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夫手冊 第九十一章 我要走了

作者 ︰ 夏大大吃串串

秦鈺雖然身上酸疼不舒服,還是積極得要命,她習慣做這些其實並不需要她動手的事情。她看看馬車上東西整理得差不多了,拍拍手說道︰「薛密,你來一次,帶走這麼多東西,真是便宜了你小子啊!」

蘇喬看她一眼,她訕笑兩下︰「我不是那意思,嘿嘿……」

「哦對了!」秦鈺回頭道,「你上次說要吃清風樓的百花糕,我讓小春給你去買了,她待會就回來,你帶著路上吃。」

薛密站在她身後,低著,點了下頭。

他眼楮看著街口遠處,眨了下眼,面色沉靜,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夫人提著裙子出來了,身後跟著倆丫鬟,手上提了倆包袱,秦鈺接過給他拎車上去。

蘇夫人對秦鈺笑著無奈搖了搖頭,這兒媳婦……

她上去拉過薛密的手︰「密兒,這一路少不了吃點苦,我差人給你備了許多路上要用到的物什,到了杭州,記得回信。」

薛密點頭。

蘇夫人看他面色不佳,笑道︰「不舍得走了?來年再來,我這碩和院,不是一直給你備著。」

薛密扯了個笑,點頭。

蘇夫人拍拍他手臂︰「我給你娘捎帶的東西,可得好好交給她。」

「好。」

時辰差不多了,再晚點上路,怕是趕不到下一個鎮子。薛密行禮與眾人道別,轉身看了眼街口,上了馬車。

難道,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麼……

眾人向他揮手,他也揮手。秦鈺說︰「小春的糕可能排了太多人,耽誤了,下次來,我再請你去吃,你別介意啊!」

薛密笑著點頭,放下車簾。

他坐到軟榻上,攤靠在車壁上,閉著眼,低著頭,嘆了口氣。

怎麼會這樣,他現在,不想要百花糕啊……

車夫上車,輕鞭策馬,馬車開始駛離,蘇府上下目送馬車走遠。

秦鈺踮腳看著馬車離開,咬了咬嘴唇,皺眉嘆了口氣︰「哎,還真有點舍不得他呢。」

蘇喬側頭看她,抱過她的肩膀︰「他更不舍。」

……

顛簸的馬車上,薛密雙手撐著膝蓋捂著臉,靜靜地捂著。

小春排了好長好久的隊,才在清風樓買好百花糕,感覺快要耽誤時辰了,她得趕緊趕回去!她急匆匆走在路上,馬車正好經過她。

車簾子被風吹開,坐在里頭的薛密正好抬眼,看見經過的那抹嬌小的身影。

雙目瞪大……

「停車!」馬車還未停穩,他打開簾子從車上跳下追上去,「小春!」

小春听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回頭一看,果然是薛密。

剛才急著趕路,都沒注意這輛馬車。

「公……」小春手里的糕點摔在了地上,她被薛密狠狠地抱在懷里,他咽了咽喉嚨里難以言說的感覺,聲音有些嘶啞,「我要走了……」

小春被他抱得有些愣住︰「……小春知道。」

「我要走了……」他閉著眼緊緊抱著她。

「……」小春被他抱得有點喘不上氣。

薛密咬牙轉身,低頭不看她,趕緊上了馬車︰「快走!」

馬車匆匆離去,小春看著遠去的馬車,撿起地上的紙包著的糕點,拍了拍︰「走得那麼急做什麼,糕都還沒給呢……」

她咬了咬嘴唇,目送馬車遠去。

……

「小姐。」小春回到院子里,手上還提著一包百花糕,「小春剛在路上遇見表公子了,可是表公子走得匆忙,我沒來得及把這個給他。」

秦鈺正坐在桌前給蘇喬仔細剪指甲呢,她頭都沒抬︰「那咋們自己吃了吧,他下次來,我再請他吃。」

小春看見這一幕,趕緊拿著糕默默退下。

小春覺得,小姐對姑爺,真是越來越好了。她居然還親自替姑爺剪指甲呀……

蘇喬一直低眸看她,秦鈺端著他的手,拿著剪子,一點點給他修理,神色很是認真。秦鈺撫模著他中指指節上的細繭,這是拿筆拿出來的繭吧?

