼萬分驚訝，有些不太相信唐欽的話。
唐欽頗為得意︰「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確發達了，你要是不在這破爛的山城，你早就可以發達了好嗎？到底救是不救？」
「——嗯……你說話算話，要是敢騙老子的話，信不信我回頭抽死你。」
「我什麼時候晃點過你？」唐欽笑道。
「成交！你等著……我回去拿點材料。」
說完這句話之後，老鬼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唐欽苦苦地等候在原地約莫有半個時辰的樣子，才見到老鬼從遠處疾馳而來，手中竟然已經多了一張老式的折疊床，更像是軍隊里用的那種擔架。
「來了！」
老鬼風塵僕僕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兒離他的住處少說也有數公里路，而他來回搬來一張折疊床居然只用了半個時辰，可見其行走速度之鬼魅。
「你且看我我是怎麼做的，以後要是再踫上這種事，千萬不要再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了！」老鬼說道。
唐欽點頭答應，果然是悄然退後在一邊，認真地看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