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玉墜兒嚴肅發問。
「需要做何準備啊?」長安有些猶豫,實是不知這短時間內提高一國語言之事如何完成,而自己,又需要如何準備才是。
「唉,算了。」玉墜兒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轉瞬又現出幾個字︰「放輕松,就當是做了一個夢罷了。」
此時,長安已經按照玉墜兒的吩咐,從學校回到自己的公寓,找了一個安靜的臥室,在柔軟的床榻上躺著。
隨著玉墜兒的話,長安竟覺神智逐漸模糊,眼眸漸闔,隨即陷入睡夢之中。
女人尖利的叫聲將她從夢中吵醒,睜眼,入目的是華麗的水晶吊燈,金碧輝煌卻又充滿異域風情的房間裝飾。
怎麼回事,按壓著有些昏沉的額頭,長安思忖,不是說練習英文麼,怎麼又穿了嗎?
低頭,瞧見自己身上∼是一件灰撲撲的裙裾,但是還是一眼便能夠看出,與自己常穿的衣裙大相徑庭。
撫上胸膛,玉墜兒還在,長安才略略松了口氣,看來,應該還是可以回去的。
思忖間,面前出現幾行行楷︰「一切就緒,靜候佳音。」
好吧,果然還是玉墜兒那家伙搞的鬼,長安放下心來。
「死丫頭,去哪兒了?還不快給我滾過來?」
入耳的是不熟悉的英文,但很神奇的,長安竟是如有神助一般,能夠听懂那流利的發音。
此事太過神奇,長安一時間並未在意那話語中的不敬,而是陷入滿心的歡喜之中,竟然真的是睡一覺就學會了一門語言。
OK,現在,她可以召喚玉墜兒,打道回府了!
可是,無論她怎麼呼喚,玉墜兒都是不吭聲。被她又是捏又是拽地實在不耐煩了,才不情不願地甩出幾個字來︰「還沒到時候。」
好吧,現在人家是大爺,長安只能委委屈屈在這個不屬于自己的地方暫且候著了。
這時候,一個婆子模樣的女人走至她面前,語音焦急︰「哎呀,你怎麼還在這兒?沒听到小姐在叫你嗎,還不趕快過去!」
長安胡亂應聲,情勢逼人,只能乖乖隨著那婦人朝外走去。
這個房間更為華麗,相比之下,剛剛所呆的地方也只能用「陳舊逼仄」來形容了。
一豐乳肥臀,腰身縴細的女子,正站在大廳正中,雙手抓著欄桿,任由身後僕從模樣的女子拽著衣服的系帶,死命地收緊。
眼見女子的臉色已經蒼白,胸脯起伏不定明顯已經呼吸困難,但是,尖叫只余,她還是不斷吩咐道︰「緊點兒,再緊點兒!」
長安眼睜睜地看著,覺得那姑娘的腰肢都快要折斷了,甚至,她已經能夠想象得到骨骼被壓迫的讓人毛骨悚然的吱呀聲。
她不知道,玉墜兒到底帶她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竟然有人會有如此變態的愛好,命人折磨自己!
感到背後發涼的她正要悄悄溜走,卻見那女人猛地轉過頭來,看到躡手躡腳的長安,吼道︰「還不快點兒過來,你要去干什麼!」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莫名的,長安便覺得對方叫的是自己,可能是因為那女子陰鷙的視線如有實質一般吧。
「哦,我……」初次開口,還有些不適,但語調也是純正的英文腔調,長安放心了,看來自己今後,可以多多使用這種方法,到時候也差不多可以成為精通多國語言、學富五車的牛人了。
長安驚覺,自己發現了一條了不得的成神之路。
可是,不待她YY完畢,那尖利的女聲再一次喊道︰「你什麼你,趕緊過來,給我填好香袋,系到衣角,要是再笨手笨腳,耽誤了我面見公爵的大事,小心你的小命!」
長安這才意識到,從醒來到現在,自己手中似乎是一直捧著什麼東西的,現在仔細看來,原來是調配的香料。
遂走上前去,拿起桌上擺著的香囊,一一填好,同身邊的其他侍女一道,把香囊綴于里衣各處。
手上看似嫻熟地做著事情,可是長安的內心是崩潰的。原本看到這麼華麗的裝飾,金碧輝煌的宮殿,還以為是多麼富麗堂皇的高貴地方。
可是有個自虐狂且毫無禮儀規範的女人不說,就連她手中的香料香囊,都如此粗糙。
香料是未經研磨的,更遑論精心調制了。僅僅是大顆的塊狀物、植物枯葉、種子,混合在一起罷了。
活了這麼多年,在深宮也算是「節儉」,但她還從未見過如此粗制濫造之物。
還有,那香囊,暫且稱之為香囊吧,布料粗硬,毫無繡樣花色,而是大塊大塊的色塊拼湊在一起的。
其實,如若用點心,也不失為一種極簡拼色的作品。但差就差在針腳粗糙,甚至連布料的毛邊都能瞧見。這也算是香囊嗎?好吧,也許,那女人之前稱的香袋更合適一些。
可長安竟不知,在自己眼里粗糙不堪的香囊,在那女人眼里,竟是奉為神物的。
只見剛剛還滿是戾氣的女子,捧著香囊,湊近鼻尖,深深吸了一口,贊道︰「好香!有了這些,今日,我定是宴會中最讓人矚目的公主。青奴,如若公爵大人真的能夠選中我為他的夫人,你居首功,定有重賞!到時候,再也沒人能隨意打罵你了!」
合著,這些粗糙的東西,竟是「自己」的功勞麼?還有,青奴?什麼破名字!更重要的是,原來自己的身份在之前是可以隨意打罵的嗎?
天哪,這個世界好可怕,她要離開,雖說從不受寵,但她也從來不是可以讓人隨意打罵的人啊。
誰知道自己會不會傷了、病了,到時候,還能不能全須全尾地回去了呢!
長安的內心在吶喊,可是面上仍然一派低眉順眼的模樣。好在這段時間演技的錘煉,讓她不至于有什麼太大的破綻。
那姑娘由著侍婢在自己的頭上梳了無數的辮子,看得長安都覺得扯得有些頭皮發疼的感覺。侍婢終于罷手,那女子小心地提著長長的裙擺,帶著讓長安不忍目睹的妝容,志得意滿地從大門離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