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回來了，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著還沒來得急從菜地里走出來的牧清晨與唐欽二人道︰「你們倆這是在對我辛辛苦苦種的青菜做些什麼呢？這是在虐待它們嗎？」。
牧清晨倒也不是特別容易害羞的女人，反倒是十分好奇地打量了老鬼兩眼。盯了幾秒鐘後，才有些不太確定地看向唐欽︰「他是……他的眼楮怎麼了？」
唐欽于是乎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一些什麼。
牧清晨聞言，驚訝的表情在臉上蔓延，三兩步從菜地里蹦了出去，竟然是相當親昵地挽起了老鬼的一只手來，甜甜地笑著說道︰「謝謝前輩出手相救，若不是……不是前輩肯將血換給我的話，恐怕清晨早就已經……」
老鬼經過起初的驚異後，竟然是伸手撓了撓腦殼，搖頭笑嘆道︰「呵呵，舉手之勞，舉手之勞而已。」
唐欽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這老家伙——記得他當時剛剛把奄奄一息的牧清晨背過來的時候，老鬼可是千不肯萬不肯將自己的血貢獻出來的，怎麼現在就變成了舉手之勞了？
好吧，老鬼先不說，牧清晨這甜甜乖巧的語氣有時怎麼回事……
牧清晨張了張口，竟然是就欲盈盈一拜︰「前輩大恩大德，清晨沒齒難忘！」
老鬼探手輕輕將牧清晨一帶，她便是重新站直了身子，後者驚訝地望向老鬼，方才她明明覺得一股無可抵御的大力將她帶了起來，但這股澎湃的力量卻分毫沒有傷到她。
唐欽怎麼會認識這樣高深莫測的前輩高手的？如果牧清晨沒有猜錯的話，她面前這個雙目失明的老者，恐怕要比她師父還要厲害不少！
「那些俗套就免了，說來慚愧，我之所以會救你，完全是因為唐欽那小子的關系。」老鬼笑著搖了搖頭，唏噓道︰「不過若是換做現在，沒有唐欽，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救你。你叫清晨是麼，名字倒是不錯。」
「嗯，我叫牧清晨。」牧清晨吐了吐舌頭道。
唐欽瞪大了眼楮，這妮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乖巧了。
等下。
老鬼臉上笑意吟吟的表情又是怎麼回事？
以唐欽對這老家伙的了解，牧清晨三兩句話就討得老鬼如此歡心？嘖嘖嘖……唐欽不免撇了撇嘴道︰「老頭，你啥時候屁話這麼多了？」
老鬼忽然笑了，調侃道︰「怎麼，你臭小子吃醋了？」
「無聊……」
唐欽擺了擺手，就走進了屋。
這期間牧清晨自始至終都沒說話，而是一直笑意微微地看著唐欽的反應，等他進屋之後，她臉上才綻放出一道明媚的笑容。心想，唐欽——吃醋？太好玩了。
「清晨，你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大可以在我這兒逗留一會兒。」老鬼笑著說道。他指了指剛剛被唐欽牧清晨兩人壓壞了不少的菜地青菜，說道︰「其實鄉下環境還是不錯的，晚飯的時候，讓那臭小子炒兩個青菜，煎幾個雞蛋一起吃頓飯吧。」
「啊！好啊好啊！」牧清晨驚訝道︰「唐欽還會做飯嗎？」。
老鬼似乎很驚訝，牧清晨和唐欽不是戀人的關系嗎？要不然那臭小子怎麼可能如此緊張她的安危呢，但這妮子的反應，就像是完全不知道唐欽還擁有著下廚的本領似的。「你不知道？以前我的飯可全是他做的。」
「這樣子啊！看來前輩跟唐欽的關系很好嘍？」牧清晨問道。
老鬼得意道︰「這小子的一身本領，大部分可都是我教的。」
牧清晨就點了點頭。「難怪他這麼厲害，原來是前輩教的好！」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她可真的是完全不知情呢，看樣子唐欽和老鬼也是久未見面了，若不是她中了黑鱗毒的關系，恐怕唐欽不會輕易來找老鬼的。
老鬼聞言，不由得愣了愣，旋即大笑。
他現在是越看牧清晨越是喜歡，哦抱歉，他看不到。
「哈哈哈，快進屋吧，太陽也快下山了，我讓唐欽多間倆荷包蛋，畢竟你大傷初愈，身子骨還有些虛弱。」老鬼笑道。
……
……
本來老鬼的晚餐很簡單，水煮蛋隨便吃上三四顆，自己挖幾顆青菜，洗洗炒炒也是一道菜，再喝上幾斤白酒，就算是一套完整的晚餐了。但既然唐欽來了，那沒辦法，下廚的事情自然是落到了唐欽的頭上。加上牧清晨，總共三人，今天老鬼的家里頭，顯得格外的熱鬧。
老鬼看來也很高興，唐欽還在灶頭里煮飯的時候，他就已經把碗筷擺好了，坐在桌子前哼著小曲兒，心情看來是相當之好。他家里沒有電視機，唯一的一台電視機的天線已經壞掉了，他也懶得去修，反正平時也用不到，畢竟就算修好了，他的眼楮也是看不見的。
飯桌上倒是放著一台老式的調天線的錄音機，錄音機里正播著京劇，老鬼就隨著京腔一塊哼著，二郎腿隨著音樂一翹一踢得。一邊喝著泛著濃郁茶色的茶杯里的黑茶，相當的悠閑。
不多時，唐欽端著兩碟菜上桌，一疊小青菜，一疊大青菜，小青菜上面還鋪著六張荷包蛋，相當的清簡。
牧清晨早就餓得不行了，畢竟從中毒解毒以來，唯一肚子里進過的東西就只有酒吧里喝的那點酒而已，此刻肚中空空如也，不知為何唐欽端來兩盤青菜竟然也是如此的誘人。
老鬼的反應跟她相差不多，一下子將茶杯放了下來，顧不上喝茶了，咽了口口水。
他有好久沒吃過唐欽的手藝了，想的不得了。
「你們倒好，這麼悠閑。」唐欽撇了撇嘴，「行了，趕緊吃。」
……
三分鐘後。
碟子全空。
唐欽舉著筷子，對著空空如也的碟子——他.媽的，他炒的菜，結果自己根本沒吃上兩口啊！
不行，再炒兩盤去。
唐欽汗顏，老鬼能吃他是知道的，但牧清晨居然也這麼能吃，唐欽一點都沒想到。無奈之下，他只得又起身跑進廚房，再炒了兩盤青菜和荷包蛋出來。
「太好吃了！荷包蛋也能這麼好吃！」牧清晨含糊不清地說道。對著唐欽豎起大拇指——傳說，征服男人的方式是征服他的胃，貌似這套理論用在女人的身上，也一樣行得通？
「——」
唐欽發誓，這荷包蛋跟青菜完全沒有什麼訣竅好嗎，他不過是放下去炒了一下，再淋了點鮮醬油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