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去二房?」沈重歡訝然問。
「是的。還真沒去二房。剛听咱前院的小丫鬟說,二房君姑娘的貼身丫鬟去沈府的大門攔人,想把陸公子和雯姑娘請回來。結果,人家陸大公子就跟沒听到似的,叫人吆喝一聲,便趕著車兒,走了。二白那丫鬟當時就傻了,回來的路上還被嚇倒了似的,慌慌張張將信仁居前院的一人婆子撞了。」浣紗也道。
沈重歡笑了笑︰「難得,見到他們兩人能鬧成這樣!雯堂姐不喜沈麗君還是說得過去的。畢竟,她的事情,就是沈麗君的手筆。只是這陸越怎麼也會……」
「莫非這其中,他們兩人還有其他過節?婢子瞧著,最近陸大公子都不來咱府上走動了。對二房君姑娘也冷淡了很多,全不似從前,總在二房出入,跟在君姑娘後邊兒轉。」浣紗道。
怒香撇撇嘴︰「這兩人少在一處作妖,——咱三房的日子準要好過一些!前頭那個話本子的事兒還沒受到教訓?後來還讓人刻印了畫冊,連咱姑娘的小相兒都印了出去,這可不僅毀了咱姑娘名聲,而且還賺了筆。那些商人末流,就沒一個是好東西,盡貪得無厭,做些傷天害理之事!」
怒香實在得還記著不久之前發生的事兒。
這麼一說,沈重歡也想起後邊兒陸越印的那些畫冊兒,到底是怎麼處理的。
畢竟那畫冊上的人兒,有七分像她。若是從中有人將這畫冊再拿出來作妖,那她的日子怕又要不好過。
「你說得是。這些兩人少在一處作妖,咱姑娘就少受些罪兒。」浣紗也認同怒香的話兒。
沈重歡想著那畫冊的事兒,回頭只能去問問長兄沈重安,他在翰林院做編修,這些書面上的事兒,比她清楚。
「姑娘想什麼呢?您方才說方子,難道雯姑娘的身子,是真不好?」浣紗一時好奇,話題又繞到沈重雯身上。
「平時這生養方子都是溫補為主,可這一張,溫補卻是為鋪的。若是我沒有猜錯,用這個方的人,這胎象應是沒有坐穩的。所以爹爹才會用這活血為主,溫補為鋪的方子,才給她矯正胎位。若再輔以針灸,保胎七月應該不難。除非是身子奇差無比的,這養胎的過程之中,又不注意,那這孩子便……」沈重歡輕輕嘆了一聲,微微遺憾地搖搖頭。
就算勉強保下這孩子,那孩子生下來必會比普通嬰孩兒要瘦弱,要是嚴重的會先天不足,就會像沈二房死去的二伯娘那樣,生下沈麗君就因先天不足,天生痴傻。正常嬰兒三四歲已可以行走,可听爹爹說,同年歲的沈麗君,卻還不會走路,也不會說話。
若非一場意外,也會不從一個痴傻變得正常。
只是這些爹爹到底有沒有給雯堂姐說過?這孩子生下來如此之艱難,若生下來之後,又差強人意,那又如何?
她可不認為雯堂姐在陸府能過得如何如意,若是以後產下的不是個正常孩子,那……
她不敢想。
「听姑娘的意思是,雯姑娘這胎是很難保了?」浣紗多問了一句。
沈重歡看了她一眼︰「也不難。有爹爹在,這孩子最多只是會早產而已。」
「甭管是早產還是晚產,總之,雯姑娘這樣子嫁去陸府,就得靠著這孩子在陸府立足。若是能一舉得男,將孩子生下來,那未來也算是有個奔頭。陸大公子平素又是個風流的,對咱姑娘還……總之,她還是以後少出來轉悠,在陸府安心將孩子生下來,才算是本事!」
怒香把沈重雯的情況看得很透徹,實話實說。
「瞧你這話說得,又怎的操心上二房的雯姑娘?咱三房可素來不與二房走得近的,除了三爺對二房的君姑娘,這雯姑娘母女,便通常是聞不問的。姑娘都還沒去操著心呢,你倒操心上了!還真閑心。」浣紗笑著駁了怒香一句。
怒香沉了臉,有些不高興︰「二房的雯姑娘總比二房的君姑娘要好!雯姑娘是刁蠻霸性了些,可直來直往的,沒啥鬼心眼子。咱二房的君姑娘就不一樣,面上瞧著和善,背後就不知道了。」
「這說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雯姑娘收買了,盡緊著她說話去了。」浣紗故意嗔了她一句。
怒香橫了她一眼,不客氣地回了句︰「你幫著君姑娘說話,難不成也被二房的君姑娘收買了?」
「姑娘!你瞧,你瞧,怒香這說得什麼話!我怎麼會被二房的人收買!」紗急道。
怒香瞪了浣紗一眼,也不待沈重歡說什麼,便旋身出了屋。
浣紗無奈地沖沈重歡笑了笑︰「瞧,這會子,換是我得罪她了。」
——
話說,沈二房沈麗君的貼身丫鬟二白回了摛芳居,人瑟瑟地在東廂的外邊,不敢進去。
回頭劉映雪出來喚她,二白才像是寒冬臘月天被冷著似的,渾身打著激靈進了清橋居的東廂。
沈麗君正坐在一張方形的案牘後邊兒,微微一抬眉,瞧見她不知所謂地抖得跟篩糖似的,頗有些無奈地皺起了眉。
「怎麼了?這都已經是立夏的天氣了,今天的溫度少說沒有二十五,也有二十二三吧,這麼冷?」沈麗君漫不經心地拿指尖繞了繞頭上的絲絛問。
偏是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最讓二白覺得自家姑娘模不準,人得狠!
「沒沒,沒。姑娘,姑娘,我,我……」二白又急又怕,說不上什麼完整的話了。
沈麗君呵呵笑出了聲︰「這結巴難倒都會傳染?大白結巴那是天生的,你平時不是挺會說話的,怎麼也變成了一個結巴?二白,好好說話,不然的話,你家姑娘我,一個心情不爽,就把你變做一個結巴,來散散心!」
二白一听,那個嚇得,二話不說就噗地一聲跪在地上,道︰「姑娘,我錯了。你可得繞過我!今兒個我替你去接表少爺和雯姑娘,結果表少爺連馬車也沒下,就走了!我,我,也是從未見過表少爺這樣,便嚇傻了。」
「原來是這樣?(未完待續。)