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天氣晴。
今天陽光明媚,是個不錯的日子,新一也難得的在周六起了個大早。
一般來說,在不上課的周末,他都是會美美的賴到九點左右才起床的。
然而今天新一卻準時的在七點鬧鐘響起的時候醒來,然後下床洗漱,哪怕昨天熬夜到兩點。
原因很簡單,因為今天有一場約會,一場不容錯過的,重要的約會!
「喲西,完美!」
在對著鏡子梳理好發型之後,新一不由得自我感覺良好的擺了個臭屁的POSE。
今天一定要跟小蘭度過一個完美的一天,然後,在夕陽下,搭著她的雙肩,來一出浪漫的表白!
「嘿嘿嘿嘿……」腦海里浮現出小蘭在接受自己表白之後那嬌羞的表情,偵探同學的嘴角不由得勾出了一絲蕩漾的笑容,差點沒有。兜住快要滿溢出來的口水。
「啊,不好不好,差點忘了,還得趕時間才行!」
回過神來的新一抓過放在一旁的運動外套穿上,然後風塵僕僕的沖出了自己的家門。
「轟!」
就在這個時候,自家旁邊的房子突然傳出一聲爆炸般的悶響,讓新一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阿笠博士又在搞什麼新發明了啊……」
看著那從他家的工作室的窗戶里飄出的裊裊黑煙,新一不由得無奈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頰,簡直沒眼看啊!他都已經記不清這究竟是第幾次了,就好像已經形成規律了一般,從小到大,每次見他只要一搞什麼新發明,總會這樣或大或小的爆炸上幾次。要是什麼時候要是突然不爆炸了,他倒反而開始有些擔心起來,因為爆炸的時機會延後到別人使用他的道具的時候……
心理陰影啊!新一不自主的抖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十分恐怖的事情。
「喂,博士,還活著麼?」
看著那被燻得烏漆墨黑的窗戶,新一不由得走到花園的柵欄前,將雙手合成喇叭狀,喊了一聲。
幾秒鐘之後,窗戶被打開,露出了一張同樣被燻得烏漆墨黑的臉。
「哦,是新一啊……咳咳……早啊……咳咳……」
盡管臉上和身上滿是黑色的灰塵,雪白的頭發和胡子也被灼燒的稍微卷曲,但是阿笠博士的笑容卻依然宛如太陽般燦爛,看起來無比的和藹可親。
「你也早啊阿笠博士,一大早就在進行破壞性的實驗啊……」
看著他一如既往般的精神,新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不由得歪了歪嘴,露出了一絲苦笑。
「哈哈,今早六點我有個身在外國的同學給我打來電話,給了我一個建議,頓時讓我豁然開朗,瞬間讓我睡意全無,忍不住就爬起來倒騰了,哈哈哈哈。」阿笠博士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笑著說。
「是哦……」看著那滾滾的黑煙,新一的嘴角嘴角不由的抽了抽,然後露出了一絲調侃的笑意,「然而看起來也不是很成功嘛?你的豁然開朗,該不會是炸出來的吧……」
「你懂什麼!每一個改變世界的發明背後,都有著無數次的失敗來做鋪墊,這不過是其中的一次而已!」阿笠博士搓了搓自己被烤卷起來的胡子,然後露出了一絲自信的笑容。
「是是,」新一嬉笑著點了點頭,「不過博士,我覺得吧,下次你在搞什麼新發明之前,最好先把自己的家改建的牢固一點,然後再為自己買份保險……」
「你這臭小子!說點好听的話不行啊!」听到新一的話,阿笠博士不由得笑罵一聲,「話說你今天不是要趕著去和小蘭約會麼?怎麼還有時間在這里站著?」
「啊,不好!」反應過來的新一不由得跳了起來,然後朝著博士揮了揮手,「我先走了,博士!」
「一路順風!祝你和小蘭過個完美的一天啊!」阿笠博士探出頭,朝著新一的背影喊道。
「借你吉言啦!」新一轉頭揮別了阿笠博士,然後朝著太陽的方向奔去。
今天一定會是個完美的一天!
