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抓著他的手上下打量著他,見他臉色蠟黃,精神萎靡,身上衣服又破破爛爛的,心里是一陣又一陣的心疼。
這時,杭羲也蹦著來到杭廣仕面前,叫道,「二叔,你也被抓來啦。」
那語氣,好像在說今天天氣真不錯,或是你吃過了沒似的。
杭廣仕沒好氣的瞅了他一眼,轉而看向周老太。幾天沒見,只見周老太原先不大好的臉色都變得有些紅潤起來了,心想她在這里沒有受委屈,心里不由得對余招娣感激了幾分。
周老太經杭羲的話提醒,才想起來自己兒子做的事情,憂心的臉上露出了憤恨的怒意,舉起手中的拐杖就照杭廣仕掃了過去。下手之重,余招娣只是站在旁邊都能清楚的听到好幾聲「咚」「咚」的聲音。
杭廣仕被打得直跳腳,想要去奪拐杖又怕會弄率了周老太。只能一邊跳,~一邊求饒道,「娘,娘,別打了,別打了。」
「別打了?你還有臉叫我別打了,自小我是怎麼教你的?你倒好,現在給我做出這種事情來,我……我可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和你哥嫂啊……你說,你知不知錯,你知不知錯!」
說著,周老太就坐地上哭了起來。
杭廣仕也顧不得自己腿上的疼痛,忙蹲到她身邊想要扶起她。嘴里一個勁的說,「我知錯了,孩兒知錯了……」
余招娣心想,這關他哥嫂什麼事……
不過她馬上就明白了周老太的意圖,想是周老太知道她把他抓了回來,怕她會把杭廣仕交到衙門里。她這麼一招先發制人,當她面教訓了杭廣仕,好讓她可以網開一面,放過他。
余招娣也不點破她的那點小心思,故作輕松的說,「喲,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自己兒子不會餓著自己呢……」
她曬笑了一聲,周老太紅著眼眶掃了眼她,被杭廣仕拉著到桌邊坐下。
「仕兒,來,趕緊先吃幾顆葡萄,娘這就給你去弄點吃的來。」
「行啦,還用你忙和?」余招娣按住了正要起身的周老太,眼神往灶房瞥去。
周老太和杭廣仕轉過頭去,只見沈玲萍正端著碗炒飯從灶房里出來。來到桌邊,把飯放到杭廣仕面前,親切的說,「孩子,餓壞了吧,快吃吧。」
轉而又對周老太說,「誰年輕的時候不犯點錯啊,孩子知錯,回來了就好。您也別生氣了,再氣壞了身子,孩子又該擔心了。」
杭廣仕錯愕的看著她,心想,這人沒問題吧,他綁了她女兒,她竟然還對他這麼親切……
這麼一想,就覺得余招娣這個人也很有問題,自己明明綁了她,可是她竟然還好吃好喝的招待他母親和他佷兒。現在又把他也給抓來,還拿東西來招待他。
這一家子該不會都有什麼問題吧……
杭廣仕想著,突然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往周老太身邊挪了幾分。他哪里知道,余招娣根本就沒有跟別人提過他就是綁架了她的人,否則,以沈玲萍的性子,只怕得在他的飯里下點耗子藥什麼的了。
余招娣如果知道他心里是這麼個想法,鐵定得先把他暴揍一頓,然後再餓他個三天三夜,看他還敢不敢亂想!
他看了眼周老太,周老太也正看著他。兩人視線交集,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可是卻礙于有人在場,而不能說。
余招娣自然也看出了他們之間的眉來眼去,不過她什麼都沒說,只是站在一旁等著杭廣仕把飯吃完。
杭廣仕一碗炒飯下肚,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他把周老太和杭羲哄回屋後,重又回到了院子里,開門見山的問余招娣,「你想從我這里知道些什麼?」
「這是不是叫吃人的嘴軟?」
杭廣仕一愣,隨即想到她說的定然是他前後不一的態度,當下就惱羞起來。則欲發作,就听余招娣又接著說,「生氣啦?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無論語氣還是神態,都極輕松,看得出來,剛才真的就只是一個玩笑。
不過杭廣仕卻沒有松開臉,仍是帶著些惱意說,「一點都不好笑。」
「行,你說不好笑就不好笑。」余招娣也不跟他辯,心里卻覺得他是年紀小,臉皮簿,開不得玩笑。
杭廣仕拿眼楮橫了她一眼,坐在那里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我想問你,那日與你一同綁了我的人何在?」
「你找他們干什麼?」
「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只需告訴我他們在哪里就行。」
「他們見事情敗露,腳底抹油溜了!這兩個無恥無信之人,下次別再讓我踫到,不然有他們好看的!」一提起他們,杭廣仕心里就一肚子的火,連帶語氣也重了起來。
他的態度倒是有些出乎余招娣的意料之外,「你們不是認識的嗎?」。
杭廣仕點點頭,復又搖搖頭……
余招娣糊涂了,搬了凳子往他旁邊一坐,「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杭廣仕便把自己怎麼認識的那兩個人,以及後來怎麼決定綁她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听得余招娣是虛汗連連。覺得這個杭廣仕能夠平安無事長到這麼大,周老太實在是費了不少心思。
原來杭廣仕是那天去城里面當衣服的時候,在一個茶攤上認識的那兩人。一個叫呂山,一個叫二田子。
三人原先都不認識,不過因為那日茶攤生意特別好,沒有空位了,所以他們三個就坐在了一桌,閑談之間就認識了。
據杭廣仕所說,二田子是卞城附近的人,呂山則是從涪州那邊逃難過來的,三人都因為生計而發愁……
「所以,你們就找上了我?」余招娣簡直不敢相信,綁架勒索這種事情,他們幾個臨時湊成堆的人三言兩語就合謀好了,這該說他們智謀無雙呢,還是愚蠢至極。
也難怪最後錢沒要到,自己還被他們給抓了來,根本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是,我們原先想要綁的是另外一個富商,不過我們三人全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所以就想先向懂行的人打听一下該怎麼做。三人之中只有二田子是卞城附近的人,便讓他去打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