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種可能,夏青瀾的臉簡直比鍋底還要黑。
夏幼荷正在園子里吃糕點,看到一群人灰溜溜的從夏青瀾的書房里出來,往夏府外走去。她沖那些人努了努嘴,問站在一旁的若蘭,「他們干什麼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
若蘭向那幾個掌櫃投去了一瞥,回答道,「具體是什麼事情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說咱們夏家的花圃出了大事,老爺正為這事煩心呢。」
「花圃?」一听到花圃兩個字,夏幼荷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余招娣,頓時來了興趣,拿起一塊糕點放嘴里放,她記得那個丫頭可是正好在夏家的花圃里做事呢。「花圃里出了什麼事?」
若蘭想了一下,像是在把自己听到的消息組合竄連起來,過了一會兒才悶悶的說,「這事老爺不讓在府里傳。」
夏幼荷啪的一聲,把手中的糕點扔到了她身,「我讓你說就說!」
若蘭被她突來的脾氣嚇了一跳,連忙低頭說了聲,「是。」然而才戰戰兢兢的把自己听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所以,我們夏客整個花圃里的花都死了,一株沒剩?」
「是的。」
「可知道是何人所為?」
「這個……不知道,夏府在卞城落基這麼多年,明里暗里肯定得罪過不少人,外面有人說是咱們夏府的對頭做的。」
「廢話,不是對頭難道還是自己人做的啊。」夏幼荷橫了她一眼,轉念又想了一下,「說起來,我們夏家最大的對頭就是司……」
若蘭連忙緊張得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四處張望了一下見並沒有什麼人,這才松了手說道,「小姐,咱們沒憑沒據的,這話可不能亂說,對方可是不普通人。」
夏幼荷完全沒把她的小心謹慎放在心上,反而不滿的瞪了她一眼,覺得她大驚小怪,「他們家不是普通人家,難道我們夏家就是普通人家了?我們還怕他們不成!」
「喲,我們幼荷這是不怕誰啊?」一道略帶戲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夏幼荷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正是夏家的大少爺夏錦程。
「大少爺。」若蘭行了一個禮。
夏幼荷則仍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不變,對著夏錦程說,「大哥你最壞了,偷听人家講話。」她看著夏錦程,長得也是儀表堂堂英俊瀟灑,可惜了,能看不能吃,是親兄妹。
「不偷听我還不知道我們家幼荷天不怕地不怕呢。」夏錦程打趣道。
夏幼荷看到他,想到剛才若蘭說的不清不楚的樣子,便問道,「大哥,我們家花圃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知道了?」夏錦程收起了臉上故作輕松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難得一見的凝重,不過對于她突然問起這件事情倒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以前夏幼荷就喜歡黏著他,要他給她講一些外面發生的事情,也會問一些有關夏府生意上的事情,甚至于經常偷偷跟著他去夏府的產業上轉悠。
只是,自從她被那個余招娣砸暈了之後,就變得完全不關心這些事情,並且,對他也是不冷不熱的,不像以前那般親近。反而更熱衷于穿衣打扮,呼朋喚友。
「自從你這次受傷之後……我還以為,你不再關心家里的事情了呢。」
夏幼荷心里一驚,想著他該不會是看出什麼來了吧,然後又安慰自己,還沒影的事,不要自亂陣腳。這麼想著,她佯裝鎮定的說,「怎麼會呢,我也是夏家的人,自然關心我們夏家的事情。只是……自從這次醒過來飄飄然事,我時常會覺得頭有些暈暈的疼,比較煩心,所以才關心的比較少。大哥……你……你該不會是怪我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僅語氣充滿了哀怨,就連表情也十分的到位,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即便是外人看了也都會心生憐惜,更何況是夏錦程,這個自小就寵愛夏幼荷的大哥,一看到她這副樣子,心疼的輕捏了一下她的臉,「好啦,大哥也沒怪你的意思,再這樣可就不美嘍。」
夏幼荷故意轉過頭去不理睬他,他又逗弄了好一會,才終于讓她破涕為笑。使性子歸使性子,她還是沒有忘了正經事,于是一來二去的,基本上從夏錦程口中把事情全都給套了出來。
當听到夏錦程說到他懷疑有人向司徒家透露了花圃里的花生病了的消息時,她像是不經意的說了句,「說起來這件事也真怪,怎麼余招娣才一進花圃做事,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你是說,你懷疑是余招娣……」夏錦程思維活絡,馬上就明白了她話里隱藏的含義。他想了下自己那幾次見到余招娣時的情景,覺得她這個人脾氣雖然古怪了些,可是看著心腸倒不壞,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是許子默介紹來的,許子默看人向來挺準的,應該不會有錯。所以他很快就否定了,「不,不會的,她看起來不像是那樣的人。」
「大哥好偏心,怎麼如此相信一個才認識沒幾天的人,卻不相信妹妹的話。」夏幼荷撇撇嘴,實則心里早就氣得七竅生煙了。
夏錦程輕笑出聲,「你這小丫頭,怎麼連這也要不高興。大哥怎麼會不相信你呢,只是凡事都需要講證據,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是,是,我知道啦,我不過是隨便說說嘛,瞧把你給緊張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你妹子呢。」
「你看你,又說胡話了不是。」
夏幼荷想了一下,說道,「那趙伯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叫一個不知底細又剛來花圃做事的人來做呢。」
「事已至此,再責怪不相干的人也是于事無補。」
夏幼荷對于夏錦程這種明顯偏向余招娣的態度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心里卻隱隱有種擔憂,他這種毫無理由的信任,難道會是他們兄妹之間特殊的心理聯系不成?這個想法讓她坐立不安起來,可是最後卻又被她強行給壓制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