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帆,夏帆,你千萬要沒事啊……」
銀發的少女從來沒有感覺到醫院的走廊是如此的冗長,仿佛怎麼走也走不到頭。
小櫻,我好倒霉啊,被那個綁架殺害少女的割喉魔襲擊了,現在正躺在醫院里呢……
當時正在自家的道場里面修行的小櫻,在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直接把自己的手機捏爆了。
心急如焚的她只得匆匆忙忙的換下道服,然後火急火燎的打車趕到了米花中心醫院。
「夏帆!夏帆!」
當她急匆匆的想要沖進留觀室里的時候,卻忽然看見一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幸好身為武者的反應力讓她及時剎住了車,否則肯定要將那個人撞倒在地不可。
「啊!」不過,雖然剎車是剎住了,但是還是將正從病房里走出的那個人嚇了一大跳。
「失……失禮了,是我太著急了,沒看見您出來……啊,羽柴阿姨!」
修養良好的小櫻不由得立刻向著被嚇到的那個人鞠躬道歉,抬起頭來才發現,正是夏帆的媽媽。
「啊……原來是大神啊,嚇了我一跳。」羽柴舞子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略帶笑意的看了眼前的女孩一眼,「平時見你也沒這麼冒冒失失的啊,是擔心我家的夏帆麼?」
「啊,恩,」小櫻不由得點了點頭,然後焦急的問,「阿姨,夏帆她沒事麼?」
看著她那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羽柴舞子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
看樣子,這個女孩,真的是非常重視夏帆這個孩子啊……
女兒雖然在家里乖僻了一些,在學校里也有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但是好在,還有一個這麼正直,具有古典氣息的好朋友在。這也是羽柴慎二和羽柴舞子沒有選擇出手干擾夏帆校園生活的原因。因為有這樣的朋友在,即使想要變壞都很難吧?
況且再怎麼說,就算乖張一點,夏帆也是他們羽柴家的兒女。在他們家的環境中出來的孩子,別的不說,三觀和品行都是絕對的正的。只要有這麼正直的朋友引導,相信夏帆應該是絕對不會走到歪路上的。所以,無論是羽柴慎二,還是羽柴舞子,都很放心她跟自家女兒接觸。
「啊,沒事呢,只是被嚇了一跳而已,你進去看看她吧,阿姨有點事出去一下,待會兒再回來。」
這麼說著,羽柴舞子不由得微微一點頭,便向前走去,留給小櫻一個優雅的背影。
「恩,阿姨慢走。」
朝著羽柴舞子的背影鞠了個躬之後,小櫻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病房的門。
就如她想象的那般,黑發的少女正坐靠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夜空發呆。還有一個紅色頭發的女僕,正在一邊幫她收拾著用餐完後的碗筷。
「啊,小櫻,你怎麼來了啊!」
听到開門的聲音,夏帆不由得回過頭來,隨即露出了一絲驚愕的神色,似乎沒想到少女會過來。
「因為我看到了你發的短信,所以,就來了。」
相對于夏帆的驚訝,小櫻倒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氣,朝著緋沙子點了點頭後,便走到了夏帆身邊。
「那麼,小姐,我便先出去了,你們慢慢聊。」
將餐具收拾干淨之後,緋沙子便向著兩人鞠了一躬,然後走了出去,替她們輕輕地關上了門。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沒事,讓你放心不用來了麼……」
轉過頭來看著一臉擔憂的摯友,夏帆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
「啊?有麼?」小櫻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茫然的神色。
「有啊!我之後發給你的短信你都沒看到?」看到小櫻的臉色,夏帆不由得疑惑的說,「因為你都不回我的,我還以為你有要緊的事情呢!」
「額……其實……在看到你第一條短信的時候……手機……被我捏碎了……」
听到夏帆的話,小櫻那張充滿英氣的嬌顏上竟是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紅暈,讓夏帆不由得看呆了。
「噗……哈哈哈,還真是像小櫻你會做的事情呢!」
