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采玉這才釋懷,臉上樂開了花。
「是啊,我,前世的宋婷今生的梅采玉,馬上就要嫁入周家,成為前世的叢浩今生的周岸則的妻子,你是不是太後知後覺了一些?」
她異常得意。
「妻子?」
沈月然看著她,幽幽地道,「是妻子還是小妻?」
看著梅采玉的笑容凝結,她還嫌不夠,補刀道,「或者庶妾?」
周岸則向她提親時,曾經說過他目前在周家面臨的困境。而且按照當地風俗,陳氏去世不足一年,為表對先人敬重,是不可續弦的。所以,她敢斷定,梅采玉只是嫁進周家為妾而已,還是個庶妾。
梅采玉不笑了。
「小妻又如何?陳氏不在了,哪怕是小妻,也是岸則唯一的妻子,這些名義上的事,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在乎。」.
+du.梅采玉理直氣壯。
「是,你當然不在乎,你若在乎,就不會做了第三者。」沈月然幽幽地再次補刀。
梅采玉瞪她一眼,沒好氣地道,「小妻又怎麼了?小妻逆襲的事兒多著呢。只要進了周家的門,只要能成為岸則的妻子,如何做,全在我。我前世沒能成為他的妻子,今生,一定要一償所願。只要能與岸則廝守的人是我,我就贏了你。那些形式上的事,我就是不在乎。」
梅采玉說這話時,微微揚起了下巴,別過臉,躲開了與沈月然相對的視線。
沈月然淒然一笑,竟生出幾分悲涼。
女人不在乎,可是男人在乎。
如果一個男人真心喜歡一個女人,他會在乎這些形式上的事。他會努力為女人爭取到這些形式上的事,你可以說這是男人的佔有欲也好,或者虛榮心也罷。可是,不允許自己的女人受到半分委屈,卻正是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的表現。
就像衛奕。
這麼一個淺顯的道理,她不認為宋婷或者梅采玉不懂。
宋婷或者梅采玉不是不懂,而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被謊言蒙蔽了雙眼。
如宋婷或者梅采玉這一類的女人,看似強大,好勝,精明,能干,實則不了解男人,不懂得愛情。在她們的心中,只有等價交換。因此,她們一旦動了真情,就會不停地付出,認為只有這樣,才能讓對方依賴她們,離不開她們。
她們沒有想到的是,有一類男人,是不懂感恩、不懂回報的,如果他愛的只有自己,付出的再多只會喂了狗!
這是她用了十年才想明白的一個道理,可是眼前的梅采玉顯然不會听得進去,尤其這個道理是她沈月然的口中說出。
說到底,宋婷是一個可憐的人,比她更可憐。
「行了,你走吧,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不想再追究什麼前世,說到底你還是一無所有。往後我們各走各路,老死不相往來。」
沈月然拂了拂額頭,垂下眼眸。
她不是沒有恨過叢浩,不是沒有恨過宋婷。她甚至想過,如果有一天,再見到這對狗男女,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撲上去,狠狠地甩給他們百十來個耳光。
可是,有句話說得好,時間能夠帶走一切,所有的愛,和所有的恨。
尤其是六年後,當她再次經歷了愛情,再次對生活有了新的感悟,再次有了心中期待的那個人,她面對著宋婷,唯一的念頭就是——
滾!離我越遠越好!
梅采玉卻不願就此善罷甘休。
不知為何,她的眼眶突地就紅了。
「你不想追究前世,我還想追究追究呢!若不是你跟蹤叢浩,若不是你嚷著要去告發我們,怎麼會發生三人同時穿越這樣的荒唐事!元小諾,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時候的我已經懷了三個月的身孕!我的孩子,也在那次穿越中失去了!」
梅采玉咬牙切齒,「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那麼恨你了吧!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一定要看著你傷心,看著你難過了吧!我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叢浩,而是為了我那還沒見過天日的孩子!我要報仇,我要報復,我恨不得每一天都笑著看著你哭!」
「滾!」
沈月然忍無可忍,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喊出這一個字。
「你走,你走!」
她不想在這個女人面前流淚,可是淚水卻斷了線似地往下掉。
孩子,孩子,那是她心中永遠不能撫平的傷口。
三個月,和一個月,有什麼區別?!
她以為她那一天突然去金勝找叢浩是為了什麼?
她在那次穿越中失去了所有,她就沒有嗎?
她為了她的孩子,恨她,報復她,傷害她,那她該怎麼辦?
沈月然淚如雨下。
梅采玉被她的反應嚇到,訕訕地向外挪去。
「你、你、你凶什麼凶?話說完了,我當然會走!」
梅采玉說著,拉開院門,剛踏出一步,又轉回了頭。
「看在咱們來自同一個時空的份兒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打算哭著喊著去告訴現在的叢浩,你就是元小諾,根本毫無意義,只會引來他的厭惡。你瞧瞧你,六年了,你還是一無是處,還成了眾人嘲笑的老姑娘。所以,我勸你,別丟這個人了。」
沈月然淚眼朦朦,冷笑一聲。
「你是不是怕了?」
梅采玉一怔,「誰怕了?」
沈月然指著她,雙眸間全是憤怒。
「你,你怕,你怕他會對我內疚!六年前,是他伸出雙手,把他的妻子和……推下天台。你根本就對他毫無把握,你根本就明白自己的處境。叢浩從來沒有想過要娶你,他只是利用你。前世,他利用你侵吞金勝,今生,他利用你為金滿堂牟利,討好周家的人。宋婷,我元小諾從來不曾欠過你半分,前世,我敢這樣說,今生,我還是一樣的說法。如果你不相信,咱們走著瞧,有一天,我會笑著看著你哭!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去找周岸則。我不去找他,不是因為你,而是如你所說,毫無意義。如今的他于我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我不想再與他、再與你,有任何關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