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夫手冊 第一百二十八章 汴梁如夢

作者 ︰ 夏大大吃串串

閆岐的直覺,還是很準的。

蘇喬似乎也從沒想過隱瞞閆岐什麼,他怎麼猜,蘇喬從不說話就是了。

往往這個時候,閆岐就會說他一句︰「真惡心。」

平王折將,現在朝廷勢力,琪王平王惠王竟然有持恆的意思,不過,琪王的一個月「儲君」之位,就要到期了。

一旦他下了「儲君」之位,他又將是那個百官眼中的阿斗了。

琪王有些慌張,說父王似乎也沒對他怎麼樣,一如往常,但是他總不能從開封府尹之位下來吧,他都做上癮了!

他問蘇喬有什麼辦法,蘇喬只說了一個字,等。

蘇喬不是讓他重新等著上位,而是他自己在等皇上對琪王的裁決。因為琪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蘇喬現在沒什麼心情搭理他。琪王的下場,就看皇上的態度了。

皇上要是念在父子之情上饒了他,他可能能夠保住自己的藩位,只不過,應該不會再受寵。皇上要還是以前那個年輕的他,那麼這個琪王的下場,就會如蘇喬最初料到的那樣。

薛密曾說,他這個二哥,從不打無把握之戰,確實也是這樣。

蘇喬料得對,皇上,依舊還是父親口中那個皇上,父親曾說,三王之中,其實平王是最像皇上的。

琪王暴斃了。

待丫鬟發現他死的時候,他身體都硬了,據說,查不出死因,還有人說,是徐啟化成厲鬼來索他的命。

琪王暴斃的消息傳到皇帝的耳朵里時,皇帝正在陪年邁的老太後聊天,白發人送黑發人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皇帝聞言涕滿裳,而老太後直接昏厥了過去。琪王的母妃,也捂著胸口臥床不起了。

琪王以最高規格的葬禮出殯,而閆岐,終于是恍然大悟了。

琪王死,平王折一員大將,惠王則重新登開封府尹一位。蘇喬利用琪王,卸了平王一只胳膊,惠王卻是安然無恙。

蘇府三人去琪王的葬禮上吊唁,蘇喬給琪王磕了三個響頭。惠王看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蘇喬行禮,就和父親兄長一起走了。

一個多月前,蘇不學問蘇喬,平王那里如何,蘇喬說︰「徐啟難拿。」

徐啟為何難拿,因為他做的那些冤案,都做得太干淨了,唯一能抓住的把柄,就是他販人。可就連這唯一的把柄背後,還有一個荒yin無度還故作清明的老皇帝。

蘇喬,根本就動不了徐啟,而且不僅是蘇喬動不了,是任何人,都不敢動他。除非斗著得罪皇帝的膽子,除非不想要這條命。

皇帝老了,為保自身的聲譽,已經多年不曾選秀,可縱使他後宮已有嬪妃三千,卻依舊滿足不了他的貪欲。蘇喬之前帶著江承旨的公文去面見老皇帝,就看見徐公公帶著一個宮女去給皇帝換茶。那都不知道是第幾個新來的宮女了,每次見都不是同一個。

為何皇帝身體越來越差,正是因為,他荒yin。

有皇帝在徐啟背後,蘇喬苦思許久,也不知道該如何拿徐啟。

而如今拿下徐啟的整個計劃的突破點,正是林提出的那一計。

秦鈺潛入人犯組織,蘇喬是很擔心,但是,秦鈺有人暗護,她自己也有能力,只要她那邊有一點動靜,順藤模瓜,總能模到徐啟那里。

這原本是蘇喬最初的設想,只要徐啟那邊有一點線索,秦鈺就能回來,她也不用潛伏到最後。因為皇帝和徐啟都認識她,她也不能留到最後。

只是沒想到秦鈺居然遇見了鄭南芫。

蘇喬總算知道閆岐那幾日為何看上去恍恍惚惚,原來是因為鄭南芫失蹤了。

鄭南芫的出現,是蘇喬意料之外的,但是,就是她意外地出現,終于讓蘇喬想到,如何利用閆岐,也想到了利用琪王作為他的傀儡,用他一命去扳倒徐啟。

琪王,有地位,而且愚鈍,皇上也厭煩他,實在是作為一個棋子的上好人選。而且這樣一來,蘇喬不僅能保惠王,還能保自身。

蘇喬將整個計劃與惠王交代之後,惠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蘇喬怕其他人被牽連,幾乎沒有把別人一起拉近這次的計劃里,幸好他的父親和兄長都是明白人,知道他這麼不對勁,一定有他的原因,卻不多問。

蘇喬利用閆岐,和惠王串通好,讓琪王上位,不然惠王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真就讓琪王把自己頂替下去。

蘇喬知道琪王性格,只要讓他忘乎所以,他就能做出你想讓他做的事。

所以蘇喬給他燒了兩把火預熱,讓他體會讓那種被人夸得飄飄然的滋味,第二把火,更是要燒得他忘了自己是誰。即使蘇喬告誡他不要信別人的話,他看見利用小春筆跡的那封信時,依舊會踏出這最後一步。