看到這個平時古板的女孩難得露出這般羞窘的模樣,夏帆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啦,不要取笑我了,」小櫻不由得無奈的笑了笑,隨即正色道,「夏帆,你今天怎麼會遭到襲擊的?還有,沒有受傷吧?」
雖然之前早已經從羽柴舞子的口中得知了這個事實,但是小櫻還是想讓夏帆親口告訴自己。
「恩,沒有,只是受了點驚嚇……」夏帆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人會盯上我,或許,只是單純的因為我運氣不好吧?只要再晚一點,說不定你就見不到我了……」
「竟然敢傷害吾友!若讓我踫到他,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听到夏帆的話語,小櫻不由得感覺到一股無法壓抑怒火在自己的心中燃燒起來。
事實上,在她習武修行之後,已經很少會有強烈的情緒波動了,這麼憤怒的感覺還是第一次。
「對了,夏帆,你剛剛說晚一點,是指什麼?還有,你是怎麼得救的?」
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小櫻不由得有了新的疑問。
「啊……這個啊……其實,是我那個……嗯哼,哥哥,救了我!」
雖然心里的芥蒂早已經消除了大半,尤其是在今天他救了自己之後,更是讓她再次感覺到了,小時候那時時刻刻被她保護著自己的安全感。但是無論如何,他當初給自己造成的傷害實在太大,以至于時隔多年,再一次喊出「哥哥」這個名詞的時候,夏帆還是感覺無比的變扭。
「你的……哥哥?」听到夏帆的話,小櫻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將自己壓在身下的那個男人。頓時,那張小臉上好不容易平復紅潮再度的涌了上來,讓她看起來比上一次還要更加的羞窘不堪。
「對,就是那個混蛋!」看到小櫻那臉紅的模樣,夏帆哪里不知道她想起了什麼,頓時氣得鼓起了臉頰,心中的感激之情也消散了大半,連稱呼也重新換成了「混蛋」。
但是不管怎樣,夏帆還是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如實的跟摯友講述了一遍。
「不過,雖然性情有些古怪,但是夏帆的哥哥,果然是個厲害的人呢!」
听完夏帆的話,小櫻的眼里不由得泛起一絲異樣的神采,略帶驚嘆的說。
「厲害?就他?」夏帆不由得輕哼一聲,「頂多只是湊巧而已吧!」
「湊巧?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並且一刀丟中那人的胳膊,一般人可是做不到的。」
小櫻不由得搖了搖頭,作為一個武者,她對于其中的難度是再清楚不過了。
「不至于吧?」夏帆很是不情願的撅了噘嘴,「那種距離我也不會失手啊!」
「可是夏帆,飛刀和弓箭是不同的,想要命中目標要困難的多。而且他能夠在那麼一瞬間的時間內反應過來,並且準確的投擲出這一刀,我敢肯定他也是經過艱苦的修行才能夠做到的!」
看到賭氣般掘著嘴的夏帆,小櫻不由得無奈的笑笑,然後認真的說。
「真的?」看到小櫻如此認真的語氣,夏帆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色。
「真的,」小櫻無奈的點了點頭,「而且你上次也看到了,他很是輕松的便接住了我一腳,雖然我當時沒用全力,但是那一腳也不輕,將人踢到在地應該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真的假的?我以為上次是你放水啊!他有這麼厲害麼?」夏帆不由得驚愕的張大了嘴巴。
她知道自己這個摯友的性格,她是絕對不會說出那些夸大其詞的話的。
那麼,難道真的像她說的一樣?那個混蛋,事實上是有著很厲害的身手?
夏帆的腦海里不由得浮現出那張輕佻的臉頰,這張平日里在她看來只感覺的到猥瑣的臉頰,此刻卻忽然莫名的蒙上了一層神秘感。直到此刻,夏帆才忽然發覺,自己似乎並不了解這個五年不見的哥哥。他消失的這五年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麼,她都不知道……
「吶,夏帆……」就在這個時候,小櫻的聲音讓她出神的瞳孔重新凝聚在了一起。
「恩?怎、怎麼了,小櫻?你沒事吧?」
回過神來的夏帆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因為,她居然從小櫻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扭捏的神色!
