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招娣更加迷糊了,剛才汝礪听她說要吃面的時候也是一臉怪異的樣子,而且司徒 似乎也挺介意那碗面,現在余念娣又是這樣一副模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她看來,那碗面除了配料特別豐富,味道比起她以前吃的那些都要好一點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啊。「那碗面難道不能吃的嗎?可是我問過汝礪了,他說可以讓我吃的。」
「你還問過汝礪了,老天,我要回房靜一靜了,你們誰都別攔我。」
余盼娣含笑看著余念娣回了屋,余招娣又問她,「那碗面到底怎麼了?」
可余盼娣卻是笑而不語,讓余招娣心生抱怨,一個二個三個,個個都這麼奇怪。余招娣覺得自己快被這幾個人給弄瘋了,不對,是快被那碗面給弄瘋了!
很久以後余招娣才知道,原來那碗面還是有說法有歷史的,它叫做初門。
在民間,有意結親的男子第一次上門的時候,女方家里要給他做一碗面,寓意為長長久久的意思。
如果男方把面吃光了,則表示他對女方有意思,願意與之結為連理。如果吃了一些又剩了一下些的話,那麼就表示男方對女方有意思,可是具體的還有一些方面不是很滿意,需要兩方家長共同商談。
而一口都不吃的話,就是表示男方並不願意跟女方有所交集。
這種表示方法很含蓄,如果男女雙方沒有成事的話,這種方式顯然比直接拒絕能更好的保全女方的顏面。
只是,初門是只在他們這種普通人家里才會做的事情。
像那些大戶人家達官貴人之類的,一般嫁娶的對象都是門戶相當的,都知根知底,即便是平常沒有交集的,也可以借助一些酒宴席會之類的機會互通下姓面,見上一面。
最主要的是,大戶人家達官貴人結親的時候考慮的都是家族利益,方方面面,各種利害關系全都考慮在內,他們嫁娶的不是個人,而是整個家族的興衰成敗。
所以即便是有看不中人的,也鮮少會拒絕,最多娶幾房自己喜歡的妾室來彌補缺憾。因此,他們根本就不需要走這一步。
正因為這樣,余招娣壓根就不知道還有初門這種東西的存在,以至于鬧了這麼個笑話。
從來都沒有女方會當著男方的面把初門的這碗面給吃掉的,余招娣可算得上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人了。
而且民間有傳言,說是初門的那碗面,無論男方吃不吃,女方都不能吃。如果女方吃了,那麼她就會一輩子都嫁不出去。為此,余招娣還狠狠的擔心了好長一段時間。
後來她細想了一下汝礪那晚的表情,覺得他應該是知道那碗面的緣由,可是他非但沒有提醒她叫她不要吃,卻還笑意盈盈的看著她把面給吃完了。她決定如果她真的嫁不出去了,她也一定要攪黃他的親事,讓他孤老終生!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晚上睡覺前,沈玲萍來到她的屋里,問了她對于汝礪的印象。余招娣想到汝礪跟她說的,就撿了些好听話來說,最後,沈玲萍很滿意的離開了。
沈玲萍一回到屋,余慶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問她,「怎麼樣,招娣那邊……沒事吧?」
「沒事,我剛才跟她說話的時候還特地提及了汝礪,她看起來並不怎麼抗拒的樣子,還同我有說有笑的夸他的好。」
「真的?」余慶半信半疑,「那孩子……這麼容易就接受了?」
沈玲萍瞥了他一眼,「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汝礪那孩子生得也是儀表堂堂風流瀟灑,招娣能看上他也不奇怪。只是……」
「你是擔心汝家那邊?」這麼多年的夫妻了,余慶自然很明白她心里所想。
「唉……」沈玲萍幽幽嘆了口氣,「你說汝家那邊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所以他們才會……」
余慶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其實不管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招娣攤上這門親事並不吃虧。」這是他經過一天的深思熟慮後得出來的結果。
雖然一開始他確實覺得沈玲萍應承這門親事顯得很倉促,不過仔細想想,反正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嫁個知根知底的總好過那些盲婚啞嫁吧。至少,余招娣嫁到汝家,那邊怎麼樣都不會虧待了她。
這對于一個女人來說,也不失為一個好歸宿。
更何況他們這樣的身份,攤上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家,能做個妾室就不錯了,而汝家這次要的,卻是讓她做汝礪的正房。
這簡直就是求也求不來的好事。
余慶把自己的想法慢慢的說給沈玲萍听,讓她心里的擔憂少了不少。
鑒于余招娣前一天晚上的良好表現,第二天沈玲萍果然不再鎖著她了,她不由得在心里暗贊汝礪的料事如神。得了自由的余招娣開始積極的想辦法,尋找可以讓汝鴻江放棄讓汝礪娶她的這個打算。
可是想了兩天也沒想出個什麼好的辦法來,再加上汝家那邊自從汝礪來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什麼動靜了,余招娣便放松了心思,轉而把注意力投放到了其他地方。
余念娣不解的看著忙進忙出的余招娣,她把後院的那個柴房收拾了出來,並往柴房里搬進去許多罐子。罐子被整齊的排成一排一排的,中間留出來一道可供一人通過的小道。柴房本就不大,這樣擺了三排罐子,就滿了。
「終于好了。」余招娣把最後一個罐子擺好,直起身子,揉了揉彎得有些僵硬的腰,長長的噓了一口氣。
「招娣,你這是干什麼呀?」
余招娣看著余念娣神秘兮兮的一笑,「你猜?」
向來自詡余家第一聰明的余念娣,這次也是真的猜不到她想干什麼了。站在門口的余盼娣也是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余招娣看著這些罐子,幽幽的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麼……」
「不是吧,余招娣,你讓我問史書強借了那麼多錢,不會全都買了這些喝不能喝,又沒什麼用的破罐子吧?現在你還告訴我你也不知道要干嘛,你這是唱的哪出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