滿朝文武,只有琪王有這個身份和膽子去拿徐啟,也只有他會這麼愚蠢到,相信蘇喬是真心反水歸順他。

如今,徐啟死了,琪王,也被暴斃了,惠王重返儲君之位,因蘇喬讓林傳信林鳳護好惠王,所以惠王也算是毫發無傷。

太尉由蘇不學的人替了位,徐啟原本手下的那些人,如今少了靠山和庇護,怕是都要開始換血。

而南通巷講堂那些有志文士,也該替掉靠琪王混進朝廷那些三流文痞,出出頭了。

但是這些事,已經與蘇喬無關,接下來如何,都靠他們自己各憑本事了。

蘇喬思及此,閉上了眼。

為國,為社稷,有些人的命,不得不取,也有些人的命,注定拿來作陪。

即使他這麼想,心里依舊有些慚愧,他這一仗,也不知道搭了多少人的命程。若是被秦鈺知道,他蘇喬手里,雖滴血不沾,卻也有那麼多人命……

她會不會像當初離開趙敖那樣,毫不猶豫地離開他?

秦鈺說的對,蘇喬,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蘇喬睜眼,看著琪王府外的御街,人來人往,喧鬧不息。

他嘆了口氣。

蘇不學和蘇難立在一旁,蘇不學道︰「累了,就休息休息。」

「回府吧。」蘇不學上轎,蘇喬行禮。

蘇喬也上了轎,他清雋的面容隱沒在黑暗里,轎門關上,似乎就要把他滿身的驚才絕艷,都通通關進最深處的黑暗里去。

惠王重回開封府尹一位之後,將徐啟里記錄文卷中運向四面八方的姑娘們都讓人尋回來了,將被販賣到京城的姑娘們也都派人送回去。

徐啟手底下的人販組織龐大到惠王都十分驚異。

他在汴京周邊的府州都有酒樓,汴京三處酒樓正店,也都是他名下的,里頭的姑娘,都是外地的,而他在汴京擄來的姑娘,卻運到很遠的順天府,河南府等地去了。

徐啟,簡直一點活路都不給她們留。

然而還是有一小批的姑娘沒了蹤跡,蘇喬說,她們如今在皇宮里。

惠王聞言,看了看手里的文卷,扔進火盆里,燒了。

全城百姓在哀悼琪王去世之後,又迎來惠王如此大的一項善舉。許多姑娘終于能回家了,也有許多姑娘不願意再回家了。

許是汴梁繁華如夢,千帆過盡;許是人已不再當年,初心難覓。

秦鈺在院子里依舊跳來跳去,她說那一個月被困了太久,得好好動動手腳。

蘇喬坐在房間的茶案旁看著她,對小春說︰「還是找不到證據。」

小春聞言,進門走到秦鈺看不見的地方,眼眶微紅跪下行禮︰「姑爺,意臨此生難以為報,只能盡心盡力服侍姑爺和小姐。」

蘇喬讓她起來︰「昔日變故,宋府現只剩你一人,你又豈能為奴為婢。」

小春抹了下眼淚,靜靜站立在旁邊。

蘇喬道︰「徐啟如今已死,他的府邸被封,舊案難翻。只等惠王繼位,大赦天下,還你宋府清白。」

小春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蘇喬道︰「桓生,是時候回來了。」

小春道︰「是啊。」

……

眼看已到十月,天氣漸漸冷了。

蘇府來了個客人,是杜子婧的長姐。

秦鈺從來沒有見過杜子婧和杜輔之的長姐,好奇去看了一眼,蘇不學和蘇夫人居然親自去接她到堂前。秦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她莫約二十好幾了,生得極其溫麗動人,一舉一動比林架子端起來,還要有氣質些。

听說,她至今都未嫁人。

秦鈺屬于不怎麼上得了廳堂那種,她就跟在蘇喬身後去听听,坐到他旁邊,听見蘇夫人喚她慈君,秦鈺就知道了,原來這個姐姐叫杜慈君。

杜慈君見到蘇喬和她,站起來行了個禮,秦鈺趕緊回禮。

秦鈺感覺,林說是大家閨秀,那是裝得好,可是這個杜慈君,似乎,是真的大家閨秀模樣的。

杜慈君說自己只是來看看杜子婧的,她也真的只是看到她很好,就與眾人道別了,連茶都未喝半盞。二老送她走了,蘇不學嘆了口氣,蘇夫人流下淚來。

「慈君,何時能放得下過往啊。」

蘇夫人听蘇不學這麼說,捂著嘴,說要回房了,看上去很是悲傷。

杜子婧早已淚流滿面,蘇難說︰「都好了,都結束了。」

杜子婧抱著孩子,道︰「大姊為了我幾個妹妹,熬到如今,我已嫁人生子,她卻兀自飄零……」

秦鈺實在不懂這三個姐妹的過往,但是似乎這個長姐擔負了很多,也犧牲了很多。

蘇喬拉秦鈺回院子,遠遠就看見有個少年模樣的人站在院子門口張望,秦鈺差些就要驚呼出聲,可是看見那人面容,還是沒有叫出來。

也對,怎麼可能是他。

秦鈺看見小春從院子里跑出來,笑著道︰「你回來啦!」

秦鈺皺起了眉,這少年是何人,小春怎麼和他這樣講話?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蘇喬一定會知道,就轉頭問他︰「他誰啊?」

蘇喬道︰「我的護侍,桓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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