看著那冉冉升起的朝陽,新一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如是的想著。
只不過,世事之不如意,十有八九。
在登頂高峰的時候,千萬不要忘了,那里也是最接近懸崖的地方。
遺憾的是,那些抱著極大的熱情和希望登上高峰的人,往往會忘卻了這一點。
所以,就像一句經典的台詞一般,新一猜中了前頭,卻猜不著這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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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好了,日常的活動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德叔將鷹矢肩上那簡單的固定拆下,換上了最先進的鈦合金貼身外固定器械。
這套器械的好處就是在于它十分的縴薄,並且有形狀記憶功能,不僅能夠維持關節的形狀不變形,穿上衣服後更是讓人根本看不出來。而且,鈦合金的材質讓它擁有著極高的強度和韌性,即使是遭受到了強大的外力沖擊也不會變形,更是能夠抵抗各種化學物理因素。
唯一不方便的地方,那就是在使用之前,必須現根據使用者的身形和要附著的部位,先用塑形工具將這個鈦合金的形狀先完成塑形。由于塑形工具是大型且稀少的,只有在一些大型工廠和醫院才有,所以,鈦合金外固定這種設備通很少私人使用。不過這對鷹矢卻並沒有什麼影響,因為他差不多把整個米花中央實驗室的設備都搬到鷹巢里面去了,其中自然也有塑形工具。
「接下來,少爺您只需要安心的修養三個月,就能夠完全愈合了。」
德叔一邊收拾著工具,一邊對著正撫模著罩在自己左肩上冰冷金屬的鷹矢說。
「這點小傷,那需要三個月這麼久啊,一個星期至多了。」
鷹矢試著轉了轉自己的左肩,除了隱隱還有些疼痛之外,活動度是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骨折可不是小傷啊鷹矢少爺,您應該要更加愛惜自己的身體才是!」
看著露著滿不在乎的神情的鷹矢,德叔不由得無奈的搖了搖頭。
「放心吧,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跟一般人不一樣,恢復力要強上很多。」鷹矢將手放了下來,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你剛剛也看到了,在我骨折部位的血腫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
「事實上老朽剛剛就想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德叔不由得疑惑的皺了皺眉頭。
鷹矢的那件強護服雖然也是防彈衣,但是為了輕便靈巧,不阻礙他的靈活,所以並沒有穿插太過厚重的防彈插板。外加肩膀本就比較薄弱的地方,那部分的強護服能夠擋住子彈的穿透力就已經很不錯了,至于沖擊力,那幾乎是完完全全的傳遞給了穿著強護服的鷹矢。
能將骨頭打斷的沖擊力作用在體表上,能夠形成多大的血腫瘀傷?就算是無法想象,但是以常識來說,那樣的瘀傷,沒有十天半個月是絕對不會消退的。
但是,鷹矢肩上的瘀傷就是這麼任性的消退了!用了差不多一個半天的時間!
