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在心里猜測起他的身份來,能讓司徒青善都惦記著的,想來應該不會只是個普通人吧。
牛嶺村那個小窩窩里除了汝鴻江,難道還有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不成?可看汝彬的樣子,也不像是有什麼有建樹的大人物啊。
司徒 和汝彬誰也沒理余招娣心里的糾結,對視了一眼之後,汝彬率先低下了頭,重新拿起了筷子,嘀咕道,「早說嘛,我就不在這里吃了。」
「我已在百花館訂了最好的位置,就等汝少爺移駕了。」
「噗……」余招娣嘴里還沒來得及咽下的肉全數噴了出來,「百……百花……館……」
她看著他們的眼神就像是看著兩只衣著光鮮的臭蟲,特別是汝彬在听到百花館之後,臉上的笑容明顯加深了許多,更是讓她覺得面目可憎了起來。白天所培養起來的對他的一點點好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公子……」張明海欲上前替司徒 擦去被濺到肉沫及口水的衣角,被他給制住了。
司徒 慢條斯理的彈了彈衣角,臉上沒有一絲的不悅,反而帶上了笑容問余招娣,好像完全忘記了那天在大街上被她甩了一巴掌的事。「怎麼,余姑娘也有興趣一起去百花館嗎?」。
想到那個地方,余招娣臉色一窘,兩頰露出了一抹可疑的紅色,又羞又氣道,「你無恥,誰要去那種不正經的地方!」
司徒 嘖嘖了兩聲,「要不怎麼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那里面的姑娘,不知道多正經……」
她敢發誓,他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眼里閃過了一絲戲謔,可是待她仔細看時,卻只見里面一片冰冷,甚至連嘴角的笑意都未達至眼里。可在他轉頭看向汝彬時,臉上又完全是另一副表情。她發現,她竟然看不透這個人。
余招娣不禁在心里月復誹了句,雙面人。
司徒 好像听到了她心里的聲音,突然把頭轉向了她,漆黑的眸子猛的掃向了她,像是沒有繁星的夜空一般,空曠而深邃,似乎都能把人的靈魂給吸進去。她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直到胸口傳出了憋悶的感覺,這才想起來要大口大口的喘氣。
心髒似乎要從胸口跳出來了,猛烈的在她的胸腔里鼓動著。
余招娣低下頭,不敢再去看他。
而司徒 則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就把視線投到了別處。
汝彬和司徒 離開之後,余招娣無所事事,早早的回了房間,正準備簡單的梳洗一下早點睡覺,卻听到門外有人敲門。
「誰?」
「客官,有位姓夏的公子找您。」
「夏?」卞城性夏的人不多,余招娣一听這性氏,直覺是夏家的人知道她回城里所以打上門來了。她原以為他們或許會在她家門口布下眼線監視著她,沒想到自己才回來短短半日時間,連家門都沒敢入,卻還是被發現了。
「你告訴他,我不在。哦,不是,我已經睡了,讓他有事情明天再過來。」
「我知道你還沒睡。」清清淡淡的聲音,是夏錦程。余招娣躊躇了好一會才開了門,她都已經做好了被夏錦程指責的準備了,可是後者卻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我不方便進去,我們不妨換個地方說話吧。」
余招娣點點頭,關了門跟著他身後往樓下走去。早上他對她的冷漠還記憶猶新,可是她卻無法對他視而不見。
夏錦程帶著她來到了客棧的後院,這里平常走動的人就少,再加上是晚上,就更沒什麼從這兒路過,倒是清靜。
「夏……夏少爺,我知道我不應該回來,可是……」余招娣本著坦白從寬,與其等著他質問自己,倒不如自己主動些說說苦衷。她知道夏錦程不像夏青瀾那麼固執,而且他心易軟。
夏錦程打斷了她的話,「我今天來不是為了這件事。」
「那是為什麼?」她不解的看向他。
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問道,「我且問你,今日與你前來的那位男子,你與他是何種關系?」
「啊?你是說……汝彬?」
「是的。」
「我……我們沒什麼關系,我們就是在路上遇到的。」
「路上遇到?」夏錦程顯然不怎麼相信她的話,路上遇到的能隨便請人住客棧嗎?不過他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深究,心思一轉,又問道,「夏家花圃的事情……」
「夏家花圃的事情真的與我無關,我從來都沒有把那封信交給過司徒家的人,它真的是那天不小心丟掉的。我知道了,一定是被司徒 撿去交給司徒青善的。夏少爺,請您相信我……」
夏錦程見她如此焦急,便順著她的話說,「我後來回去想了一下,這件事情疑點頗多,不如日後哪天有時間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說不定能把誤會解開。」
「真……真的?」余招娣听他這麼說,眼底帶上了濕意,臉上卻露出了笑容,看起來就像是個得到了大人認可的孩子似的。
「不過,這件事情就算不是你做的,卻也與你月兌不了干系,無心之失亦是失。」余招娣知道他指的是她把信弄丟了這件事,「你可願意為夏家做件事,讓夏家在這次的事情中少遭受些損失?」
不用他說她都想為夏家做點事情,否則她也不會自己去找汝鴻江了。
如今夏錦程親自找上了她,她直覺這件事情肯定不好解決,否則夏家那麼多人,他又何必來找她呢。雖然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他說出來的話還是叫她吃了一驚。
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不過在城外隨便偶遇了一個人,竟然就遇到了汝鴻江的兒子,那個進城要與司徒家的人簽訂合約的人。
難怪當初汝彬听到自己要找汝鴻江的時候反應會那麼奇怪了……
只是,當他說到希望她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阻止汝彬與司徒家簽訂合約,並讓汝彬見他一面的時候,余招娣覺得自己突然無比重要了起來。與此同時,她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