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
二人同時欲言又止。
衛奕先開了口。
「你可覺得四肢發冷、惡心、麻木、身子酸痛、呼吸困難、月復痛……」
沈月然噗地一聲笑出來。
果然是關心則亂嗎?
她若真的因為替他吸毒而中了蛇毒,哪里還能任由他吻了那麼些時,又听他說了這些話?
她笑著打斷他,「衛大人,您瞧,我不是好生生的嘛。若真的中了蛇毒,怕是還沒听完您說的那些個癥狀就要一命嗚乎了呢。」
衛奕還是不放心。
「可是,你方才替我吸過蛇毒。你若吸過,口中就必定會留下余毒。你沒有內力,哪怕些許的毒液也會侵入內腑。」他言之鑿鑿。
沈月然止住笑,道,「我是替你吸過蛇毒,可是+.++,我用了這個,就不會在口中留下余毒。」
她拿起一張油紙。
「它?」衛奕不解。
沈月然偏了偏頭,道,「你方才不是還問我帶這玩意兒有何用嗎?您瞧。」
說著,她將油紙攤開放在衛奕的手背上,隔著油紙做了一個吮吸的動作。
衛奕恍然大悟。
沈月然接著道,「無論是蛇毒還是其它的毒液,直接用嘴吮吸當然會導致另外一個人意外中毒,可是中間隔上一層不透水的油紙就不同了,既能吸出毒液,又不會造成無辜傷害。這平凡的油紙隨處可見,作用卻大著呢。」
要是有保鮮膜或者塑料袋的話效果會更好一些。
當然,這個時代不可能有那些東西,所以她也沒提。
衛奕哈哈大笑。
「我倒忘了你是個不好欺負的!連那幾個小丫頭合起伙兒來也騙不了你分毫,何況小小的蛇毒。」
他笑著說著,臉就別去了一邊。
怎麼一遇到她,自己就變得好像一個笨蛋,除了做蠢事就是傻笑……
他懊惱不已,尷尬得恨不得面壁。
沈月然一開始也跟著笑,可是笑著笑著覺得不對勁兒了。
雖然她前世已為人婦,可是今世卻是未出閣的姑娘,稀里糊涂地被男子白白吻了半天,最後被證明是一場誤會,對方卻在哈哈大笑,那她到底是笑還是不笑?
二人各懷心事,目光各自閃躲,不經意間撞到一起,咧開嘴角露出一個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的笑容,然後又趕緊移開,一個看天,一個看地。
「咳,那個——」
到底是男子臉皮厚一些,衛奕又先開了口。
「咱們得趕緊生火,一來御寒,二來防身。」他強迫自己面無表情。
自然界中的野獸都是害怕火焰的,要想不再受那群小家伙兒和長家伙兒的侵擾,生火是必須的。
「哦哦。」沈月然垂頭應道,不用他再吩咐,主動搜集起洞穴里干燥的樹枝和落葉。
衛奕拿起打火石點火,二人配合默契,不一會兒,一團紅色的火焰冉冉生起。
二人圍著火堆相對而坐,洞外是狂風呼嘯,洞內是 哩哩的火焰燃燒聲。
衛奕照看著火堆,眼楮卻不由向對面的沈月然瞟去。
此時的她估計是身子有了些暖意,本就白的小臉在火光下顯出幾分緋紅,俏生生地煞是好看。
有一個形容女子的詞叫做「面若桃花」,他原先以為不過是詩人的雅喻,可是現在一瞧卻不由感慨,根本不是比喻,而是真的如桃花一般燦爛。
他想著想著,腦中浮現出剛才吻她的情景。
那時她的臉比現在更紅一些,雙眼也睜得更大一些,有驚慌,有不解……
自己一定是嚇著她了,他再次懊惱。
「衛大人。」
沈月然似乎有話說,動了動嘴,開口喚他。
衛奕的目光又落到她的唇上。
朱唇一點桃花殷,宿妝嬌羞偏髻鬟。
他原先以為這還是詩人的雅喻,沒想到還是真的。
他並不是一個的男子,也一向矜持自持,唯獨對她,常常有亂了分寸之感,令他屢屢流露出天性中的一面。
這是否如那蛇與蝙蝠一般,她就是他的天敵?
他思緒萬千。
「衛大人,那群飛禽可是蝙蝠?」沈月然見他目光直直,以為他在听,于是問道。
「唔——」衛奕回過神來,略顯茫然。
「你在問我?」他呆呆地問道。
沈月然納悶,「我當然是在問您了,難道還要去問那群小怪物,喂,你們是不是蝙蝠不成?」
衛奕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挑了挑火堆。
人家女子都這般大方了,他還拘泥個什麼勁兒?
再次抬起頭,面色從容了些。
「對,它們是蝙蝠,是蝙蝠的一種。」他答道。
「真的是蝙蝠!」沈月然來了興致。
「那它們為何是白色的?」她問道。
衛奕道,「這與那洞中洞里的環境有關系,若那洞中洞是個鐘乳石洞,世代生活在其中達千年以上的蝙蝠就有可能退化成白色。」
「千年?」沈月然咋舌。
「這麼說,那群小家伙兒全都比咱們老了?」她問道。
衛奕不禁笑了,「你也有出錯的時候。這千年當然不是指單只的壽命,而是指它們世代繁衍的結果,要在千年以上。若是單只的壽命長達千年,那真要成了精了。」
沈月然紅了臉。
「明明是您剛才說,只有千年以上的蝙蝠才有可能變成白色,怎的怪人家出了錯。」她不服氣地嗔道。
衛奕笑著,立刻認輸,「好,好,是我說的,總之在你面前我是佔不到一點便宜。」
「瞎說。」沈月然再次嗔道,「您剛才不是……」
呃,她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明明是想緩和下二人之間尷尬的氣氛才主動沒話找話,怎的說著說著又繞回去了?
她暗自懊惱。
衛奕瞧著她羞澀的模樣,本就不怎麼平靜的心湖再起波瀾。
他是否太矜持了一些,居然讓她一個女子處處主動?
他向她身旁靠了一靠,輕聲問道,「我剛才那樣待你,你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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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然一顆芳心七上八下。
她當然明白他問的是什麼,是剛才的誤會,可又不止于此。
經過今晚,她對他的心意他怕是早就看穿,所以,他要來問她一個答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