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的這個余招娣,她怎麼也會犯與夏幼荷同樣的錯誤,天底下難道真的有這麼巧的事情?她們喜歡同樣的地方,會做同樣的花,有同樣的習慣,同樣的懂他,還會犯同樣的錯誤?
最近,他每次看到她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他們之間已經認識了許多年。每次看到她,都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那個夏幼荷,那個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可她們明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所以只想抓著余招娣問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像只要她能告訴他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就可以理平心里的溝溝壑壑了。
天知道,上次在大街上,夏幼荷不顧情面的指出余招娣對自己有意思,他臉色蒼白的逃了,並不是不能接受余招娣這種身份的人對自己產生好感,而是在听到夏幼荷說出那句話的瞬間,他的心底竟然生出了一絲歡喜。
他被他自己的那種感覺給嚇壞了,所以才會倉促的逃了。一直以來,他對夏幼荷的感情都是真的,可是在她面前,他卻覺得自己像是個感情上的背叛者,輕易的就背棄了自己十幾年的堅持。
所以,他堅持與夏幼荷之間的婚約,哪怕她已經明確表示自己喜歡的是司徒 ,他也不願意放棄。因為他害怕,害怕自己會變成另外一個夏幼荷,朝夕之間便忘了初衷,喜歡上了另外一個人。
他害怕這樣的自己,卻又忍不住不去注意余招娣。
余招娣掙扎了一下,卻沒能從他手中掙月兌。楚慕白在她的心里,從來都是溫文有禮的,此刻這樣的失態極為少見。
「楚大人,我不明白你的話是什麼意思,麻煩請你放開我。」
然而,楚慕白卻像是根本就沒有听到她的話似的,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將她扯進了懷里,緊緊的抱住了。頓時,一股無比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不去看她的臉,他甚至以為自己抱著的就是夏幼荷。
「你到底是誰……」他喃喃的話語響在余招娣的耳邊。
余招娣只是愣了一個神,便被一股熟悉的氣息包裹住了。他的語氣,他的動作,都像是在求證什麼,讓她覺得他似乎發覺了什麼。她沒有掙扎,異常溫順的貼在他的懷里。
她在心里告訴自己,一次,就一次,當是任性也好,放縱也好。他若是相信,她就算是死也要跟他在一起,他若是不信,她便讓自己徹底放下昔日對他的那份情意。
深吸了一口氣,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輕輕的說,「如果我說,我就是夏幼荷,你相信嗎?」。
楚慕白整個人都怔住了,迷茫的眼楮瞬間睜大,不信、荒謬、騙子……各種情緒從他心頭一一閃過,幾乎是在余招娣話落的同時,一把推開了她。
用力之猛,讓余招娣跌坐在了地上。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看著她的眼神,就像她是一只披著人皮的鬼怪想要騙取他的感情,只為了能吃掉他的心髒似的。
余招娣的鼻子一酸,眼底便聚起了霧氣。果然是這樣,就算是心存疑慮,也沒有人會相信這種事情。
既然不信,又為何要問……
她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嘲笑自己竟然還在心底奢望了一回。
「你干什麼?」一個紫色的身影突然從楚慕白身後沖過來,拽住他的衣襟就給了他一拳。余招娣反應過來的時候,司徒 已經在楚慕白臉上打了兩拳,他的嘴角都出了血絲。
當司徒 伸出手想打第三拳的時候,她拉住了他。
「你還要護著他?」語氣里飽含怒意。他好不容易從宴席上月兌身,就想到後院找她,沒想到還沒到後院,就看到他們兩個人抱在一起站在這里。
他馬上第一時間就想過去把他們分開,卻見楚慕白又一把把她給推到了地上。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他所願意看到的。特別是當他走近時,看到她眼底的那種濃烈情感,那幾乎讓他沒有辦法好好思考。
「不要……」她看著他,見他仍是一臉憤怒,她又說道,「求你……」
余招娣的語氣幾近哀求,她竟然為了楚慕白而求他,這讓司徒 心底的火焰陡然又躥高了許多。可看到她眼底掩飾不住的哀傷,又覺得不忍拒絕,也無法拒絕。
終于,在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司徒 一把推開了楚慕白,拉起余招娣的手,快步離開了這里。
在八角門不遠的拐角處,夏錦程一臉復雜表情的轉身離開了。由于隔得有些遠,他並沒有听到楚慕白與余招娣之間說了些什麼,可是對于他們之間的動作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沒有注意到,在另外一邊,也有一道身影在余招娣他們離開之後,從樹後走了出來。與他不同的是,他的臉上是饒有興趣的表情。
司徒 帶著余招娣直接出了孫府,余招娣以為自己的會痛苦流涕,可是沒有。直到出了孫府的大門,直到司徒 把她帶上了馬車,直到他開口問她,她與楚慕白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眼底的霧氣都沒有凝聚成水珠落下來。
或許從一開始她的心底的最深處便已經知道了答案,所以她並沒有她自己想像中傷的那麼深。
她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把目光轉向了另外一處。
司徒 嘆了一口氣,其實就算她不說,他也知道,而且是一早就知道了。他伸手把她的臉扳到自己面前,修長的手指在她眼角處一按,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出現在他的指尖上。
「想哭便哭,何必忍著。」
余招娣使勁眨了幾下眼楮,直到把眼底的霧氣都眨沒了,笑著說,「誰說我想哭了,今天的事情取得了大圓滿,我高興都來不及呢。明日,我的美人瓊就可以正式送往你的酒樓茶館了吧?」
司徒 愣住了,通常戲劇話本里到這個時候,女主不是都該淚流滿面的跟人哭訴自己的不幸遭遇不公對待嗎?他都已經準備好犧牲自己的肩膀來供她擦拭淚水了,可她這是什麼反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