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鈺憤憤︰「原來你那麼早就對我動歪腦筋了!」
蘇喬皺眉看她︰「歪腦筋?你我名正言順!」
「名正言順?我把你當朋友,你卻想著這檔子事,你說是不是歪腦筋?」
蘇喬頓了很久,他突然冷笑了一聲︰「把我當朋友?」
很好,很好,秦鈺完了。
秦鈺看蘇喬的笑容有如冰冷刺骨的寒風,刮得她渾身都顫抖,她一下子就出冷汗了。
「朋友?」蘇喬又冷笑著重復了一遍。
秦鈺干咽了一下︰「我我我的意思是說,以前,那是以前了,現在不是了!」
「以前,把我當朋友?」蘇喬緩緩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秦鈺給了自己嘴巴兩巴掌,叫你多嘴亂說話!現在怎麼辦啊!
秦鈺跳起來撲在蘇喬身上,蘇喬想掙開,卻被秦鈺死死抱住手臂和腰身,頭死死靠在他身前︰「郎君啊!!!你是不是餓得慌,秦三娘給你做面湯!」
門外的桓生倒地。
蘇喬被她搞得又好氣又好笑,靜靜地看著她。秦鈺死死抱著蘇喬不放了,開始一系列甜言蜜語糖衣炮彈︰「郎君啊!!!我秦鈺真的沒把你當朋友了!我怎麼舍得只讓你做我朋友呢?我都被你吃干抹淨了,你也被我吃干抹淨了,咱們沒清白了,還做什麼朋友啊!你就別再生氣了!」
她說的都是什麼!口無遮攔!
「真的!我秦鈺天上地下,就算全世間就我一個母的,其他都是公的,我也只選你!」
什麼公的母的?還就她一個母的,她也是想得美。
「蘇喬!你就別生氣了,我發誓,我我以後再也不亂講話了,我心里只有你,我的真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哼,還知道用成語了。
「不信你看!」秦鈺指著窗外的藍天白雲,「月亮代表我的心!」
蘇喬瞥她,哪里來的月亮,胡說八道!
秦鈺說︰「蘇喬,我知道你現在看不見月亮,但是,雖然你看不見,月亮卻一直都在天上啊,在看著你。」
蘇喬看她,秦鈺抬頭說︰「所以,只要月亮在天上,我秦鈺就會一直喜歡你。」
桓生在門外痛哭流涕,以袖拭淚。少夫人居然能說出如此感人肺腑的話,實在是不容易啊!
「可是真心?」蘇喬問。
「當然了!」秦鈺湊上去左邊啪嘰了一下蘇喬的小臉蛋,右邊再來一下,中間嘴巴再來好幾下,「看出真心了沒?」
蘇喬搖頭。
秦鈺再啪嘰嘴巴幾下︰「看出來了沒有?」
蘇喬搖頭。
秦鈺再啪嘰幾下︰「還沒看出來?」
「嗯。」
秦鈺一咬牙!把領子扯開!
「來吧!」
蘇喬終于閉眼,無奈地笑了,伸手抱過她︰「笨。」
秦鈺終于緩了一口氣,癱靠在蘇喬身前︰「呆子,你以後別生氣了,我再這樣下去,我說的話都能成一本冊子了,就叫……叫《撩夫手冊》!」
「胡說八道。」蘇喬抱著她,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
他看不見明月,明月卻一直存在。
丫頭,若你是明月,我願做星辰,一直陪伴你。
兩人就這樣靜靜相擁許久,蘇喬終于發現,自己被秦鈺帶跑偏了,他問︰「你可記得當晚問了我冊子的事?」
「記得啊……」
「怎麼問的?」
秦鈺想了想︰「我當時好像是問‘喂,呆子,這冊子里最後一句話,是不是你寫的’。這樣問的……」
蘇喬搖頭。
秦鈺皺眉,她又想了想︰「難道我是說,‘呆子,我就知道這最後一句話是你寫的’?」
蘇喬皺眉,搖頭。
秦鈺深吸一口氣,決定再赴死一次︰「那我怎麼問的?我忘了……」
蘇喬說︰「你叫我,跟你說說。」
「哦!」秦鈺膽戰心驚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
蘇喬說︰「你還喚我。」
秦鈺想了想,她有喚他嗎?
「呆子,你就跟我說說唄?」秦鈺試著這樣說了一句。
蘇喬搖頭。
還不對?
秦鈺說︰「那就是,‘死呆子,你就跟我說說唄?’」
她居然還加個‘死’字?
「不對!」
「那到底是啥?」秦鈺擔驚受怕,顫抖著一顆小心肝,也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你喚我……哥哥。」蘇喬說完把頭靠在她肩上,這樣她就看不見他的臉了。
因為他臉有些燒得厲害。
秦鈺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我那天是不是說‘小哥哥,你就跟我說說唄’,這樣?」
蘇喬點頭。總算是說出來了。
「那又怎麼了?」秦鈺問他。
蘇喬舉頭望明月︰「好听。」
秦鈺︰「……所以呢?你問這麼多,就因為這句話好听?」
「你喚得好听……」
「你喜歡啊?」喜歡听她喚他小哥哥?
