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沈九。將軍以後叫我小九就行了。至于,你要帶禮上門感謝我的話,那就不用了。將軍,咱來點兒實際點的,你手上有銀錢吧,給我幾張銀票花花就行。」
沈麗君可沒有打算這麼快就將自己沈府小姐的身份爆出去,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被沈府的人忽略,然後好好開掘一下靈泉空間的妙用,順帶弄個好營生,讓自己手頭上寬裕點兒。
當然了,還得把她的嫁妝以及二房的部分產業,都得弄回來。這都得從長計議,徐徐圖之。
「沈九?小丫頭,這怕不是你的真名吧!」傅威海一听就知道這小姑娘撒謊了。
沈麗君笑眯眯地打了個哈哈︰「那個,將軍,其實我是人偷偷跑出來看熱鬧的。我家里人還不知道,這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了,非得把我往死里打。那以後就出不來了。你懂的!大將軍,看在我給你兒子靈藥的份上,給點路費我吧。」
傅威海打量這沈麗君的一身裝扮,多半也猜出她是哪家府里的千金,至于是不是她自己所說的是偷跑了出來的,那不要緊。只要自個兒子沒事就好。不過,眼下這沈麗君這身衣裳不整的模樣,那怕是受了人欺負了。
想到這里,傅威海就多一份憐惜。
「你不想說也有你的道理。畢竟,女子的清白是最重要的。小丫頭你遭了這麼大的罪,將來若是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行,今兒個,本大將軍就不為難你。給你些銀錢,先讓人送你回去!」
「別別別,我一個人回去!你們這麼多人跟著,聲響太大。免得嚇著我家里人。」沈麗君忙揮手拒絕。
「那行!我讓人給你取銀子。」傅威海痛快地答應了。
沈麗君帶著劉映雪,很江湖義氣地朝傅威海拱拱手,隨後拿了著銀錢就出了這小院。
數了數手頭上,傅威海打發的路費,還真是不太大方的人,人家就真以為她少點兒路費呢,就給了點兒碎銀子。
這樣下來,估計連買下劉映雪這丫鬟的錢也不夠,回頭還得跟陸越說。
沈麗君才走,那傅威海就朝手下打了個眼色,很快,兩三個小兵卒就悄悄退出了小院兒。
至于去干什麼,那都是心照不喧的事兒。
——
沈府,信仁居的屋頂上。
一身廣袖白裳的蕭韶九,在朗月的照耀下,渾身發著一圈暗暗的白暈,那質地輕盈的天蠶絲廣袖在夜風中隨風起舞,身形一閃,便劃出一道月華似的流光,飄渺如仙,讓人可望而不可及。
他站在信仁居外間的屋頂上,做了梁上君子許久。這對他來說,僅是平生第一次,居然還是為了那個小女乃娃子。
站在這上面的理由,也很奇怪,就是覺得小女乃娃的事兒都得讓他看管著才好。
若是龍二知道自家主子,僅僅是因為這個理由,便站在屋頂上吹了好一陣夜風,估計會驚訝得掉了下巴吧。
信仁居外間,小女乃娃子的長姐,沈重平先是溫聲細語地勸和著沈李氏,然後又冷靜地在沈三爺面前分析沈麗君去了哪里的種種可能。
于是,雷厲風行地盤問起回春閣的丫鬟婆子們,沈麗君的日常。說起那沈麗君最近總是和蒼術那條狗玩在一塊。于是,又叫來小廝蒼術,細細問那狗兒平時喜歡去哪兒玩,小廝蒼術倒把狗兒的行蹤都交待清楚了。
沈重平便使著兩個小廝,帶著蒼術養的這條狗到處去看看,最後竟在那回春閣藥廬的矮牆處發現了端倪。
那狗洞平日都是用水缸堵著,若蒼術那條狗兒要出去,定是要人把水缸移至一邊,那狗洞才可能鑽出去。
今兒個,因為二房君姑娘和雯姑娘的事,鬧得人心慌慌。蒼術連放狗出去溜溜的心思也沒有,自然就不會去移開水缸,將來福放出去。
又問那回春閣干活走動的小廝,到底是誰把水缸移開了,竟沒有一個人應承。
這事奇了!
沈三爺肅著一張臉,眉目凝重,不得不深思起來。
這會子,小女乃娃子身邊的大丫鬟浣紗,也插道︰「老爺可能不知道。今兒個小姐房里進了人。原是,二房的雯姑娘要來尋人,後來三小姐讓自個兒院里的人去找。卻不知,誰傳了句,君姑娘往清橋居跑了。守門的小丫鬟,被這麼引開,便進去了人。」
「竟還有這樣的事兒?」沈三爺表示特別意外。
「清橋居原來在那邊干活的婆子丫鬟,是沒見著君堂妹過去的。我本還以為是君堂妹藏躲得好,便訓了她們一頓,叫她們細細地找。最後發現,君堂妹壓根就沒在清橋居。而且,從摛芳居到清橋居,要經過後院,繞過我的惠風居,可這後院的丫鬟婆子,也紛紛說只听到有人喊,君堂妹去了清橋居,卻並沒有見著她真往那邊跑。」沈重平道。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人還跑出去不成?」沈李氏越听,越覺得這話里話外,沈麗君人是跑了出去了。
可,怎麼可能?
那痴傻兒怎麼會知道把水缸移開,跑出去?說躲進了摛芳居,可丫鬟婆子們卻說人往清橋居跑?可人呢?
沈重歡還真是佩服長姐沈重平的手段,幾番盤問下來,就已經將沈麗君如何溜出沈府的事情弄得個一清二楚,順帶還讓沈三爺和沈李氏對沈麗君的痴傻表示起懷疑。
長姐沈重平都做到了這一步,沈重歡也得恰到好處地表現一下自己,過人的醫學天分了︰「爹爹,你曾跟我說過,那傻那君堂姐的脈象與常人無異,模上去挺正常的,只是血氣不足了些。這將養些時日便會好起來。爹爹,我覺得君堂姐脈象雖然略弦澀,但陰氣並不弱,不像那種痴傻癥的人。
最近,我在一本失傳的古籍醫書上看到,人的痴傻之癥倒不全由身體引起的。若是人遭受過大的刺激,也會如此。我想著,君堂姐會不會本來就不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