「這個……雖然這麼說有些失禮,但是,能不能幫我引見一下令兄?」
小櫻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臉上的紅暈,然後無比認真的說。
「哈?」夏帆不由得驚訝的都破音了,「你說什麼?你想見他?你不會也被他迷惑了吧?」
「你在說什麼呀?我只是想要跟他切磋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一些武道上的突破!」
听到夏帆那詭異的聲音,小櫻哪里還不知道夏帆想歪了,好不容易退下的緋紅再度上涌。
「真的?沒騙我?真的只是想找那家伙切磋一下?」
深知自家哥哥那德行的夏帆不由得滿眼的戒備,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小櫻跟他有過多的接觸。
「真的!」小櫻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放心吧夏帆,你應該知道,我對那種事情沒有興趣的。」
「但是人家對你有興趣啊……」
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張猥瑣的面容,夏帆便氣不打一處來,不由得嘟囔了兩句。
「啊?」沒有听清的小櫻不由得疑惑的看著夏帆。
「沒什麼!下次帶你見他,行了吧?」
嘴上這麼說,但是夏帆卻在心里計劃著,能拖多久是多久,最好拖到小櫻自己都忘了這件事情。
「夏帆,你現在臉上的表情好邪惡……」
「額,你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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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仁,這幾天辛苦了,但是沒辦法,我們絕對不能放任那個危險的犯人繼續在外面游蕩!」
晚上十點。米花警視廳搜查一課本部。目暮警官正在課室里做著最後的動員。
雖然已經臨近深夜,但是搜查一課的課室里卻依然燈火通明,人員濟濟。不為別的,就是因為那個最近一直在作案的連環綁架殺害少女的變態割喉殺手!
截止昨天晚上為止,加上沒有受傷的羽柴夏帆,這幾天已經總共已經出現了4名受害者,其中3人死亡。而且由于死者皆是7到15歲之間的小女孩,且殺人手法皆是十分殘忍的割喉虐殺,所以給大眾造成了十分惡劣的影響,一時之間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帶著小女孩出門了。
對此,搜查一課的刑警們在感覺到焦頭爛額的同時,也是感到責任重大。
畢竟,就像目暮警官說的,放著這麼個變態在外面游蕩,實在是太過危險了。而且在場的已婚的警員的家中也有不少人有女兒,于公于私,他們都會拼盡全力的找到那個混蛋!
「好的,那麼各位對自己的任務應該都清楚了吧,各自工作吧!」
目暮警官拍了拍自己的手,示意大家解散,該留守的留守,該巡邏的去巡邏。本來像巡邏這種事情應該是新人警員們的任務,但是非常時期,也只能將所有能動員的人都動員起來了。
「佐藤,要不我們一起去巡……」
就在目暮警官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頭詭異的波浪頭的白鳥警官便不由得走了上來。
這個越線的舉動,瞬間讓搜查一課的佐藤美和子防線的成員們紛紛轉過頭來,怒目而視。
或許是白鳥偷跑的這個行為惹得天怒人怨,總之,他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講完,就听到了那邊的目暮警官忽然傳來一句︰「佐藤,你跟我一組去巡邏!」
「是,警部!」佐藤不由得向著目暮行了個禮,立刻抓起了自己的外套。
「抱歉了啊,白鳥!」佐藤朝著白鳥點了點頭,隨即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一瞬間,白鳥臉上的表情變化可謂十分精彩,讓佐藤美和子防線的眾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恩?」然而就在時候,佐藤的手機卻不由得響起了起來,是一個從來沒有看過的詭異號碼。
「喂?」佐藤微微皺了皺眉頭,本來想直接掛斷的,卻還是鬼使神差的接了起來。
「晚上好啊,佐藤警官。」
電話里傳來一個熟悉的沙啞的聲音,讓佐藤情不自禁的瞪大了雙眼。
「你、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
看了看走在自己前頭不遠的目暮警官,佐藤不由自主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低著頭放慢了腳步。
「你很驚訝麼,這不是什麼十分困難的事情。」那個沙啞的聲音淡然的說著。
「有什麼事,我現在馬上要出發去巡邏了!」佐藤不由得皺了皺眉眉頭。
「不會耽擱你太長時間的,我也正是為了這件事情,今天下午不是有個年輕人給你們帶去了兩柄刀麼,有化驗出什麼結果來麼?」
「這件事情你也知道?」佐藤不由得驚疑的轉了轉頭,「你不會一直在監視著警局吧?」
「下午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想要獲得這個消息,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那個沙啞的聲音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現在,可以告訴我,從那柄刀上化驗出了什麼麼?」
「沒有,除了知道是B型血之外,DNA基因庫里找不到對應的資料。」佐藤不由得搖了搖頭。
「也就是說,犯人並不是有前科的人員。」沙啞的聲音沉默了一下,「謝謝了,佐藤警官。」
「等等!」就在這個時候,佐藤不由得出聲叫住了他,「你那邊有什麼線索麼?」
「暫時沒有,如果有的話,我會通知你的……」這麼說著,那個聲音便斷了開來。
「喂!喂!」佐藤還想多問兩句,但是電話的那頭便已經是無盡的忙音了。
而當她想要重新撥通那個號碼的時候,卻發現電話的那頭提示這個號碼是空號!