她怎問得如此直白……
秦鈺知道,蘇喬不說話,那就是默認。
「那你喜歡,我再喚喚你?」
蘇喬靜靜的沒說話,秦鈺知道,這是默認。
「小哥哥。」秦鈺甜甜地喚他。
蘇喬抱緊了秦鈺,心跳得厲害,居然真的有種被秦鈺撩了的錯覺。
「小哥哥?」秦鈺再喚他。
蘇喬輕笑著說︰「好听。」
秦鈺說︰「那是當然,這是我拿來調戲良家公子的話啊,表哥教我的。」
蘇喬一把推開秦鈺,生氣了。
……
蘇喬傳信回京,兩頭派人查這個斐文的身份,但是都只是表明他只是個普通的公子罷了。家財萬貫是因為他在潁昌府,隨便出個場,就有許多達官貴人送他各種東西,就為了與他喝杯酒。
秦鈺瞠目結舌,她覺得,表哥以後都不用在朝廷混日子了,靠著那張臉來潁昌府吃飯得了。潁昌府對于男色的崇拜真是讓人嘆為觀止,怪不得蘇喬一來就有這麼多人堵上門要他現身呢。怪不得斐文還要給他面子,請他去閑雲閣呢。
這根本就是誰長得好看誰就有飯吃嘛,如此畸形的風俗,究竟是怎麼形成的。
蘇喬知道沒有這麼簡單,就看這斐文究竟能藏得多深。一個男子能如此經營好自己的身份和錢財,以致一句話就能影響整個潁昌府,光靠皮相是絕不可能,除非身後替他謀劃這一切。
他也許,也只是一個傀儡。
就如同,當初的棋王。
秦鈺來潁昌府三天了,街頭小巷走了一遍,發現這里民風淳樸,男耕女織。就是老人少見,青年壯年男子比較多,也許就是因為這里重男輕女吧。而且因為女子比較少,這里的很多適婚男子都仍未娶妻,娶了妻的,妻子也被關在家中不讓出門,反倒是沒出嫁的姑娘,還能四處走動。
秦鈺感覺整個潁昌府就是說不出的怪異,又想不出來哪里怪異。
蘇喬派人去潁昌府周圍勘察,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麼叛軍,這個消息,不知道是誰傳到皇帝耳朵里的,閆岐究竟是為什麼要讓他和秦鈺來這里?
閆岐收到消息,蘇喬和秦鈺有驚無險躲過了平王的刺殺,平王震怒,那撥殺手居然全數有去無回?蘇喬在去潁昌府這一路究竟有多少人馬?
他以為蘇喬根本活不到潁昌府,沒想到!
平王怒視閆岐︰「你干的好事!說此次計劃萬無一失,卻真讓他去了潁昌府!」
原本閆岐讓蘇喬去潁昌府只是因為一時氣憤,當時蘇喬推辭,卻被平王得到了消息,便讓閆岐一定要想個辦法讓蘇喬去潁昌府,蘇喬這一路,就是他下手的最好時機。
只可惜閆岐居然用上了秦鈺才讓蘇喬動身,若是路上沒有秦鈺這潑丫頭,蘇喬怕死早就死在路上了,萬箭齊發,他哪里還有活路!
他原想,請了那麼多殺手去,蘇喬即使有幾個暗士跟隨,也抵不過他這一批人馬。他卻沒想到,蘇喬做事如此嚴謹,不給對方留一絲退路,居然還有人馬在暗中跟隨。
而且,全軍覆沒。
閆岐誠惶誠恐的模樣道︰「平王殿下,蘇仲惟狡詐成性,必是料到我等會對他出手。此次既然無功而返,便等他回程埋伏,再行一次。」
既然蘇喬在路上也有那麼多人,那就不必擔心他會再受到平王的伏擊。他吃一塹,必長一智。
平王把茶杯給掃到了地上!
為何偏偏是潁昌府!既然如此,蘇仲惟,這下,你總算是掉入虎口了!
閆岐見平王摔完茶杯,神色竟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問道︰「殿下可是有計策?」
平王睨了閆岐一眼,扯了下嘴角︰「你選的,可真是好地方。」
閆岐皺眉。
蘇喬決定再留兩日,閆岐不會無緣無故一定要他來潁昌府,而且,秦鈺能感覺出來的事,蘇喬自然也能感覺出來。斐文身後如此大一個謎團,他還真是有些感興趣。
最重要的是,這幾天要好好搞孩子,不然上路,勞頓了些。
蘇喬呆在潁昌府根本就不能出門,上次秦鈺想拉他出門走走,結果出了客棧沒幾步,就被一大堆人圍住猛瞧,根本走不了。
秦鈺說︰「咱們從窗戶跳出去,我輕功帶你往房頂走。」
蘇喬說了四個字︰「成何體統。」
于是他就被秦鈺抱著腰身飛上了房頂。
「讓我下去!」蘇喬怒斥。
秦鈺就一路帶著他飛到了潁昌府的鐵塔上,蘇喬有些心驚,他從來沒被人帶著飛來飛去過,而且這個人還是秦鈺。
她只是個女人罷了。
然而蘇喬這樣想根本就是錯誤的嘛,秦鈺從來沒把自己當女人,她覺得自己就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威武雄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