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什麼人找他去看病,我拜他為師的時候,他已經有三四天沒吃飯了。」
「西邊,大燕的西邊不是一片海麼。難道那位先生,是過海去西邊學醫的?他叫什麼名字?人在哪兒?」沈三爺對這樣的人好奇得不得了。
「我師傅名叫白求恩。他教我醫術的時候,身體已經虧空了,活不了多久。那年冬天,也就是三嬸生完康哥兒的第二年,他就去了。」沈麗君一臉師恩未報師已去的難過。
沈三爺也覺得可惜了︰「真是太遺憾了!要早知世上還有會這樣醫術的,我定要與那白大夫相交一番,可惜啊可惜。建安神醫華陀,也曾有過這樣的醫術。《建安醫譜》中載,華陀曾用酒服‘麻沸散’做過月復過手術,開刀切除積肉,月余便可痊愈。對了,你師傅死的時候年紀……」
「不惑之年。」沈麗君道。
W@「真是英年早逝啊。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沈三爺听那白求恩死了,連連搖頭。
遂又想起,那白求恩是否留下什麼手札,書籍什麼的,忙問︰「你師傅,可曾留下來什麼東西?比如說記載了他的一些行醫的方法什的?」
沈麗君搖搖頭,她能編出一個白求恩,讓人給白求恩建了個衣冠冢已經很不容易,真是要給這個虛構出來的師傅,還寫一本行醫筆記什麼的,那就是找死了。
沈李氏這時候,倒是不說話的。現如今二房就沈麗君一人來著,怎麼說都由著她那張嘴。
「我今日前來,就是為了告訴三叔三嬸這種痘的法子的。」沈麗君道。
沈三爺想到這種痘的法子,方才一臉的惋惜與不愉一掃而盡,又換上一副興奮的樣子。
「君丫頭,你快來說說。」
沈麗君點了點頭,才鄭重道︰「這法子,也是佷女兒近日才想出來的。也托我師傅的福,他曾游歷過西邊的國家,發現那邊的人也因為染上一天花而死。後來在意外中,師傅听說這天花的豆槳,能起到防治天花的作用。于是佷女兒便想,不防將這豆漿收集起來,制成粉末,然後絆著棉花球,滴入一些牛乳,放入鼻孔之中。待十二個時辰之後取出,若七日後正常發熱出痘,那就算是種痘成功了。此法,佷女兒也只是一個初步設想,到底效果如何,還要看最後施種的結果。」
沈三爺本還一直為種痘一事惱著,現在听聞這豆漿種痘法,確實比先人用的痘衣法子要好。這豆漿可集中收積,制在成粉之後,只稍些許便可。不似那痘衣的法子,豆漿用得多,而且又不安全。
「好,好!果然好!」沈三爺樂道。
沈三爺笑呵呵的,整個信仁居的正堂,也就沈三爺的樂呵呵的聲音。見除他之外,其余眾人皆默然看向他,他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了笑。
輕咳了一聲後,對沈麗君道︰「君丫頭,此法甚好!甚好!不過,具體該怎麼做,我還得與你祖翁好好商量商量。你先回去吧,三叔改日上朝,一定奏明聖上!若此法可行,你可是咱整個大燕的福星!」
「這種痘之法,說來還不全是佷女兒一個人想的。若不是當年師傅提及這事兒,佷女兒這幾日,也不會想出這麼一個法子。再說,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真要算起功勞來,沒有師傅,哪有佷女兒今日。」沈麗君微彎著腦袋謙道。
沈三爺見她並不居功自傲,便更加滿意。
又道︰「阿肥明年三月就要出閣,我看君丫頭與咱安哥兒情投意合的,不如,等雯姐兒的喜事辦了之後,也讓君丫頭進門吧。」
沈麗君咬了咬牙,暗道,這時候,提什麼婚事!蕭韶九還在呢。
「三爺,您可別忘了,當年我懷安哥兒的時候,跟芸姐姐可是說好的,她若生了女兒,定是要配給我家安哥兒的。你可不能只顧著自家兄弟的女兒,忘了我娘家那門親。」正好沈老爺子也在,索性把這事兒說開了也好,沈李氏想。
正說到這里,沈麗君差點兒沒罵出聲,沈重安早就與別人有了婚約,那還跟她來個指月復之婚干麼!
沈重歡也是驚的,畢竟上一世,可沒听沈李氏這麼說過。
自然,上一世也是有過這麼一件事的,不過當初沈李氏死得早,薜家姑娘和沈重安的婚事,又只是兩個年輕女人的戲言,自然是做不得準的。
那一世,沈三爺一心想沈重安娶沈麗君來著,即便是知道,也不會再翻出這句戲言做實了去。
而這一世,沈李氏平安誕下康哥兒之後,便更加強硬起來,她這話當著沈老爺子的面一說,也算是想把這當年的戲言,做成真的。
「怎麼會這樣?母親,以前怎麼沒听您說過?」沈重歡真是純好奇地問,沒別的意思。
沈李氏拿眼輕飄飄掃了一下沈三爺,那眼神仿佛在說,還不是你那個爹想賴掉這門親事。
沈重歡抿了抿嘴,真想不到,上一世重安哥哥和薜家姐姐沒有走到一起,這一世沒想到還從母親嘴里听出他倆還有婚約,許緣分吧。
于是,沈重歡笑了笑,樂于這時候,幫順水推舟一下︰「不如,讓哥哥將兩位姐姐都娶了吧。」
她正是因為心知沈麗君絕不喜與人共侍一夫,所以才會這樣說,故意讓她心里不好受。
沈李氏冷哼一聲,只道︰「三爺可說了,若是我那娘家姐姐的女兒進門,是要做妾的。堂堂尚書府的嫡女,進門只能做妾,三爺說得出口,我可說不出口。」
「母親,這簡單啊,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母親,重安哥哥先與誰定了親,那就誰先進門唄。」沈重歡笑著道。
「自是你薜家表姐,先與他定親的。若不是三爺當年忘了這碴子親事,又怎麼會定下二房那門親事。」沈李氏不滿道。
敢情母親當年就先曾與姨母說過重安哥哥和薜表姐的婚事了,只是爹爹後來又作主認下了沈家二房那門親,權是為了手足之情,讓哥哥娶個傻子進門。
「那就薜家姐姐做嫡妻正頭娘子,君堂姐做妾不就好了。左右都是自家親戚,這事兒不是挺好辦的。」沈重歡一臉這很簡單地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