看著眼前這鐵一般的事實,德叔也唯有把掉到地上的眼珠子撿起來再塞回去。
「呵,說起來還得感謝影武者聯盟啊,在教給我一身上天入地的本事的同時,還讓我練就了一具金剛不壞的身體……」抓過放在一旁的襯衫,鷹矢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說不清意味的苦笑。
「難不成少爺您真的在那邊學了什麼金剛不壞神功?」德叔不由得訝異的說。
「德叔,你真的是武俠電影看太多了……」听到他的話,鷹矢差點沒有噎死,不由得痛苦的按了按額頭,然後嘆了口氣,「德叔,你知道什麼是特斯勞米爾斯綜合征麼?」
「特斯勞米爾斯綜合征?」听到這個長長的名字,德叔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不由得疑惑的說,「難道是一種疾病?可為什麼老朽好像從來就沒有听說過。」
「因為準確的來說,這種病本就不屬于大眾病種,所以一般的人,可能終其一生都沒听過。」
鷹矢將襯衫穿起,然後苦笑著聳了聳肩。
說實話,如果不是自己也得了這種病,鷹矢可能也就是那些「一般民眾」中的一員,對這種病一無所知。因為,一般的人,窮其一生都根本不可能會患上這種病癥。
特斯勞米爾斯綜合征,簡稱TSC,是幾年前瑞典一名軍醫新命名且劃分出來的病種。
就目前的患者數據統計來看,發病的原因,大多數是因為這些人都長期接受遠遠超過人體極限的高強度訓練。因此,這種病種基本不會發生在一般人身上,只會發生在一些特種兵,和少數像鷹矢這樣同樣接受非人式地獄訓練的人身上。
患上這種病的人,平時來看跟一般人完全沒有區別,甚至看起來還更加的精神奕奕,完全不像是有病在身的人。所以患了這種病的人,一開始都根本無法相信自己居然有病在身。甚至在患病期間,他們的身體素質還會得到成倍的增長,身體地機能都會自動調節到常人難以想象的狀態中,無論是力量,速度、大腦皮層的反應能力甚至是細胞的再生頻率,他們都會比普通人高出1到3倍!每每靠意志堅挺過一次超越本次生命極限的考驗之後,他們都會變得更加強悍!
所以在剛開始的時候,沒往多處想的大家都把這些表現當做是天賦異稟,或者意志堅強的表現,對他們感到肅然起敬,將他們尊稱為鐵人。
可是,意志這種東西,真的可以強悍到違背自然的規律麼?
答案是否定的。
這些鐵人們,在享受過了意氣風發的輝煌時光之後,終究是付出了他們欠了許久的代價。
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能夠活的過四十歲的。至少,據目前統計的數據來看,是這樣沒錯。
而死因,更是完全的一致,死于MODS,也即是所謂的多器官功能障礙綜合征。
為什麼明明是精壯之年,卻會患上這種重病之人或者年老之人才會得的MODS?他們的器官,究竟在何時被掏空了?由此便試想一下,當時,本應該在訓練時倒下的身軀,除了意志之外,支持著他們身體的力量,究竟來自于哪里?
答案是,來自于未來。
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沒有什麼東西,是會憑空出現的。
想要獲得什麼,就必須同時付出些什麼。
所以與其說TSC是一種病,倒不如說是一種提前預支的人體代償。是以透支生命為代價,刺激人體潛能,能夠讓病人在短短的時期里面,獲得原本不可能擁有的力量,成為超人。
可是這一切都是透支生命換來的,如果用生命比喻成一個存折,患上了TSC的人就屬于取著明天才能花的錢,為今天消費買單,一旦達到存款地底線,甚至透支存款,就會被銀行凍結存折,也就是生命走到了盡頭。
「鷹矢少爺,您……您說的是真的麼?您真的……真的……」
听完鷹矢的陳述,德叔不由得大驚失色,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是啊,」鷹矢聳了聳肩,「否則,你以為我憑什麼能用短短五年的時間,就完成了別人需要花十年甚至十數年的訓練,並且通過了考驗,成功從聯盟月兌離出來?我憑借的,正是TSC帶給我的強大的身體恢復力,讓我多少次突破生命的極限,從生死線上掙扎著活下來……」
「少爺……」
