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正準備入睡呢,卻听得府中的下人慌慌張張的跑來說公子連夜請了大夫來,害得她還以為他出了什麼事。
待她過來的時候才知道,原來竟然只是為了一個女子。
他一路抱著該女子奔回屋里,把她安置在自己的臥房不說,還完全不顧自己渾身濕透,執意要在旁邊等大夫看完。
她放在心尖上疼著寵著的兒子,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而這麼不顧自己的身體,怎能叫她不氣?
現在听到張明海這麼說,她便把氣撒在了他身上。
「是,是,是小的思慮不周。」
張素蓮雖然心里有氣,卻也不好當著司徒 的面發作。
瞪了張明海一眼之後,又說道,「我會讓春桃留下來伺候著的。 兒,你快去洗洗換身干衣裳吧。」
司徒 還想再說什麼,張明海偷偷拉了一下他的衣服,用只有他才听得到的聲音說,「如果您受了涼,夫人就該怪罪余姑娘了。」
他猛然驚醒,連忙向張素蓮說了聲,就出去了。
司徒 很快就換了身衣又回來了,張素蓮離開了,張明海站在屋外。
「怎麼樣了?」他問張明海。
「春桃姐去打水了,她說余姑娘好像有點燒了。」
司徒 一听,繞過了張明海快步進到屋子里。幾個大步就來到床前,手往余招娣的額頭一放,確實是有些熱。
「公子。」春桃已經打了水回來,手里拿著一條擰好的干淨的濕布。
他在她錯愕的目光中拿過她手中的顯布,「我來吧。」
「可是公子……」她怎麼敢讓司徒 做這種事情。
「我說我來就我來,你下去吧。」見她站在那里還想再說什麼,他加重了語氣,「下去!」
「是……」春桃無奈的退了下去。
司徒演把手中的布折了兩下,搭在了余招娣的額頭上。他的手法有些生疏,可是動作卻很輕柔,深怕會踫到余招娣似的。
可即便是他如此的小心翼翼,余招娣的燒也沒能退下去,甚至于有越燒越高的趨勢。
他再一次把布從余招娣的額頭上拿了下來,用手模了一下,都有些燙手起來了。
「怎麼會這樣……」司徒 趕怪又在清水里投了一下布,重新放到她的額頭,這邊就沖著門外喊了聲,「藥呢,怎麼還沒來?」
「來了,來了!」張明海邊說,邊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大夫特地囑咐過的,要五碗水煎成一碗喝,所以多費了些時間。」
司徒 沒有工夫听他閑話那麼多,接過藥就重新回到床邊,然後,端著碗立在那里不動了。因為他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公子,怎麼了?」張明海走上前,看到了他臉上的迷茫,瞬間想到了什麼,提醒道,「公子,用勺子。」
司徒 橫了他一眼,「我不知道要用久子嗎,多事。」
張明海自覺沒趣的撓了撓鼻子退了下去。
司徒 坐到床上,拿起勺子,像是以前自己生病了,張青蓮經常替自己做的那樣放在嘴邊吹了一下,並以唇試探了下溫度,這才送到余招娣嘴邊。
余招娣的嘴唇緊閉著,他試了好幾次,藥都順著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這讓他有些心急起來。
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藥是倒進去了,可是沒有經過緩沖的藥全都直接進到她的喉嚨里,使她劇烈的咳了起來,把藥又都給咳了出來。
司徒 郁悶得把藥碗放到了床旁邊的桌子上,人來回的踱起步來。一邊替她喝不下藥覺得憂心,一邊又懊惱自己為什麼要擔心這個不知好歹的自丫頭的死活。
突然,他想到了那天在水底下自己是怎麼把氣送到她嘴里的,他感覺這個方法或許可以一試。
這麼想的,他也就這麼做了。他端起碗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然後俯去,對著余招娣的嘴巴,將藥緩緩的推送進她的嘴里。
因為受了風寒的關系,她的唇瓣不如以前那般滋潤溫軟,反而冷冰冰的。
為了怕她又把藥給吐出來,他讓自己的唇在她的唇上停留了一會兒,直到確定她把藥咽下去了,他才起了身。
司徒 用這種方法很快就把一碗藥都喂掉了,當把最後一口藥送進她嘴里之後,他竟然有些舍不得離開那柔軟的感觸。
他有些戀戀不舍的直起了身體,在看到她的唇角還殘留著一滴藥汁的時候,又俯去將它輕輕的舌忝掉。
站起來,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心里竟然生出了一股趁人之危的慚愧感。不過很快,他就用很正當的理由把它覆蓋過去了。
看著余招娣的雙唇因為他的關系而重新變得紅潤,他覺得自己這是在幫她。
第二天,雨還在大,雨勢也並沒有減弱。余招娣依舊沒有蘇醒,不過好在傷已經退了。
沈玲萍因為記掛著余招娣,帶著余念娣冒著雨來到司徒府上。
司徒 很是有禮的招待了她們,最後沈玲萍提出了要帶余招娣回家。
要說張明海真的不愧為司徒 的隨身貼侍,司徒 只是稍微一皺眉頭,他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連忙笑呵呵的迎到沈玲萍面前,說道,「沈大娘,您看這天……余姑娘現在還在暈迷,帶回去不方便不說。昨天大夫走的時候也交待了,說她這是新患加舊傷,千萬不能再讓她受到了寒氣。外面的雨還這麼大,如果您在這個時候把余姑娘接了回去,讓她再讓這雨風一吹,到時候只怕會傷上添傷,就不好了。」
「這……」沈玲萍自然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系,可是余招娣畢竟是個姑娘家,與司徒家又是非親非故的,昨天夜里可以說是情勢所迫,可是今日再這樣住在司徒府上,如果傳了出去,未免有損她的名聲。
看著沈玲萍臉上為難的神色,司徒 陷入了沉思。
在司徒府的正房,張素蓮對著鏡子整理著頭上的頭飾,問著從門外進來的春桃,「怎麼樣,那些人走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