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采玉把沈月然推開,尖石被甩落一旁。
「你們在干什麼?」
梅采玉顯得十分驚訝,「難道你們都不想穿回去嗎?」。
「你們就甘願墮落在這個時空,一個當那萬人嘲笑的庶子,一個當那受盡白眼的庶妾?」
「我不要,我不要!」
「我一定要離開這里!就算生下兒子,我的孩子還是和他父親一樣,是個庶子!」
「是的,是的。」
周岸則一邊向沈月然使著眼色,一邊向梅采玉的身邊挪去。
「婷婷,咱們馬上就能回去了,馬上就能回去了。」
「太好了,太好了!」
「婷婷,我太高興了,你扶我起來,讓我與你一起見證這激動人心的時刻!」
梅采玉激動不已,扶起周岸則,與他比肩而立。~
「叢浩,你看,快到了,待到日頭升上子午線,咱們就能穿回去了。」
「是啊,是啊,咱們能穿回去了。」
趁著周岸則與梅采玉說話的空檔兒,沈月然悄悄溜到周岸則的身後,解開縛住他雙手的繩子。
繩子剛解開一個繩頭,一直平靜的天際突然涌起層層烏雲,轟隆轟隆的聲音由遠及近。
像極了六年前的那一天。
「到了,到了。」
梅采玉尖叫著,狂喜著。
沈月然的雙手不由一滯,難道真的有穿回去一說?難道梅采玉沒有瘋,她的確發現了時空的秘密?
周岸則已經按捺不住,綁在背後的雙手不停地掙月兌。
只見那層層的烏雲不停向三人涌來,轟隆的聲音也越發接近,沈月然忍不住緊緊攥緊了手心。
不料,那層層烏雲不知為何突然停止了運動,就連雷聲也逐漸小了下去。
「怎麼回事?」
梅采玉閉不上嘴巴。
這時,周岸則也解開雙手,一巴掌呼在了梅采玉的臉上。
「瘋婆娘,敢綁我,敢打我!」
「還敢說你沒瘋,還敢說你沒瘋!穿回去啊,我說你倒是穿回去啊!」
梅采玉被打倒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不可能!」
「不可能!」
「時間,地點都是對的,還有什麼是不對的?」
「明明穿越而來的就是咱們三個人,還有什麼是不對的!」
她不明白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周岸則懶得理她,坐在地上解開腿上的繩子。
「瘋女人,瘋女人!」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要有銀子在手,管它在哪個時空?」
「我告訴你,金滿堂馬上就是我的了……我——」
梅采玉緩過勁兒來,再次向周岸則撲去。
「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再等一會兒,也許一會兒就……」
「瘋女人!」
周岸則雙腿不得動彈,與梅采玉扭成一團兒。
沈月然唯恐周岸則傷到梅采玉月復中的孩子,撲上去抱住周岸則。
「別打了!」
「你們有話好好說!」
周岸則到底是男人,就算面對著沈月然與梅采玉兩個女子,不一會兒就佔據了上鋒。他把沈月然壓在身下,雙手掐住了梅采玉的脖子。
「你放開她,你放開她……」
沈月然眼見梅采玉兩眼翻白,嚇得七魂失去六魄。
她拼命想爬起來,無奈身上承擔著周岸則與梅采玉兩人的重量,動彈不得。
千鈞一發之時,她只覺一陣旋風襲來,抬眼間,一雙玄色官靴從她眼前掠過。
他來了!
瞬間,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她也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拉起來,然後就是那個她夢見過無數次的溫暖懷抱。
「你有沒有事?」
衛奕抱著她,輕聲問道。
沈月然剛想搖頭,卻見方才已經平靜了的天象再次生起異常。
原本已經快要散去的烏雲再次集結,並且以極快的速度層層涌來,嘶吼低沉的雷聲更是一聲高過一聲。
沒有什麼時空,沒有什麼隧道,有的只是晴天霹靂!
沈月然心頭一驚,大聲喊道,「快走!」
衛奕剛想起身,沈月然抓住他。
「帶上他倆,周岸則知道是誰殺了綠蘇。」
衛奕飛身,一手攬著她,一手掂起梅采玉,頃刻間,飛出數丈開外。
待他放下二女,再次飛身,只听轟、轟、轟、轟!
陰沉的天空出現四團火球,呼嘯著從東西南北四方向中間集結,踫撞,爆炸……
一道,兩道,三道,四道,四道閃電齊齊劈向地面,火光之後,一個深不見底的天坑現于眼前。
周岸則躲避不及,順著天坑滑落下去。
「救我!」
濃煙滾滾之中,只有周岸則越來越小的哀嚎聲。
塵埃落定,梅采玉連滾帶爬,向天坑跑去。
「岸則,岸則……」
她大聲叫著,回答她的卻只有回音。
她縱身就要向下跳去,隨後趕到的沈月然抱住她。
梅采玉嚎啕大哭,「岸則沒有死,岸則沒有死……」
衛奕看了看深不見底的天坑,微微皺了皺眉頭。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我下去。」
他看向沈月然,目光中繾綣萬千。
「你在這等我。」
「不。」
沈月然不顧梅采玉在旁,上前一步,主動挽起他的手。
「我和你一起去,哪里都一起去,我不想再和你分開了。」
她說得執拗又霸道,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好,不分開。」
衛奕看了她半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二人安置好梅采玉,衛奕攬著沈月然,一路向下墜去。
二人不知墜了多久,終于落地。天坑之下,是厚厚的黑色灰燼。二人在灰燼之下找到了周岸則,周岸則氣息仍在,卻毫無知覺。
衛奕用內力封住周岸則的命門,暫時保住周岸則一命。
「要想救他,還得帶他上去。」
衛奕四處看了看,道,「這里似乎是一間曾經頗具規模的大工房,應該有道路通向外面,咱們順著光亮找找。」
二人手挽手,循著光線一路走去。
工房很大,廢棄多年,到處都是灰塵、霉垢和蛛網,衛奕對一處黑灰產生了興趣,撕下衣帶,包起一包。
二人走了約有四個時辰,听見流水聲。順著流水聲而去,看見一個窄小的洞口。二人鑽出洞口,滿眼冰雪,白茫茫一片。
「冰雪谷!」
衛奕甚是驚訝。
周家舊工房的地下居然有一條通向冰雪谷的密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