雖然鷹矢用很是輕松的語氣訴說著這一切,但是听在德叔的耳朵里卻無比的沉重。他自認為對自家少爺所受的痛苦和付出已經有了個大概估計,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是遠遠低估了鷹矢的決心,和他願意為此付出的代價。只是這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難道沒有治療的方法麼?」德叔也收起了平時調侃的心情,面色沉重的說。
「至少目前來說,我是沒有听說過的。」鷹矢自嘲般的笑了笑,「畢竟,這又不是失血,只要輸點血回來就行了。這虧損的可是生命力,你該拿什麼去補呢?」
鷹矢的回答讓德叔無言以對,只是低著頭在一旁沉默不語。
「怎麼了德叔,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來?」看到德叔那陰沉內疚的臉色,鷹矢不由得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又不是得了什麼絕癥,馬上會死的那種。我今年才十七啊,就算到了四十歲那年嗝屁,也還有二十三年呢,時間還長的很。放心吧,到時候肯定是你走在前面!」
如果換在平日里,听到鷹矢這麼砢磣人的話,德叔肯定得好好教導教導他什麼是禮儀。但是此刻,他卻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情,甚至連反駁都沒有反駁一下,只是沉默無言。
「其實吧,人活的太久也並沒有多大樂趣。對我來說,與其保持著個健康的好身體,過一輩子庸庸碌碌,渾渾噩噩的,行尸走肉般的生活,還不如讓我做想做的事情,轟轟烈烈,無怨無悔的走完這短暫的一生。四十歲,很夠了,真的。」鷹矢像是在對著德叔說,亦像是在喃喃自語。
說實話,能夠活到四十歲,鷹矢真的覺得夠本了。
他的生命本該在前世十七歲時便應該終結了,這一世完全就像是抽到大獎一般贈送的,能夠活到四十歲,加起來他也總共活了五十七年了。做人也不能太貪心不是,夠了,真的夠了。
然而,他是這麼想的,但是作為一個盡職的管家,德叔卻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少爺,老朽一定會拼盡全力,找尋能夠治愈這種病的方法的!」德叔忽然站直了身體,朝著鷹矢深深地鞠了一躬,「或許少爺您不在乎,但是如果少年您就這麼英年早逝,作為羽柴家的管家,少爺您堅實的後盾的老朽,在百年之後,有何面目去見將您托付給老朽的老爺和夫人?沒能夠保護好自家的少爺,這是作為管家絕對不可饒恕的失職!」
「德叔……好吧,那便辛苦你了……」
听到這番話,鷹矢不由得輕聲一嘆。
盡管希望渺茫,卻也實在不忍拒絕他的好意。
「這是老朽分內之事,老朽只是希望,無論如何,請少爺您珍惜自己的身體,別再讓人擔心了。」
德叔朝著鷹矢微微一躬身,然後語重心長的說。
「盡量吧。」鷹矢無奈的擺了擺手。
就在這個時候,他兜里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呵,嬸嬸讓我們早點過去呢,讓我幫夏帆補習一下功課。」
看了看手機上的簡訊,鷹矢不由得露出了一絲開心的笑容。
「這不是很好麼,順帶可以修復一下您和夏帆小姐之間的兄妹關系。」
看到鷹矢那開心的模樣,德叔也不由得重新露出了一絲笑容。
「是啊,兄妹哪有隔夜仇啊,這麼多天了,想想夏帆也差不多該消氣了吧?」鷹矢如是的想著,然後轉身朝著電梯走去,「德叔,備車。」
「遵命,少爺。」德叔恭敬的跟了上去。
正因為清楚的知道自己生命的極限,鷹矢分外的珍惜生命中這些美好的東西。
與其為一個遙遠的未來而輾轉反側,還不如放眼珍惜現在,不要因為錯過而後悔終生。
但是,沒有經歷過這一切,無憂無慮的揮霍著青春的同齡人,卻很難認識到這一點。
所以,在距離羽柴莊園幾公里之外的多羅碧加游樂園,一出悲劇正在上演。
這一天,一個錯過,差點成了永訣。
也就是在這一天,所有的一切,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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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對于醫務人員來說完全不是休息日,反而更忙了,作為過年一直在上班的人,每天只能抽出一點時間來碼字,其中還刪刪改改的,想趕一章出來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