「呆子,良會明天就要回來了吧?」

蘇喬輕眨眼︰「嗯。」

秦鈺看上去有些糾結,咬了下嘴唇,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你真的確定,良會是平王的人麼?」

「嗯。」

「你怎麼知道?這都能被你發現?要是我,可能死到臨頭都被蒙在鼓里。」

「原本,我也不確定。」蘇喬似在回想,開始一點點告訴秦鈺。

他說,蘇府的下人他都已查清,唯獨良會和小春的身世是個謎。

秦鈺說︰「小春絕對不會是的,她是我救來的啊。」

蘇喬說︰「我知道。」

秦鈺皺眉︰「你怎麼又知道?」

蘇喬說︰「你的事,我都努力去知道。我還知道,你肩上的疤,是為了救小春才來的,對不對?」

秦鈺目瞪口呆。

「蘇喬,你……你太可怕了吧!你怎麼真的好像,什麼都知道……」

蘇喬說︰「小春這丫頭,也與我說過許多。」

那夜,他看完她背上的疤,就一直想問許多問題。秦鈺顯然不會回答他,他就問了小春。

小春說︰「小姐說上戰場的,不缺胳膊斷腿已經很好了,她只不過有些疤而已。」

蘇喬說︰「有些疤,不像是戰場上留的。」

小春解釋道︰「……回姑爺,小姐……曾被人劫去做過幾次人質的,還有,小姐肩上那個很嚴重的圓形的疤,是為了……為了救小春……被人用魚叉,叉進肩膀的……」

當時蘇喬听了,面色沉靜,心里卻很是詫異。

小春與蘇喬說了自己的身世,蘇喬知道听得出來,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她那個要賣了她的娘,似乎來歷不明,她最早的那段記憶,也十分惹人懷疑。

但正因為如此坦白,蘇喬覺得她的話可信。

但是良會。

惠王將良會派來護侍他,自然是因為信任他。一人何以如此得惠王信任,蘇喬對這一點很是好奇。

良會父母雙亡,哪里習得這些武藝也不得而知。他在惠王府多年,原只是個被後司編排入府的普通小廝,卻在惠王一次出行中,踢他擋了刺客的一劍。惠王見他這些年來,忠心耿耿,不求名利,為人耿直,對主子的話言听計從,做事干淨利落從不過問原因,便開始賞識他。

其實說到這里,一切都還算是正常。

蘇喬說,他曾無意向惠王提起良會,惠王說,當時他也沒想過找良會去護侍,是良會在听聞他說起蘇喬時,主動請纓。

良會對任何主子的話都非常順從,似乎是天生的奴隸骨,可是……

既然他是惠王府的人,對惠王忠心耿耿,現在又是他蘇喬的貼身護侍,按理來說,即使平王身份高貴,他也不會在接過平王禮盒的時候,對平王手下遞出禮盒時的動作,如此熟悉默契,又在面對平王時,有種不能明說的恭敬。

「你這樣就能確定他是平王的人?萬一,我是說萬一,只是你多疑了,或者是,看走眼了呢?」

「看不走,我已問過他。」蘇喬那雙清冷的雙目,此時波瀾不驚。

秦鈺眼楮瞪得老大!

「你!你居然就問他了?你……你怎麼敢,萬一他對你動手了呢!而且,他怎麼可能會告訴你真相呢!」

「問,自然是要看如何問。」蘇喬低眸,拇指撫模了一下秦鈺剛修理好的中指指尖。

蘇喬說,他那夜問良會,上次的信送到了沒有,良會說,送到了,按照他的囑咐親自送過去的。

「什麼意思?」秦鈺沒听出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啊。

蘇喬和惠王的信件,為了防止有人拆封調換,通常都是跟隨惠王許多年的親信親自來送信取信。他對惠王說,讓他的親信這幾日忙一些,別過來取信了,他會讓良會送過去。惠王雖不理解他的意思,但也配合他。

蘇喬說,他跟良會強調了,信很重要,讓他親自送過去。那是他第一次讓良會送信。然而就這麼一次,惠王上朝時,就對蘇喬搖了頭。

既然是良會親自送過去的信,怎麼信紙上的硝石水做的記號,在燒毀信件的時候,顯不出來了呢。

秦鈺還是沒听懂︰「什麼硝石水?什麼燒毀?」

蘇喬說,信件本就是致命的,他給惠王的信,從無落款,惠王也是,收信之後,皆要燒毀。為防止信件被調換,他與惠王的信紙,都用硝石水在角落做了隱晦的記號,在燒毀時,記號顯現,那麼就是真的信。

而惠王對他搖頭,則說明,那封信,即使和他之前的完全相同,那也不是他原來的那封信。

其實當時蘇喬並無太多猜疑,原只想試探試探他,要真是忠心之人,那就好好用他,不曾想,真的就是這樣。

秦鈺不懂他們為何對待一封信都能如此小心翼翼,她心里很沉重就是了。

「你們,還真是可怕……」她收好了剪刀,癱坐在桌旁,「你不覺得,這樣活著,很累麼……」

「累,很累……」蘇喬看著自己的手,「可我,已沒有退路了。」

從他決定出手的那一刻起,就沒有退路了。

你秦鈺,在邊關守護大宋的安危,而我蘇喬,不也為了大宋麼。你渾身傷疤,不惜性命,我,自然不能比你怯懦。

秦鈺深吸一口氣︰「可是我,真的有些下不了手……」

要不是蘇喬說出口,她真的挺喜歡良會那小子的。

蘇喬說︰「你必須下手,你殺他,就是在救他。」

「你又是什麼意思了?」她抬頭問他。

「我要讓他,成為我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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