「怎麼回事?」听到電話那頭的提示,佐藤不由得呆滯了一下。
「喂,佐藤,你怎麼了?」
走在前面的目暮不由得回過頭來朝著還在發呆的佐藤喊了一聲。
「啊,我就來,警部!」
雖然有些疑惑不解,但是佐藤還是將手機塞回兜里,立馬跟了上去。
而另一邊,在掛斷了打給佐藤的電話之後,鷹矢也不由得繼續翻閱著電腦上的資料。
「桐生惠、西谷尾香、長澤遙……還有夏帆……」
看著屏幕上那一張一張的來自電視報道和警局內部資料的現場照片,鷹矢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可真是殘忍啊……」
看著顯示屏上顯示的那些個慘死的少女,即使見慣了大場面的德叔也不由得唏噓感慨。
「是啊,但是這個世界上卻總是有些人能夠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有什麼頭緒麼,乍看之下,這四個人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聯系啊?」
這麼說著,德叔不由得將一杯紅茶放到了鷹矢的面前,他知道自家少爺思考的時候喜歡喝紅茶。
「不,聯系還是有的。」鷹矢端起紅茶喝了一口,「比如被害人的特征,白裙子,還有單馬尾。」
「可是少爺,這第二位被害人可是一個穿著短褲的短發女孩啊?」德叔不由得疑惑的說。
「這第二位被害者西谷尾香跟第一位被害者桐生惠是同班同學,並且據說西谷尾香是在前去桐生惠家玩的路上失蹤的,所以很可能只是被卷入了這場案件而已。」將手上的茶杯放下,鷹矢敲擊了幾下鍵盤,彈出了一張小學生的同班合照,「而犯人真正的目標,應該是只有桐生惠一個人。」
「只不過,因為兩具尸體被埋在不同的地方,而且發現的時間和被殺的時間都有早晚,所以才會認定是犯人獨立進行的第二起犯罪。外加之後發生的第三起案件,才會讓大家認定這是一起連續殺人的案件,從而忽略了第一起案件和第二起案件其實應該是同一時間犯案的可能!」
「所以少爺您現在在調查桐生惠的資料麼?您認為她就是一切的起源?」
「啊,從犯罪心理學上來講,這種連續殺人案的第一個死者,都是讓凶手犯下恐怖罪行的原因所在。而桐生惠當天所穿的白裙子和她所扎的單馬尾,也因此成為了犯人尋找下一個目標的根據。況且,只有桐生惠的第一起案件是綁架後殺人,而第三起長澤遙的案件則是直接下殺手來看,也足以說明桐生惠的特殊性,所以,想要找到犯人,必須以桐生惠為中心來找。」
「上面寫著桐生惠是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消失的,那麼犯人應該就是桐生惠所熟悉的人了,否則,他不可能對桐生惠的行動路線那麼了解,也不可能馬上就能得知桐生惠的家人的聯系方式。」
「你說得對德叔,而且犯人的家庭條件一定不錯,而且至少有一輛車。」鷹矢將桌面上的兩張圖片分別拖到了兩邊,「桐生惠和西谷尾香的尸體發現的地點間隔有兩公里以上,如果沒有車的話,是不可能做得到這件事情的……」
「那麼,少爺,您知道犯人是誰了麼?」德叔不由得好奇的說。
「只是有所懷疑而已……」
鷹矢將杯中的紅茶一飲而盡,然後站起身來,走到了那件被裝在玻璃櫃里的護甲前。
「現在,就要去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