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就你這樣黑不溜秋的,誰稀罕跑過來看!」余招娣話雖這麼說,臉卻忍不住紅了起來。
剛才的匆匆一瞥,足以讓她看到很多東西,至少他露在外面的地方她全都沒有錯過。
結實而寬闊的胸膛,完全不像他平常給人的感覺那樣瘦弱。健康的古銅色肌膚純淨得沒有一絲瑕疵,在水珠的映襯下,閃耀出迷人的光澤。
她知道,他的胸膛模起來光滑而富有彈性,因為那天,她的手掌就是結結實實的模在了那上面。想到這兒,她的臉不禁更紅了一些。
「哦?」司徒 懶洋洋的說,「既然不稀罕,為什麼不敢回頭看呢?」
「誰……誰說我不敢回頭看!」余招娣最經不起別人激她了,想當初就是受了江成的那種激諷,她才會鐵了心想盡了一切辦法讓余盼娣跟他和離了——
現在听到司徒 這麼說,自然不能讓自己落了下風,話剛一出口,人就轉了過來面對著司徒 。自古輸人不輸陣,她還佯裝煞有介事的打量了他一番,才又不屑的說道,「就算看了又如何?我還是不稀罕!」
說完,她馬上又轉過了身,背對著他。
「是麼?那你稀罕看什麼樣子的?」司徒 向來對自己的身材很滿意,如今見余招娣看著他滿臉通紅的樣子,更是覺得心情大好。
不處不說她的皮膚真的很好,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夕陽的余暉正好落在她的臉上,讓她的皮膚泛起了一層瑩潤的光澤,粉女敕粉女敕的,十分好看。就連她並不怎麼漂亮的五官,也像是在那光輝中得到了升華,看起來順眼很多。
余招娣不用回頭都知道,此刻他的臉上一定是一副自以為是的神情。她最討厭別人自以為是了,更何況他那天還當著夏錦程和楚慕白的面冤枉她。她覺得自己怎麼樣都要挫挫他的傲氣,不能讓他太過得意。于是,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回了句,「潔白無瑕,如玉般潤澤的。」
與司徒 的對嘴讓她暫時忘了夏府里那個夏幼荷對她做的事情,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與司徒 的這句對話已經超出了一對正常關系的男女在正常情況下會說的話,一個女人跟一個男人談論著男人的身體,這是一件多麼不合常理的事情。
司徒 在听到她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僵了一下。他原本只是想要捉弄下她,看看她的臉還能紅到什麼程度,卻沒想到她竟然還真的答上來了。
他看了下自己身上漂亮的麥色肌膚,與潔白兩個字實在是搭不上邊,幾乎下意識的問道,「你看過?」
「那當然。」語氣萬分得意的樣子。
「誰?」潔白無瑕,他的腦海不自覺的浮現出了楚慕白那張白皙俊逸的面容。
「我……」余招娣本來想說的是我大哥,可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也沒有大哥啊,心思一轉,說道,「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她覺得以司徒 的性格,自己這樣子回答他定然是要被氣壞的,忍不住在心里暗贊了下自己的明智。
「很好。」緊跟著,身後傳來了一陣水花的聲音。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很平淡,可是余招娣卻從中听出了他隱藏的不快。她轉過身,看著晃動的水面,想著他定是因為她的話,氣得不願意出來了。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心里樂呵呵的,看起來有幾分調皮。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也別妄自菲薄,天下間雖然比你俊朗的男子有千千萬,可也總有幾個是不如你的。想開些便好。」
她等了一會,以為他定會跳出來反駁她的話,可是水面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卻仍不見司徒 的身影。
「司徒 ?」她朝著水面輕喊了一聲,沒有回應。
「司徒 ?」仍是沒有回應。
水面上的波紋已經停止了晃動,看起來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人在那里出現過似的。
糟了,他該不會是溺水了吧……
這麼想著,余招娣的心里一慌,也顧不得與他之間那些亂七八糟的個人恩怨,朝著水面大叫起來,「司徒 !司徒 !」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風吹過時帶起的漣漪。
他該不會是覺到水底下去了吧……
余招娣雖然不喜歡他,甚至就在幾天前還恨不得他喝水被水嗆,出門被馬車撞,可是這一刻,在面對生死的時候,她又覺得他就算是可惡,但也罪不致死。更何況若他是因為她的玩笑而死,那麼她這一輩子都會良心難安的。
她的腳抬了一下,想到自己不會游泳就又縮了回來,沖著河面喊了聲,「司徒 ,你等著,我回去叫人來救你!」轉身就要朝城里跑去。
就在這時,她身後傳來了一聲「嘩啦」的水聲,緊跟著,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踝,嚇得她「啊」的大叫了一聲,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卻因為腳踝被鉗制而無法動彈。
「余招娣,難道你不知道在一個男人面前說另外一個男人好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嗎?」。
余招娣低下頭,這才看到司徒 半掛在岸邊抓著她的腳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在水里的緣故,她覺得連他的眼神都被水給浸潤得冰冰的,透著一股涼意。
「你……你說什麼呀,快松手。」她邊說,邊跳蹬著腳,想要把腳踝從他手中掙月兌出來。明明是冰涼的手掌,可是腳踝被他握住的地方卻覺得像火燒般灼熱。「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樣嚇死我了。」
「不知道。」他恬不知恥的回答,手仍握著她的腳踝。
她的腳踝都沒有他的手掌一握那麼粗,下面是一雙粉色的繡花布鞋。很普通的棉麻布,可是繡工卻很不錯,看得出來做這雙鞋子的人是很用心的。司徒 的目光幽幽的,這還是他第一次如近距離的看一個女人的腳,雖然是穿著鞋子,卻意想不到的小,他覺得他攤開手掌都就能將它全部包裹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